回到休息室。

陳昭君獨坐在椅子上。

揉了揉腦袋,沒有出血,只是起了個大包,被濃密的頭髮遮掩住了。

章若琳這一砸,反倒讓他更清醒了。

她說的很難聽,但卻很現實。

你一個排著隊任人挑選的貨色,跟市場裡賤賣的蘿蔔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別就是蘿蔔不會說話,而你要有職業操守。

話粗理不粗,沒有這個自覺,還來賺這個錢,那就是欺人欺已。

陳昭君自認為做好了準備,包括犧牲一些所謂的…自我。

可為什麼就這麼難做到!

你陳昭君真那麼清白,真那麼特別嗎?這麼簡單的事,怎麼就這麼難以接受!

說實在的,他真的有一瞬間,想要把這兩萬塊錢,狠狠地砸向章若琳,然後瀟灑地走出夜總會,去他孃的,你們愛誰誰,老子不伺候了!

身上別的沒有,買一張回落馬亭的車票的錢綽綽有餘。

幹嘛要擔心這麼多,幹嘛要考慮這麼多,往大山裡一鑽,照樣餓不死他陳昭君。

之所以他沒有這樣做,不僅是為了李萱婷和趙天應,更為了他自已,為了一個約定,為了一個承諾。

陳昭君不甘心。

他暗自道:“來吧,全給我招呼上來吧,我陳昭君接著就是了,我一條賤命,你們想看,我就滿足你們!”

陳昭君徹底放空身體,癱坐在椅子上。

看來生意挺好,等了許久都無人回來,就連蔡黃毛那傢伙都進入狀態了吧?

每個人都在忙碌著。

可能連老闆都想不到,第一天火爆到人手都不夠了。

新來了一個客人,林瑞回到休息室,要是沒人的話就得他親自上了。

一進門,居然發現陳昭君還沒走。

林瑞第一反應是關心他的傷勢,問道:“你的頭沒事吧?怎麼還不去醫院,別硬撐,放你幾天假就是了,養好了再回來上班。”

見林瑞沒有責怪他剛才的事,陳昭君輕笑道:“沒事瑞哥,你看我這不還活蹦亂跳的嘛,擦了點皮,回家敷一敷就沒事了。”

林瑞的確沒瞧出來陳昭君有什麼異樣,於是又問一遍:“你確定?”

陳昭君輕點頭道:“嗯,真沒事,瑞哥,是不是有客人,交給我就好,我保證不會再發生那種事。”

林瑞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再給陳昭君一次機會,說道:“這次別搞砸了,不然我也幫不了你了。”

陳昭君的第二次的客人,是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

林瑞見多識廣,也摸不清此人的底細。

說她沒錢吧,她大手一揮辦了張金卡,這金卡是最低五萬元的門檻。

說她有錢吧,背的是廉價包,身上的東西加在一起不會超過六百塊。

秉著服務至上的選擇,林瑞微笑介紹道:“您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叫我小瑞就行,有些特殊情況要跟您說明一下,本店生意比較火爆,目前只剩他一個人有空,要是看不上,就得等晚一點,您看…”

女人頭都沒抬起來就開口道:“就他了,”

林瑞和陳昭君對視一眼,是個完全不挑的主啊。

這樣正好,林瑞給了陳昭君抱有厚望的眼神,而陳昭君也回了他一個沒問題的微笑。

女人指縫夾著香菸,另一隻手還在看手機,輕輕點了點自已旁邊的座位道:“過來坐吧。”

陳昭君不再有心理負擔,自然地坐在她身邊。

這個女人一頭波浪捲髮,除了淡淡的口紅,臉上無半點化妝的痕跡。

穿的很隨意,一件小熊花紋T恤,一條寬鬆的流線褲,搭配著白色的布鞋。

說不上多漂亮,只能說有一股成熟的風韻,趙雷的歌“三十歲的女人”有句歌詞,再燦爛的容貌也扛不住衰老,雖然這個詞用在三十歲的女人身上為時過早,不過青春肯定是沒辦法再回來了。

女人似乎忙完了手裡的事情,關掉手機打量了一眼旁邊的男人。

從南京香菸盒裡拿出一根,遞到陳昭君跟前,問了一句:“會抽菸嗎?”

陳昭君輕搖頭。

女人手沒有放下,接著道:“挺稀奇的,剛做這行吧,客人給你遞煙,不管會不會抽,都要接著,以後記住了。”

剛說完,陳昭君接過這根細煙,拿起桌上的火機,擦的一聲點上。

笨拙的動作,讓女人弓身輕笑,手把手教道:“像這樣,用食指和中指夾住,動作一定要自然,把吸出來的氣留在嘴裡,再吐出來。”

陳昭君學著做,結果被嗆的不輕。

他咳嗽聲不止,差點就吐出來了。

女人幸災樂禍道:“讓你留在嘴裡,怎麼吸到肺裡去了,活該。”

陳昭君緩了好久,才說道:“吸菸不就是這樣嗎?我看他們都是。”

女人笑道:“我是讓你學著怎麼應對客人,誰讓你真抽了?算了,反正日後你也會抽的,今天就當作練習了。”

陳昭君嘗試過後,越發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會喜歡抽這玩意兒,喜歡自虐嗎?

女人又問道:“酒量怎麼樣?”

陳昭君自信地回答:“就我們這裡的酒,三十瓶沒問題。”

不是他吹牛,這個酒量在一般人眼裡是很誇張的了,酒神級別不敢說,能頂兩三個很能喝的成年人了。

女人持懷疑態度,微眯著眼,不太相信陳昭君這身板能喝三十瓶。

陳昭君也不怵,只要女人開口讓他證明,他當場就展示。

過了一會兒,女人撐著下巴道:“有的時候讓別人知道你酒量好也不全是好事,喝少了不盡興,喝多了又架不住別人好奇你的極限在哪,要是能有一個朋友,能跟你喝得盡興,又恰到好處不會勸酒,就值了。”

陳昭君回想了一下,趙天應就屬於這樣的人吧,主要是等他喝的差不多了,趙天應就四腳朝天了,哪還有餘力勸酒。

燃盡的菸灰掉落在指尖,陳昭君被燙的鬆開了菸頭,這一幕被女人瞧見,又講解道:“你已經暴露了自已不會抽菸的事實,下次不要等它自已燃盡,留著一部分菸屁股滅了。”

女人邊說邊打烊,陳昭君主動從煙盒裡又取出一根點上。

這次他學聰明瞭,只吸一點點進肺裡,把大部分吐出來,適應以後,一種眩目感讓他一陣頭暈。

女人開玩笑道:“以後你變得煙不離手,千萬不要想起來是我教的,你會恨我的。”

陳昭君擺手道:“教的人是你,學的人是我,都脫不了干係,只能恨一半吧。”

女人被他的幽默逗笑,小傢伙看著老實,挺油嘴滑舌的嘛。

用手摸了摸陳昭君的頭髮,女人嫌棄道:“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留長髮一點也不好看,像個豪豬似的,還是剪了吧,這不就好看多了嗎?”

女人比劃著,要是手裡有把剪刀,當場就給他剪了。

陳昭君回道:“確實有人說過,她帶我去剪了一次,這不又長了嗎,自已懶得去剪,乾脆再留長一點,一次性剪完多省錢。”

女人試問道:“女朋友?”

陳昭君搖頭答道:“不是,是我認識不久的一個朋友。”

女人哦了一聲,也不糾結這個問題。

隨著一聲簡訊提示,打斷了兩人的聊天。

女人顯然不想讓陳昭君看到,把手機偏向一邊,而陳昭君對別人的私事不感興趣,拿起開瓶器開了幾瓶啤酒,倒入杯中。

女人一邊接著陳昭君遞過來的酒杯,一邊在手機螢幕上敲動回覆資訊。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完事之後,女人提議要跟他玩骰子。

她的技術真不是蓋的,十盤陳昭君最多贏她三盤,把陳昭君贏鍾爻的底氣全給輸回去了,總算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陳昭君不氣餒,越戰越強。

可他慢慢發覺,他不僅遊戲贏不了這個女人,酒量也是不分上下。

他喝的比較多,久而久之就敗下陣來。

陳昭君服了,不服不行啊,這女人也太能喝了,自已還要緩一下,她就跟喝白開水沒區別。

抽出一張紙巾當白旗,陳昭君緩緩說道:“姐,我認輸,剛才是我出言不遜,我這點酒量,不敢在你面前賣弄。”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微水之戀

愛理的狗

不及告白

霧馭

醒來發現物件跑了?換一個!

使用者名稱503678

時空旅人的奇幻之旅緣

菲惜雅

穿越:我的新世界

caomingya

景物登臨閒始見

喚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