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只用在這寺廟裡潛心修行聆聽鉤蛇大人的教誨,我們便能因此受益!雲州便能遠離疫災!”

……

男人越講越激動,翟姝內心毫無波瀾。

算算日期,後天朝廷派的太醫署的人和官兵就該到了。

到時候他們來了正經防治處理疫病,誰還搞迷信的這一套?

翟姝心裡是這麼想的,臉上卻朝男人溫和一笑,表示理解。

“那方才的那些信徒呢?”

她出聲。

男人回答道:“以前我們都是一年一祭拜,過去的那些信徒在祭拜蛇神過後都被我們金風殿安排去了外地,被蛇神庇佑的信徒們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我們金風殿的財富,他們的家人在這次的疫病中都沒有受染。

“當然,神女也有,但過去的十幾年來只出過兩位神女,她們的魂靈到如今都還在好好地庇佑我們雲州。”

“如今三天一祭拜,這才又出了您這個神女。”

翟姝挑了挑眉,迅速就捕捉到了他話裡的紕漏。

魂靈庇佑,也就是說都死了。

還有那些信徒,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去外地過上了好日子。

“呵呵,神女大人,我們瞧著這太陽也將落了,我們就先下山了,您就在這蛇神廟好生安息修養,寺中自會有人安排您的一切。”

“我們後天早晨會來這山上接您,勞煩您下山為雲州城百姓們祈福。”

男人呵呵笑道,轉身就拉著身後的眾人腳步飛快,頭也不回地就走了,好像是怕什麼東西會追上他們似的。

翟姝下意識地往遠處望去,發現果然已經是日薄西山,本就背陽的蛇神廟更顯陰冷。

身上衣衫單薄,她覺得自已汗毛都戰慄了起來,搓了搓雙手,反著虛虛抱了自已一下。

翟姝回頭看了一眼寺廟,寺廟中的百姓還在無神地翻閱著經書,有些閉著眼睛嘴裡唸唸有詞,好在沒人關注她。

同時她心中也不禁吐槽道。

這看起來是什麼正經地方嗎?

鬼才進去。

她進山之前就在尋找與他們一同上山不同的小徑,現在腦中大致有了一條路線。

翟姝身形飛快,就要下山,卻聽見了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神女大人,貧僧恭候多時。”

這聲音平和而低沉,但翟姝卻敏感地嗅到了一絲危險。

她轉了身,臉上也沒有意外的尷尬,只是泛著淺笑,看向對面的老和尚。

他的年紀應該很大了,一雙眼睛古井無波,沉默的看著翟姝,眼皮微垂,淡然而又能讓人感到壓迫。

臉上細小的紋路如枯枝蔓延,溝壑間藏住了一切。

細細打量,這老和尚竟與她之前在淨山寺遇到的和尚長得頗為相似。

難不成是兄弟?八成是有血緣關係。

翟姝心中隱隱有了猜測,隨意開了口。

“怎麼?老和尚,你手中捻著的是佛珠,身後供奉的卻是另一個神明,您就不怕信仰不純,神明不再庇佑你了嗎?”

老和尚靜靜地捻著手中的佛珠,只是淡淡地說了句。

“神女大人,跟我來吧。”

老和尚沒有搭理她的話,翟姝並不意外。

其實歸根到底,除了一口一個的“神女大人”,翟姝就沒看出來這幫金風殿的人,蛇神廟中的人和眼前的這個老和尚對她這個所謂的“神女”有多尊重有多崇拜。

那佛珠……奇怪,和尋常的佛珠有些不同。

“跪下,向蛇神懺悔。”

翟姝已經走進了寺廟裡面,忽的聽到的就是老和尚的這一句,心中反感油然而生。

她沒有立即跪下。

老和尚一腳折了她的小腿,她的身體慣性地就跪了下來。

翟姝連忙就要準備站起來,四面八方的人突然都撲向了她。

那些人就是方才雙眼呆滯誦經念文的百姓。

翟姝見一大堆人瘋了似的撲向她,她有些驚地瞳孔放大,但手比腦子快,匕首已經出了鞘,最後堪堪被她動作迅速地收回,但是還是劃傷了其中的一個人。

她轉頭看向那老和尚,幸好,這個角度他應該是沒有看到的。

現在還不是能暴露這個的時候。

翟姝回想起方才被她匕首意外劃傷的人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好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痛意,她皺了皺眉。

翟姝已經被剛剛撲上來的百姓徹底掰成了一個標準的跪姿,那群瘋子把她死死地按在地上後就又分散了,寺廟內又響起了頌經聲。

眾人的聲音合在一起,不像是念經修心,倒像是超度紀悼她的。

翟姝垂下了眼,拿過神像桌前的經書,學著他們的動作也開始唸了起來。

“經書第二十七頁,懺悔篇。”

她聽見背後老和尚低低地說道,翟姝正好就翻到了二十七頁。

懺悔篇。

翟姝口不對心,嘴裡還念著古怪的經文,心中已然開始思索。

如果按照金風殿為首的那男人說的那樣,他們後天早晨會來接她下山,那麼可以肯定的是翟姝現在到後天早晨為止,至少是安全的。

這座寺廟這麼怪,她還不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剛剛的一系列經歷已經足夠讓她對這裡產生了忌憚。

這寺裡的百姓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下藥了?還是其他什麼方法給控制了?翟姝方才瞧他們好像沒有一點自我意識。

還有這懺悔……她究竟要懺悔什麼東西……?

她靈華公主從不做後悔的事,沒什麼可懺悔的,但最後悔的就只有相信了蕭鶴川這個混蛋。

十歲之前,她與蕭鶴川一同長大,她以為自已最是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後來的結果還是證明了她一點也都不瞭解他。

附身在自已轉世身子裡的那縷殘魂最後悔的,應該就是和父親翟曄回了翟府,從此與喻爭再不相見。

喻爭……

翟姝想起來那天在義莊見到的那具屍體,全身上下全是刀砍的傷,很明顯是因為流血過多而死的。

他到底是怎麼死的呢?

翟姝突然發覺自已的思維已經飛到很遠了,連忙打住,回到了眼前。

這神女聽起來怎麼更像是一個精挑細選的祭品,正式送到桌前還要經歷一段好生好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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