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這場突如其來的槍聲,整個戰場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正在激烈交鋒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齊齊望向陳斌所在的方向。

一時間,空氣中彷彿凝固了一般,只剩下槍聲餘音在空曠的雪地上空迴盪。

那震耳欲聾的聲響,似乎成為了此刻唯一的旋律,讓每個人的心跳都隨著它的節奏跳動。

原本戰的正酣的豪哥,身形微微一僵,連原本揮舞的斧頭都聚在了半空,動作已經停滯。

他瞪大了眼睛,望著陳斌手中黑色的槍口,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解。

“槍?!”

豪哥瞳孔驟然緊縮,驚懼的聲音在戰場上回蕩,他的喉嚨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半天才擠出這個字眼。

聽到“槍”這個字眼,以及那許久不曾散去的回聲,等眾人看清那黑色槍口所指的方向時,臉上先前的憤怒瞬間被驚恐所取代。

他們下意識看了一眼前方稍顯鎮定的邵爺,可是他們卻無法保持這份冷靜。

盯著那黑洞洞的槍口,他們只覺得自已看到了死神的召喚。

槍支,這個代表著毀滅與力量的工具,在人類歷史中一直扮演著複雜的角色。

可是此刻在戰場上,卻展現出了它冷酷無情的一面。

掌握槍支,就如同掌握了生死的權力,那種強大且充實的刺激感,讓人沉迷其中是不假。

然而,當被槍支的毀滅性威脅所指的時候,那種刺激感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下恐懼和不安在心中蔓延。

“他們有槍!快跑!”

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這聲音像是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將他們從震驚中喚醒。

眾人又一次慌亂起來,他們不再保持原有的陣型,四散而逃。

每個人都在尋找可以掩護自已的物體,臉上寫滿了驚恐和不安。

有的人奔向樹林,希望茂密的樹木能提供遮蔽;

有的人則趴在地上,儘量減少自已的暴露面;

還有的人試圖尋找戰場上的廢墟或地勢低窪處作為藏身之地。

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中,每個人的求生本能都被激發了出來。

他們不再關心戰鬥的勝利與否,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保住自已的性命。

儘管邵爺的隊伍在之前的訓練中經歷了一些簡單的戰鬥演練,但當面對槍支這種現代化武器時,他們手中的冷兵器突然顯得如此無力和微不足道。

可是恐懼就如同瘟疫一般,還是難以遏制的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邵爺站在戰場的中心,將眾人的慌亂與恐懼盡收眼底。

他深知,當那支槍出現的時候,這場原本屬於冷兵器的較量就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

他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單憑一已之力扭轉戰局。

然而,奇怪的是,在這巨大的壓力下,邵爺的內心卻突然湧起了一股久違的興奮。

他手中西瓜刀鋒芒上的寒光逐漸收斂,彷彿也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做準備。

他緩緩地轉過身,目光如炬地盯向那個手持槍支的男人。

“擒賊先擒王。”

邵爺心中默唸,他舔舐著牙齦,眼中閃爍著興奮。

這種壓力,這種危機感,讓他找回了許久不曾有過的激情。

邵爺本名邵燁,在末世來臨之前,本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僱傭兵。

那些年,他輾轉於世界各地的衝突區域,憑藉過人的戰鬥技巧和悍不畏死的膽量,在戰場上屢建奇功。

然而,在經歷了無數次的生死考驗後,他逐漸厭倦了這種刀頭舔血的生活。

於是,他選擇了退役。

在豐鎬市這座繁華而寧靜的城市定居下來,他原本以為自此自已便與以前完全形成切割,從此過上平凡而穩定的生活。

可不曾想,末世來了。

當世界陷入混亂,當昔日的秩序逐漸被打破,邵燁知道,他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置身事外。

在確定救援隊伍以及上級領導無法提供有效支援的時候,他沒有猶豫,立即與自已平日裡相處融洽的鄰居們組織起了一支自衛隊。

他利用自已豐富的戰鬥經驗和軍事知識,對他們進行了簡單的戰鬥訓練,從而以便能夠在末世中自保。

千算萬算,他從未想到會在這裡聽到槍響,更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已經遠離戰場的城市中再次面對槍支的威脅。

要知道,在夏國,槍支本身就是作為違禁品的存在,可是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會擁有槍支呢?

然而,此刻他沒有時間去深究這些問題。

眼看邵燁不停合握著手中的西瓜刀,不僅沒有絲毫害怕,反而迎面向自已走來,陳斌心中不禁暗自稱奇。

他扶了扶眼鏡,饒有深意的試探道“你不害怕?”

邵燁面無表情,彷彿沒有聽到陳斌的話。

他深知在這種低溫環境下,槍支的效能會大打折扣。

他緩步前行,同時冷靜分析道:“低溫環境對金屬和潤滑油的效能,以及槍支結構的間隙都有很大影響。這可能導致槍機阻力增大、卡殼、精度下降、甚至是零部件斷裂。”

說到這兒,邵燁停了下來,目光如炬地盯著陳斌:“雖然槍支在定型前會經過嚴格的環境測試,但你這把老古董p229,我真的懷疑它在這種環境下是否還能發射第二發子彈。”

“哦?你認識它?”陳斌的目光頓時變的銳利起來。

“得國P229型手槍。”邵燁脫口而出,“槍長180毫米,全重千克,槍管長度98毫米,初速309米\/秒,彈匣容量12發,有效射程為50米。看得出來你很珍視它,但可惜的是,在這種環境下,它可能已經無法再次為你效力了。”

眼看對方不僅精準地識別出自已手中的槍械型號,還能詳細地列出該槍的各項引數。

再結合其先前的表現以及臨危不懼的氣度,這讓陳斌不禁對其刮目相看,以至於想要招攬對方的心思更甚。

陳斌扶了扶眼鏡,鄭重地向對方提出邀請,“既然如此,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更好的平臺,讓你來發揮你的才能。”

邵燁聽後微微一笑,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說了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你知道戰場上什麼人最容易死嗎?”

陳斌聳了聳肩,“願聞其詳。”

邵燁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團冰雪,塞入口中,“戰場上,最容易死的不是那些衝鋒陷陣計程車兵,而是那些背對戰場、毫無準備以及出賣戰友的人。”

“那些背對戰場、毫無準備以及出賣戰友的人?”

陳斌重複著邵燁的話,若有所思,“按照你的意思,真正的危險往往來自於自身的疏忽和背叛,而不是正面的敵人?”

邵燁點了點頭,將口中的冰雪吐出,“沒錯。你知道你的疏忽是什麼嗎?”

陳斌扶了扶眼鏡,示意邵燁繼續。

“第一。”邵燁開始解釋,“你剛剛明明有機會直接打死我,但是你卻選擇明槍示警。”

邵燁邊說邊活動身體,骨骼發出咯咯聲響,彷彿是在提醒陳斌他已然做好了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陳斌眉頭緊鎖,似乎意識到自已確實錯過了一個重要的機會,他追問道,“嗯,沒錯,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邵燁的語氣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你不該讓我這麼輕易地靠近你。”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西瓜刀已經猛然劈下,直指陳斌。

這一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陳斌措手不及,他只能本能地向後退去,試圖避開這致命的一擊。

然而,邵燁的動作太快,刀光一閃,已經迅速逼近到了陳斌的身前。

與此同時,遠離戰場中心的陸淵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切。

他重新戴好兜帽,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

他輕輕摸索著大拇指,臉上並未露出任何明顯的表情。

隨即轉身離去。

因為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果不其然,就在陸淵還未離開多遠,方才還稍顯慌亂的陳斌突然穩住身形,他眼神一凜,眼神之中滿是戲謔,接著迅速而果斷地舉起手中的P229徑直對準邵燁,“抱歉,你成功讓我對你失去了興趣。”

與此同時,陳斌的手指已經輕輕釦動了扳機,口中輕喃,“砰。”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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