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抗拒,她討厭蔥薑蒜,非常討厭。
雖然面上沒有表現出厭惡,但她遲遲不接。
祝玉:“我沒事,真的不用。”
謝允注意到自已可能低估了她對姜的厭惡,只好收回遞出去的碗。
謝允:“那就吃點糖葫蘆?”
語氣帶著點哄,他把另一隻手裡的糖葫蘆遞給祝玉,自已喝掉了碗裡的薑湯。
喝的很快,看來也不是很喜歡姜的味道。
祝玉是不知道他去後廚煮了薑湯的,知道的話就不會讓他去煮。
現如今,這種血腥殘酷的事對她的影響已經在她掌控之內,她自有自已的方法調節,不必他如此費心勞力。
特別是煮薑湯這種反人類的東西!!!
最後還得他自已受苦,捏著鼻子處理掉它。
祝玉想想姜的味道就打了個激靈,趕忙咬了口糖葫蘆,同情的看著謝允。
真的勇士,敢於喝完一整碗薑湯。
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謝允移開碗,對上祝玉同情的目光,忽然福至心靈,臉皺成了一團。
眉毛、鼻翼皺著,眼睛眯起,嘴巴也緊抿著。
他已卸了妝,青澀的面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祝玉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你也不先來問問我,現在好了,吃到苦頭了。”
謝允盯著她的笑,眼裡盡是思索之意。
謝允os:她好像吃軟不吃硬。
在祝玉不知道的時候,謝允的性格逐漸朝著難以預測的方向發展進化。
謝允:“玉兒,好難喝。”
祝玉無奈,“我去給你買些糖?”
祝玉不嗜甜,前世小時候吃糖吃多了,便不喜甜食,只鍾愛果子的清甜。
因此從不備糖。
崔瑩倒是喜歡隨身帶些糖塊,可能是吃苦吃的多了,便格外喜愛那一口甜。
謝允聽她說去買糖,搖了搖頭,表情雖恢復了溫和淡然,眼睛卻巴巴地看著她手裡的糖葫蘆,清晰可見他的渴望。
裝可憐倒是越發手到擒來了。
祝玉心理年齡加起來已有三十多歲,雖然一直都是在小姑娘的年齡段,但她自詡成熟,對同輩人看誰都是小孩。
平日裡謝允一直溫潤有禮,卻少年老成,少了些年輕人該有的朝氣,祝玉倒也把他當做同齡人看待。
如今他演起戲來,祝玉方知年下的威力。
祝玉:“好好好,給你給你。
我都吃過了,這你也不嫌棄。”
難道他跟自已的弟弟一樣,覺得別人嘴裡的都香?
祝玉不能理解,她有入口潔癖,凡是入她口的不能是別人吃過喝過的。
祝玉:“那你可得吃完,不許再還給我。”
其實糖葫蘆有點酸,她吃那兩顆已經夠了,再吃牙要酸掉了。
祝玉偷笑。
看他咬了一口,才壞心眼的問:“好吃嗎?”
謝允把食物嚥下,笑得燦爛,“好吃,很甜。”
祝玉微微瞪大了雙眼,“允哥哥平日裡怎麼不曾這樣笑過?”
謝允:“很好看嗎?”
祝玉:“當然!允哥哥可還記得去年九月的賞花宴?
御花園裡滿園花開不及這笑半分!”
謝允平時逢人三分笑,不過是溫和的假面,虛情假意怎會好看呢?
只不過一副無雙皮囊硬生生襯出幾分玉質金相。
當然,這是他妄自菲薄了。
謝允說話做事分寸感十足,最懂得拿捏人心,可遠比他的俊逸相貌厲害多了。
美貌單出是死牌,至多不過別人手中玩物。
只可做錦上添花之物。
但若疊加其他優勢,用的好就是王炸!
以謝允的才智手段,美貌之於他就是個極具殺傷力的武器,讓他做什麼都事半功倍。
潘檜是午時(11-13點)問斬的,離哺時(下午3-5點)也不算遠。
謝允就是怕觀刑影響了祝玉的食慾,所以買了糖葫蘆,又做了薑湯。
兩人在屋裡又待了一會兒,才到該吃飯的時候。
糖葫蘆謝允只吃了一口,便拿在手上不吃了。
果然還是酸的。
祝玉驚歎於謝允的嘴硬。
難道天才連嘴硬也要相較旁人出類拔萃?
祝玉出門前提醒:“不好吃的話,允哥哥還是扔了吧。
聽人說糖葫蘆酸酸甜甜,挺好吃的。
看來是我們運氣不太好,恰好買了串酸的。
想吃下次再買便是。
雖說不該浪費,但我們也是出了錢的。
若是實在難吃,丟了也不打緊。”
祝玉去了客堂坐下沒一會兒,謝允就也過來了。
想做的事情做完,祝玉吃過飯也是要去醫館的,她雖在醫學方面沒什麼天賦,但有些靠記的東西她還是可以學學的。
活到老學到老,只是些皮毛也無妨,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謝允更不用說了,他總是跟著祝玉的,而且祝玉到現在都沒發現老天爺給他關了哪扇窗。
學醫方面也是神醫親證的天賦異稟。
但神醫醫術不外傳,不是為了獨佔,而是怕人用來作惡。
慕容蘭可以把救人的部分傳播出去,比如:溺水急救法,但跟著她學習的,必須是她的弟子。
祝玉也是發了誓的。
慕容蘭倒是覺得她發不發都行,不是偏心,是祝玉在醫術界對她毫無威脅。
(在教育界令她顏面掃地)
讓人覺得,祝玉這個誓發的,都有點不自量力。(ಡωಡ)
才,是德的輔助;德,是才的統帥。
慕容蘭寧願傳承她醫術的只是質樸率真的笨拙之人,也不願因為惜才教出一個大奸大惡之輩。
祝玉註定學不長久,便揀了些實用的速成。
比如:假死藥、易容丹、變聲丸、麻沸散……
但草藥還是要背要記的,這是學醫的基礎。
謝允就安靜的陪在一邊翻看醫書。
他雖未拜師慕容蘭,但慕容蘭並未讓他刻意避嫌。
一時間,所有人都沉浸在中醫的知識海里,摒棄了凡世浮華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