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衣衫有些,下意識推了推他。

不知什麼時候靳宴眼睛有些紅,掐著她腰的手有些顫抖。

聲音聽起來沒有安全感,“眠眠,你會離開我嗎?”

蘇眠向後靠去,脊背抵住沙發,耳邊卻是一陣酥麻熱辣。

“眠眠。”靳宴叫她,“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嗎。”

蘇眠覺得他語氣有些受傷,抓著她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胸口有種異樣的感受,聲音軟軟道,“不會,我不會……唔。”

話音未落鋪天蓋地的吻便落了下來,跟剛剛蜻蜓點水式的吻不同,此刻靳宴攻勢迅猛。

想要從她身上索取安全感般吻著,熱烈又瘋狂。

可能壓抑太久,也可能這一吻牽動心底隱藏的慾望之火,靳宴偃旗息鼓的身體再一次動情,逐漸失去控制。

手背手後背慢慢往下滑到腰窩把襯衫捲起,另稍稍一點力道把軟軟的身體貼向自已。

“眠眠。”

“嗯……”迷迷糊糊中蘇眠應了聲,思緒已不知飄到了哪裡,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輕。

“眠眠……我沒有,殺人。”

靳宴的聲音縈繞在耳畔,嗓音充滿了勾人的氣息,叫她難以自持。

周圍空氣越來越稀薄,蘇眠胸口起伏有些呼吸不過來。

像擱淺的魚兒,粉唇微張,“嗯……我信……”

纖細的手指劃過滿是汗水的後背,細細的血珠冒出與汗水融合。

關鍵時候,蘇眠感覺到一股暖流……瞬間清醒過來。

“靳宴……”連著叫了幾聲,“靳宴,靳宴不行。”

靳宴抬起頭,眼中欲色未退,卻還是壓抑著,“怎麼了。”

“我……例假來了。”

一盆冰水潑下來,慾火被瞬間澆滅。

靳宴起身拿了條毛毯給她蓋上,見她一臉侷促揉了揉她的腦袋,溫柔道,“沒事,你老公能忍。”

蘇眠腦子瞬間炸開。

說得不錯,下次別說了。

用毛毯捂著臉催促他,“你快去呀!”

靳宴寵溺的笑了笑,出門時回頭問,“你平時習慣用什麼牌子。”

那語氣平穩得好像老夫老妻之間一樣。

蘇眠,“隨便!”

都快尷尬死了,他居然還問。

總算弄好以後時間已經不早,兩人乾脆決定就在這睡一晚。

蘇眠躺在床上問,“靳宴,你高二從顧家搬出去以後就住在這裡嗎?”

之前那些書本和練習冊,還有校服,都說明了靳宴在這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

靳宴枕著手臂盯著天花板,聽見她的問題,淡淡的“嗯”了聲。

“那你怎麼沒在家裡住啊?”

當時還以為靳宴媽媽病好了,家裡才接他回去。

“被我媽趕出來了。”靳宴雲淡風輕道。

這套公寓還是小時候的生日禮物,不然他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蘇眠驚愕轉身,所以他回去以後靳媽媽依然對他冷淡,還把他趕了出來。

難怪靳宴一直不相信媽媽是愛他的,只是她不明白,靳媽媽究竟為什麼這樣對兒子。

以靳宴的脾氣,自然也不會再跟家裡聯絡,更不會要家裡的生活費。

這就能理解為什麼那段時間靳宴要出來打工掙錢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雖然那時他們關係緊張,但如果知道靳宴過得這麼困難,她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靳宴笑著轉過頭,“告訴你?讓你笑話我嗎?”

嘴上這麼說,眼裡卻滿是愛的隱忍。

他又怎麼能讓喜歡的人看見自已的狼狽,怎麼能在她面前更加比不上顧雲深。

那是住在他心上的人,是他要捧在手上疼惜的人,又怎麼忍心她擔心。

至少在沒有能力給她世上最好的東西之前,力所能及給她最好的。

這個嘴硬的傢伙,蘇眠也不跟他爭。

斂了斂眸子,說,“那段日子,一定很累吧。”

“還行。”靳宴笑著說,“少壯不努力,老大沒彩禮嘛!”

這時候居然還開玩笑,總是沒個正形,蘇眠轉身懶得理他了。

身後的人忽然伸出手臂一捲,把她撈進懷裡。

溫熱的大手蓋住她平坦的小腹,聲音從頭頂傳來,“別生氣,以後都告訴你。”

第二天靳宴早早起床去買了早餐,看著一桌的琳琅小吃,蘇眠問,“你確定這是兩人份?”

靳宴,“挑你喜歡的吃,剩下的我解決。”

鮮肉餅、油條、牛肉粉……全是愛吃的,蘇眠大快朵頤。

靳宴很自然的撿她吃剩下的食物,還吃得格外滿足。

吃過早飯,兩人約著去校園裡看看,可惜是週末學校大門緊閉,守門的大爺說什麼都不肯放行。

蘇眠帶著遺憾,一步三回頭。

靳宴拉著她往另外一邊走,“跟我來。”

兩人來到學校側面圍牆外,靳宴看了眼比他沒高多少的圍牆挑眉,“怎麼樣,想不想試試翻牆的感覺?”

他一副壞學生頭子的模樣,蘇眠哭笑不得,“我?我想也翻不過去啊。”

話音剛落靳宴抱起她用力一抬,她輕而易舉坐在了牆頭。

“怎麼樣?”靳宴也翻過來坐在牆頭,“有我在,就沒有翻不過去的牆。”

蘇眠笑了笑,像學生時期那般清澈,“還挺爽的。”

兩人不知不覺來到校內最長的一段林蔭路。

兩側高大的樹木遮擋,每到夏天,這裡就是學生們避暑的好地方。

校園裡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他們青春的影子。

一幕幕畫面從眼前劃過,學校公佈欄上貼滿了各種通知、排名表……

蘇眠忽然想起一件事,“你那時說過,高考數學成績超過一百分就獎勵我一個禮物。”

說著伸出手,“我高考可是考了108分!禮物呢?”

108分在靳宴身上連最差的成績都算不上,但在蘇眠這個理科專業戶上,那真的是超常發揮了。

當時作為同桌的靳宴被老師指定輔導她的數學成績,兩人可沒少為各種數學題吵架。

但其實蘇眠內心對靳宴是十分感激的,從不給別人輔導的他在老師的逼迫下,終於把她的數學成績提上來了。

當時沒細想,現在想來卻好像找到了蛛絲馬跡。

他是靳宴,是桀驁不馴的校霸,在班上乃至學校橫行霸道的霸王。

只要他不想做的事,誰又能強迫?

靳宴盯著眼前的小手,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

是的,他失信了。

不僅是禮物,還有上同一所大學的誓言。

也許她並不在意,可他說的是真的。

還有美好的大學生活,或許還有甜甜的戀愛……

“想要什麼。”靳宴開口。

蘇眠想了想,笑著說,“等你哪天暴富以後,送我一個院子養老吧。”

靳宴愣了下,眼底劃過一抹黯然。

“好。”

沒想到他這麼爽快答應,蘇眠卻在他肩上拍了下,“逗你呢!”

京城的一個院子什麼價格誰不知道,動輒幾個小目標,哪是他們這種普通上班族買得起的。

靳宴沒說話,牽著她往前走。

*

熬了這麼久參賽設計稿終於完成,蘇眠終於可以開始專心投入工作室的運作。

靳宴照例每天接送,雷打不動,漸漸地蘇眠也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方式。

這天蘇眠正在考慮工作室開業的事情,寧湘打來電話。

“眠眠,在哪兒呢?”

話筒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蘇眠以為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忙道,“我在工作室,怎麼了?”

緊接著就聽見對面急匆匆道,“行,我馬上到!”

蘇眠沒來得及問一句,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不出半小時,寧湘便出現在工作室。看見蘇眠後迫不及待朝她撲過去,一把抱住,“有個好訊息,想不想聽?”

蘇眠差點被她撲倒,靠在背後的柱子上,“什麼好訊息啊,你這麼激動。”

“白心妍被人打了!”

“啊?”蘇眠睜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不太會關注娛樂圈的新聞,再加上這段時間一直忙著比賽的事情,也沒時間關注這些。

“真的!”寧湘表情比天上掉餡餅還高興,挑動著眉毛道,“這就叫賤人自有天收!夜路走多了總會被人套麻袋打的。”

“被人套麻袋打的?”蘇眠又吃驚又覺得好笑。

寧湘忍不住笑出聲,“對啊,聽說被人套上麻袋打成了豬頭。”

進屋喝了口水接著道,“不僅這樣,她以前在學校乾的那些事也被人在網上爆料,營銷號各種陰陽內涵,還連帶著把她這些年在國外那些破事抖落出來。”

“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懲惡除奸,真是大快人心吶!”

蘇眠眯了眯眼,看著她,“確定不是你?”

寧湘性子火爆,學生時期也是個不好惹的主,那時候也是因為看不慣白心妍,所以跟她也不算太親近。

家裡背景不一般,導致沒人敢惹她,尤其寧家大哥,那也是說出去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記得當年有個小混混有眼不識泰山惹了寧大小姐,第二天被揍得在醫院躺了一個月,後來更是連京城都不敢再來。

這也就怪不得蘇眠會懷疑這次的事情是寧湘出手的了,就算不是她出手,也應該跟她有關係。

“這次還真不是我!”寧大小姐連連否認,看樣子還頗為遺憾,“英雄所見略同,我是想這麼幹來著,奈何那位神秘人比我動作還快。哎……”

蘇眠被她的話逗笑了,拿了顆話梅塞進她嘴裡,“別嘆氣了,女孩子家整天想動手動腳,以後誰還敢追你。”

“切!”寧湘不以為然,“老孃我看上的人不用他追,老孃直接給他綁回來當壓寨夫人!”

那副豪氣雲天的模樣著實像電視劇裡的採花大盜。

想到白心妍這次的事情引起的連鎖反應,寧湘真是說也說不完。

“那白蓮花被打了不說,好幾個代言也飛了,還有一場很早簽下來的大牌走秀也被換了。”

蘇眠聳肩,“那可真是可惜嘍!”

說是這麼說,臉上的笑容硬是藏都藏不住。

寧湘,“可惜啥,全被我搶過來了!我就是要氣死她那個老白蓮!”

“哦不對。”寧湘改口,“現在應該是彩蓮。”

蘇眠沒明白她的梗。

寧湘瞄了她一眼,雲淡風輕地說,“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可不是彩蓮花麼。”

“哈哈哈哈……”

兩人在屋裡笑作一團。

蘇眠卻在心裡想,那位神秘人到底是誰?

顧雲深?

怎麼可能,白心妍可是他的寶貝。

那麼就只有……靳宴?

另一面。

顧雲深聽到白心妍被打的訊息,起初也是一驚。

白心妍是他的人這是公開的秘密,這麼多年也一直沒人敢亂寫她。

這次敢這麼明目張膽,明顯是背後有人操控的。

利益牽扯盤根錯節,在京城敢跟顧家對抗的屈指可數。

寧家?

不太像,寧家狠是狠,但一般都是能動手絕不嗶嗶。

大人的事幹得出來,但爆料的事,寧家那幫莽夫……

那剩下的,願意不惜代價公開與他為敵的人……

想到什麼,顧雲深眉頭蹙成一團。

“想什麼呢,都快成苦瓜臉了。”

謝蕭一屁股坐下,倒了杯酒自顧喝了口,沒正行道,“顧大少這麼愁眉苦臉下去,人氣可就不如我了。”

“少廢話。”顧雲深踹了他屁股一腳,“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謝蕭意味深長地瞥他一眼,晃晃手裡的酒杯。

假裝聽不懂,“什麼怎麼樣?”

顧雲深正準備再踹一腳時,謝蕭身子測了測,“誒?你再踹我可就腦震盪,記不住東西了啊!”

顧雲深放下腳,手肘撐在膝蓋上,沒剩什麼耐心,“趕緊說。”

謝蕭幹掉杯中酒,直說重點,“昱晟國際,是他的!”

“什麼?”

昱晟國際,是近兩年蜚聲國際的資本財團,最近忽然將總部從國外轉到國內,在商界引起不小的動盪,股市期貨市場都有波動。

儘管如此,昱晟的掌舵人卻十分的低調,財經新聞只見其訊息不見其人。

“確認過了,傳說中的大老闆就是靳宴!”謝蕭補充道,“上次宴會上發言的是他的助手。”

這就能說得通為什麼上次顧雲深他們提合作的時候,那位所謂的“大老闆”卻把決定權給了靳宴。

表面上是朋友間的支援和信任,現在看來,並不是。

顧雲深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蕭卻像是早就猜透他在想什麼似的,“至於上次為什麼不用真實身份現身……”

“隱瞞蘇眠。”顧雲深快速得出答案。

謝蕭也這麼懷疑,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隱瞞 ?”

按常理,自已如此深厚的背景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顧雲深冷哼一聲,“做賊心虛。”

“……”謝蕭無語。

你們一個做賊心虛,一直執迷不悟。

也不知道蘇眠上輩子幹了什麼缺德事,這輩子倒黴撞到兩個“索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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