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河粉店出來,靳宴帶蘇眠緩步慢行在這條印滿記憶的街道,看著或熟悉或陌生的店鋪,跟穿著校服的學生擦肩而過,彷彿回到了當年。

“時光如梭。”蘇眠看著從樹上落下的樹葉感嘆,“如果能時空穿梭,我真的想回去好好看看。”

靳宴挑眉,“看什麼?”

蘇眠看著前方熙熙攘攘的學生,目光深遠,“我好像錯過一些東西,想回去看看。”

“有遺憾?”靳宴問。

蘇眠看著他,笑著點頭,“算是吧,年少時的遺憾,不知道能不能彌補。”

一陣風吹來,樹葉紛紛揚揚飄落,整條街下起了樹葉雨。

兩人淋著“雨”,一同漫步在曾經走過無數次的街道。

靳宴緊跟著蘇眠,夢迴年少時。

多少個清晨與日落,扎著馬尾的少女為了跟上前面的人,像只慌忙地小兔子般一路小跑。

不小心被突起的路磚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身後的少年抓著肩帶的手一緊,正想上前時,前方傳來聲音,“蘇眠,你這小短腿還是別追顧雲深了,腿摔斷了哭鼻子到時候他媽又該罵人了。”

少女扶著樹幹站起來,擦了擦鼻尖的汗珠,笑著說,“你們不用管我,我沒事。”

微風拂過少女的臉頰,吹乾了她臉上的汗,也吹亂了身後少年的心。

“這家奶茶店還在!”

蘇眠看見那時常常喝的那家奶茶店激動地就要衝進去,沒注意門口的小土坑腳踝崴了一下差點摔倒。

幸虧靳宴及時扶住她,“小心點,摔傷哭鼻子我可不會哄。”

蘇眠瞪了他一眼,“都多大了,怎麼可能還哭鼻子。”

似乎聽見一聲低笑,身子忽然一輕,整個人被靳宴抱起來往奶茶店走了進去。

奶茶店雖然重新裝修過,但還是有很多以前的影子。

留言牆上的便利貼是多少少年少女們青春的印記,蘇眠坐在椅子上仰頭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留言,被最頂端一張不起眼的便利貼吸引了目光。

小小的紙張上有一朵潔白的棉花,可能是有些年月,上面落了一層薄薄的灰。

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上面的內容,但是那龍飛鳳舞的字跡卻有幾分眼熟。

“芋泥斑斑鮮奶,多多芋泥少少冰?”靳宴的聲音傳到耳邊。

蘇眠回頭,“啊,對對。”

想了想,覺得不太對勁,“你怎麼知道我愛喝這個?”

她自已都好多年沒喝了,而且這款是這家店獨有的招牌。

前臺裡間走來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看見靳宴遲疑了幾秒,試探著開口,“你,你是當年那個來打工的校霸帥哥?”

也難怪別人印象深刻,靳宴當年那張帥氣的臉,再加上一身放浪不羈酷拽的痞勁兒,簡直是天使跟惡魔的集合體。

有句話說,年少時不能遇見太驚豔的人,說的就是靳宴。

可惜當年的蘇眠對靳宴太熟悉,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曾感受到他的珍貴。

女人的話讓蘇眠意識到什麼,可有些問題又有些想不通。

靳宴也沒回避,大方跟女人打招呼,“老闆娘,好久不見。”

女人大概四十多歲,由於保養得當,再加上臉上有點肉肉,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十來歲。

繞過前臺,將靳宴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笑著說,“你小子現在真是一表人才,一看就是事業有成的霸總啊!”

許多回憶一下子湧上來,老闆娘也是個性情中人,拉著他們坐到旁邊的桌子聊起了天。

“一晃十來年過去了,你們這些小崽子長大了,我們都老嘍。”老闆娘感嘆,“我現在還記得你當年來我店裡應聘的時候那副拽裡拽氣的樣子,搞得我像夥計你像老闆似的。”

這也難怪,當年的靳宴可是遠近聞名的校霸大人,那氣場的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靳宴怎麼會出來打工,蘇眠腦子裡很亂,靜靜的梳理當時的情況。

靳宴高二的時候突然從顧雲深家搬回了自已家,她至今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可即便是這樣,以靳宴家的條件,不至於淪落到需要一邊上學一邊打工的處境。

而且她當時絲毫沒感受到靳宴缺錢,相反,生日的時候靳宴還會送她禮物。

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老闆娘眼神從蘇眠身上掃過,笑著打趣道,“我懷疑你小子當年來打工就是為了假公濟私,為了給小姑娘多加芋泥。”

靳宴目光閃了閃,“只怪你家芋泥太受歡迎。”

老闆娘,“不過說句老實話,當年多少小姑娘是衝你才來我家買奶茶,我還得感謝你嘞!”

“別瞎說。”靳宴偷瞄了一眼蘇眠。

老闆娘臉上掛著八卦的笑容,“這小姑娘是你老婆?”

“昂。”不知道是不是環境使然,靳宴身上彷彿多了幾分年少時的鬆弛。

有些炫耀似的抬了抬下巴,“我老婆。”

蘇眠臉上一熱,靦腆道,“老闆娘你好,謝謝你以前對靳宴的照顧。”

“客氣啥,這孩子也不容易。”老闆娘看著蘇眠,“你們現在能在一起,這小子也算得償……”

“你們家速度現在怎麼這麼慢了,奶茶點了半天還沒上。”靳宴打斷她的話。

老闆娘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嘆了口氣起身,“行,我親自去給你們做,等著!”

蘇眠到嘴邊的問題終究沒問出口,但她知道的是,靳宴當年回家以後似乎過得並不好。

靳宴去外面接了個電話,蘇眠坐在奶茶店等他。

不知什麼時候天色變得灰濛濛,雲層厚厚的好像要壓下來一樣,落葉被風吹起在空中打著旋。

蘇眠咬著吸管,望著被風支配的樹葉,不知在想些什麼。

耳邊倏忽想起,一道溫和的聲音,“你好,我可以坐這裡嗎?”

蘇眠回頭,桌子邊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中年男人穿著一絲不苟,帶著金絲邊框眼鏡,說話時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渾身透著修養。

上次在墓地的關係蘇眠對顧承業印象不是很好,可是望了望座無虛席的小店,自已崴了腳又不太方便鬆動。

只好點頭,“叔叔,您坐吧。”

不管靳宴跟他的父親關係怎麼樣,她也不能以上來就對人家擺臭臉,禮貌回應。

對面坐著一個“陌生人”有些不自在,氣氛有片刻的尷尬。

蘇眠硬著頭皮開口,“叔叔,你找靳宴的話,他剛去外面接電話……”

“不用,我找你。”

“找我?”蘇眠一驚,很快平復情緒,“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顧承業鏡片後的眼睛彎了彎,笑容和煦,“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想跟你聊聊靳宴的一些往事。”

蘇眠有種他憋什麼好話的預感,本能的冷下小臉不說話。

顧承業接著說,“你現在看到的靳宴不是他真正的面目。”

蘇眠面容冷然,“不知道叔叔眼中的靳宴是什麼樣的?”

“我眼中的靳宴……”對面的人似乎是仔細想了想,然後道,“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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