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才是送嫁嗎?”

羅梟君爬上石榴樹,將紅豔豔的蓋頭一塊一塊解下來。

底下鑽地的小傢伙也沒閒著,不停地從土裡翻找著什麼東西,然後將找出來的那堆東西堆在石榴樹下,連手指斷裂也阻止不了它的動作。

羅梟君抱著幾十條蓋頭下了地,然後仔細打量著因為翻找導致身體更加扭曲的“小侄女”。

它找出來的東西是些腐爛的血肉,脆爛的白骨,還有蠕動著的各種蟲子。

“你能不能愛點乾淨?”

小傢伙雖然不是正常生物,但還是能勉強聽懂這不是一句好話。於是不再挖土,而是抓起一團泥巴扔向羅梟君。

羅梟君的反應速度趕不上它,被砸了個正著。

“一身髒兮兮的還不讓人說了,真是小氣。”

就在小傢伙打算再次回敬羅梟君的時候,它的動作忽然頓住,然後朝著廣場的方向發出一聲淒厲的悲鳴。

羅梟君也冷下表情,放下紅蓋頭們,轉身拿起塑膠瓶子回家。

入洞房不是這些中年婦女應該參與的活動,所以羅大娘和其他人一樣,圖眼不見為淨,早早地就睡了。

羅梟君翻進羅大寶的房間,把廚房的料酒倒出來,用另外的陶罐將酒和百草枯充分混合在一起。

成品看不出來一點異樣,聞起來也全是酒香。

羅梟君抱著罐子就去廣場了。

如果她沒猜錯,白雨應該是死了。

等到廣場的時候,正如她所料,白雨已經被從樁子上解了下來,放在了秦雨的旁邊。

“你個女的過來幹嘛?快滾快滾!”

羅梟君抱著罐子,裝作怯生生地說:“娘讓我來送酒。”

“你家的酒不是已經出了嗎?”男人狐疑地看著羅梟君,接過罐子聞了聞,確定是真的酒後,才把羅梟君推開。

“行了,滾吧!”

羅梟君固執地站著:“罐子。”

男人沒好氣地把酒倒進酒缸,然後把罐子塞回給她。

倒不是他脾氣好,而是沒必要因為一個罐子惹怒羅三嬸。

羅梟君抱著空罐子走到白雨的旁邊,那個男人剛好完事,踹了一腳漸漸冰冷下去的屍體,又惡狠狠地瞪了羅梟君一眼,才罵罵咧咧地離開。

羅梟君放下罐子,伸手合上白雨未閉上的眼睛。

她抬頭,看著那些男人拿著空碗從酒缸裡舀酒喝,難得溫和地笑了笑後,起身坐在不遠處的一塊石頭上,安靜地等待著。

“啊——!”

不多時,一個外圍的男人發出一聲尖叫,他被撲倒在地,整個頭顱都被咬了下來。

襲擊者像吃什麼脆生生的果子一樣,咀嚼得嘎吱嘎吱響。

“這是……這是什麼東西?!”

小傢伙將頭顱囫圇吞嚥下去,原本破爛的身軀竟又凝實了幾分,從腐肉上滴落的汙血也漸漸變少。而它也並不滿足於此,轉身撲向另一個男人。

男人們已經從最初的驚恐中緩了過來,也不顧是不是衣衫不整,全都起身尋找起能夠攻擊的武器來。

“快抄傢伙,弄死這個東西!”

村長倒是顧及幾分臉面,一口將碗裡的酒喝盡,扯著褲子大喊:“平安!快去把大黃大黑牽過來!不就是條沒皮小狗嗎?放大狗出來咬死它!”

只是小傢伙這種力速拉滿還不怕痛的非唯物主義怪物,哪是一群喝得醉醺醺的村民能抓住的,不僅沒被抓住,還多吃到了好幾口肉。

“汪汪汪!汪汪!”

外援終於到了。

羅梟君託著下巴看熱鬧,嘴裡還嚼巴著從羅大寶那裡偷來的糖。

兩條大狗比這群男人厲害得多,面對全身是肉的小傢伙直接甩著大哈喇子哐哐往前衝。

小傢伙打不過,被咬掉了好幾塊身體,嘴裡發出尖利得讓人聽了就想捂耳朵的嬰兒哭聲。

見它被狗咬得七零八落,男人們解恨地笑出來,完全沒去想狗嘴裡為什麼會發出嬰兒哭聲,甚至連被殺死的人都不顧了,只莫名其妙地歡呼。

旁觀羅梟君露出一個譏諷的表情,耳邊忽地傳來幾聲嗚咽,她轉頭向石榴樹的方向看去,臉上的笑容也真切起來。

“石榴熟了啊。”

羅梟君起身往石榴樹走去,正巧看見紅透了的石榴們一個接一個地掉落在地上,翻滾之間,紅色的煙霧升起,映出數不清的女人的樣子。

她們將羅梟君疊在一起的紅蓋頭們一鬼一條地拿在手裡,只是行動時的身姿並不曼妙,嘴裡發出的也不是嬌笑,而是痛苦的哭聲。

煙霧散去,紅石榴們從紅潤飽滿變得枯萎腐爛。石榴樹下的泥土們自動翻湧,那些被小傢伙刨出來的軟爛白骨和密密麻麻的各類蟲豸湊出一具比兩條大狗加起來還要大的恐怖生物。

“原來不是石榴投手嗎?”

有些失望的羅梟君看著天色,估摸著時間,又摸出一顆糖來,跟在新娘們的後面往廣場跑去。

“救……救命啊!有鬼!鬼啊!”

“有鬼!救救我!救救我!”

新娘們的速度遠比想象的快,她們沒有實體,卻能攻擊,紅豔豔的蓋頭一裹,一個人的性命就鎖進了蓋頭裡。

就像曾經的她們一樣。

新娘們笑了出來,她們笑著,舞著,痛哭著,卻沒有一個人停手。

這是刻進她們靈魂的仇怨,是吞掉她們血肉的債。

由數不清的蟲豸組成的大傢伙姍姍來遲,一個前撲就將追著小傢伙咬的兩條狗壓在身下。吸血食肉的蟲子瞬間湧出將它們生吞活剝,起身時只見白骨。

直到終於有人反應過來,想要逃離這個詭異的地方,卻突然覺得一陣強烈的頭暈噁心,只能無力地跪在地上,向旁人求救。

羅梟君走過去,冷冰冰地看著第一個毒發的男人,端起一旁還有餘酒的碗,掐住男人的嘴給他灌下去,甜膩得噁心的聲音配著她的表情,嚇得男人哆嗦:“好喝嗎?好喝就多喝一點。”

把酒灌下去後,羅梟君拍拍手起身,把血糊糊的小傢伙抱起來,放在白雨的屍體旁邊。

不等她說什麼,熟悉的聲音響起。

“把我的眼睛還我。”

羅梟君轉頭,本來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秦雲坐了起來,整張臉扭曲成了一團,聲音也帶出了幾分陰森。

見狀,羅梟君癟著嘴,把兜裡的眼珠子掏出來丟還給她:“我又沒有想私吞,不過是給白雨帶個信物而已。不過白雨怎麼還沒醒?”

秦雲沒說話,把眼珠子裝回自已的眼窩裡後又重新躺下,紅色的煙霧從她的屍體上飄起來,一塊幻化的紅布蓋在她曾經傷痕累累的臉上。

而她的屍體,也像那些紅石榴一樣枯萎下去,化成黑色腐臭的液體向四周流淌。

羅梟君站起來,因為嫌髒,生怕碰到這液體,而她剛起身,肩頭就被碰了碰,一張慘白的人臉努力對她笑著。

不合理的鬼東西見多了後心態也被鍛鍊了出來,總之,羅梟君覺得這一刻什麼感覺都沒有的自已真是牛逼爆了。

因為屍體太硬,白雨笑得很艱難,就當羅梟君以為她也要步秦雲的後塵時,她卻抱著小傢伙站了起來。

這裡的人大多數都喝了加了百草枯的酒,少數沒喝的也被鬼新娘和大傢伙給一起弄死了。

唯一讓羅梟君疑惑的,是那些沒有參加活動的婦人和小女孩兒,居然一個也沒有過來。

這裡的慘叫聲可不小,就算是聾子也該發現點動靜了吧?

白雨的腳步有些僵硬,和傳說裡的殭屍也什麼兩樣,但她沒有停下,直挺挺地向羅三嬸家走去。

新娘們似乎也反應了過來,丟下手裡的紅蓋頭,飛去了不同的方向。

新娘們離開了,小傢伙被白雨抱走了,大傢伙吃飽喝足,重新回到了石榴樹下,徒留一地的狼藉和四零八落的屍體們。

羅梟君打了個哈欠,決定去完成自已的任務。

送一個是送,送幾個也是送,這狗公司敢說她沒有完成任務嗎?

必不可能。

正巧這裡辦集體活動,一起搞了也省事啊。況且這還買一送多,羅囂君知道了不得誇死她?

羅梟君咧嘴一笑,撿起某位新娘丟在她手邊的蓋頭。

送嫁嘛,這紅蓋頭總得蓋在頭上才算是送嫁啊。

她掰開某具屍體的手,強行搶過這把不算鋒利的柴刀,然後利落地把他的頭給砍了下來擺在廣場的臺子上。

這是她第一次用刀殺人。

啊,不對。

殺屍體。

也不對。

砍人頭。

對了!

這是羅梟君第一次砍人頭,她簡直快要沉迷於這新奇的手感了,那微微的卡頓,還有那濺在手上還未冷卻的血液。

莫名感覺這死不瞑目的人頭都覺得多了幾分眉清目秀呢。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覺得自已簡直被幸福包圍。

好多嗷嗷待砍的人頭啊。

羅梟君蹦跳著就去了。

多數是一刀一個,有時候也兩三刀一個,羅梟君動作很快,沒多久就將所有還在的腦袋瓜子給砍下來規規矩矩地擺在看臺上。

這裡原本綁著白雨她們,自然也適合擺著他們的頭顱。

擺完腦袋,她又去撿其他新娘們丟下的紅蓋頭給腦袋們蓋上。

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蓋頭的數量居然剛剛好蓋住所有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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