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北地是冷天,燕玄野手裡卻執著一把玉骨扇,纖長的指骨上佩著一枚玄色蛇形戒指,緩步走到裴星牧面前,倨傲地虛扶起他:“小裴將軍,好久不見。”

裴星牧面色恭敬地起身,與他客套:“多謝殿下掛念,殿下舟車勞頓,還請入營休息。”

燕玄野意味深長地看了低著頭的他一眼,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緩步搖著玉骨扇進了營地。

裴忠看出自已兒子的不滿,冷冷提醒他,“靖王面前,你別出差錯!”

裴星牧不說話,等他們二人進了營帳,才慢慢看了一眼那群如同牲畜一般被綁著的人。

自從溧陽一戰之後,裴家軍失職,保不住溧陽城,致使三萬大軍被坑殺,大稷不得已割出三個城池,嫁出一個公主求和,才平息了戰火。

裴氏一族被誣陷與謝太師勾結叛國,舉族鋃鐺入獄,幸得當時還是柱國大將軍的宋延昭極力進諫皇帝,他還蒐集了證據證明乃是謝太師一人之過,這才保全了他裴家一族人的性命。

那時他的母親在獄裡難產,遲遲生不下他,是靖王生母宋貴妃親自求了陛下恩准,請了太醫給他娘接生,他娘才平安誕下他。

裴家冤屈洗刷,陛下又恢復了他們的尊榮,還將父親擢升為二品大將軍。

父親還未有功績之時,曾在柱國大將軍的手裡任過職,得將軍提拔,將軍又在裴家危難之時極力保下他們,因此,父親便立了誓,裴家永遠追隨柱國大將軍。

這麼多年來,大將軍也晉爵成了鎮國公,裴家也為他們的榮耀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

爹是鐵了心什麼都聽鎮國公的了,如今鎮國公要扶持靖王上位,靖王殘暴,嗜殺好戰。

北涼蠢蠢欲動,多次派了軍隊來騷擾邊境,靖王只會一味地鎮壓,他裴家軍首當其衝,不知死了多少兄弟,如今又抓來這些壯丁充軍,不過兩個用途,一是為他日後上位屯兵,二是送去前線送死。

在他眼裡權勢是第一位,人命…賤如螻蟻。

這樣的君主,他不想追隨,也不願追隨!

奈何父親三番四次地警告他不要忘了鎮國公對裴家大恩,言外之意,便是日後靖王要反,他也不能獨善其身。

裴星牧壓下心中的不滿,吩咐了副將將新來的人帶去安置。

“看好他們……”

“若是敢逃……格殺勿論。”靖王遠遠地盯著他,他只能強迫自已講出這些違心的話。

副將領了命,便下去辦事。

他轉過身,便對上裹著狐裘,眼神倨傲的燕玄野。

他在營帳外遠遠地看著他。

似乎有些玩味地欣賞著他不情不願的又不得不屈服的樣子,他看夠了也就回了營帳。

裴星牧自嘲般輕笑一聲,掀開簾子緩步走進去,耳朵卻靈敏地聽到身後有細微的腳步聲,匿在營帳外。

裴忠在給燕玄野倒茶,燕玄野把玩著手上的蛇形戒,蛇眼冒著綠光,神秘又危險。

他緩緩開口,帶著威嚴的壓迫感,“小裴將軍,為什麼先前本王差人送來的壯丁如今所剩無幾了!”

裴星牧聞言,便掀了衣襬,跪下認罪,低著頭眼神晦暗不明,“是卑職領軍無方,北涼人來勢洶洶,他們…大多戰死了!”

“是嗎?”燕玄野用最平靜的話質問他,端著一盞熱茶,起身走到他身前,立住腳,冷冷審視低著頭的他,“本王還以為是將軍生了叛心,私自放跑了他們呢!”

他說著,抬手就將滾燙的熱茶緩緩倒在他撐在地上的手。

熱茶冒著白氣兒,如一條銀蛇落在他的手背上,白皙的手背不一會就燙的通紅,他沉著聲音,再度開口,“卑職有罪,請殿下責罰。”

“殿下!”裴忠方要開口求情,便被燕玄野狠狠瞪了回去,他開口,帶著壓迫感:“裴將軍真當本王不知道裴小將軍乾的好事嗎?!”

裴忠一噎,不再言語,裴星牧偷偷趁與北涼交戰之時幫燕玄野送來的壯丁假死逃脫,他也是知道的,只不過勸阻多回,裴星牧根本不聽,執意要一意孤行。

他不敢辯解,只好低頭看著燕玄野抬腳踩在裴星牧被燙的滾紅的手背上,眼裡都是掩飾不住的心疼和對兒子的怒其不爭。

裴星牧被燙了手,現下又被燕玄野狠狠踩著碾壓,也沒有吭一聲,他不辯解,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刺的燕玄野更加怒氣中燒。

“很好!你很有骨氣。”燕玄野說罷,便接過隨從遞來的軟鞭,對著他便狠狠抽了下去。

“啪!”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背上,發出擊打皮肉的沉悶聲。

裴星牧悶哼一聲,背後的衣裳便破開,他跪的筆直,一句求饒也沒有。

唇緊緊抿著,拳不自覺地捏了起來。

外頭偷聽的沈玥聽見凌厲的鞭聲,以及再熟悉不過的悶哼聲,心都揪了起來。

他……被靖王打了。

裡頭的裴忠不忍心看兒子受刑,便在開口勸阻燕玄野,“殿下!星牧他絕不敢背叛您啊!我們裴家永遠記得鎮國公府的大恩,我們豈敢對您不利!”

燕玄野看裴忠親自求了他,也不好繼續下他的面子,狠狠丟了軟鞭在地上,捏起裴星牧的臉,陰沉著臉警告他:“你私自放了本王的人!若是再敢壞本王大事,本王絕對饒不了你,你給我記著!”

裴星牧對上他的眼睛,倔強又執拗,營帳裡的氣氛如同電光火石,一點便要燃起來。

燕玄野不屑地勾起唇,裴忠見大事不妙,親自撿了地上的軟鞭,請了燕玄野到一側,親自抽了裴星牧一鞭,怒斥他,“快向靖王殿下賠罪!”

裴星牧不吭聲,默默受著,裴忠恨鐵不成鋼地又抽了他一鞭,“快!”

他還是不為所動,任由他抽著。

燕玄野隨意坐在主座上支著腦袋,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看著裴忠鞭笞他,見差不多了,也就阻止了他,“行了,裴卿你這麼打他,真下得了狠心呢!”

裴忠停了動作,畢恭畢敬地代裴星牧賠罪,燕玄野撣了撣袖子的灰塵,冷冷開口:“裴星牧,你聽著,本王給你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若是你不能做好……休怪本王無情!”

他不日就要返回京中,屯兵一事自是要有人去辦,裴星牧越是不願意,他越是要強迫他去做!

還沒有敢忤逆他的人,若是有,他就要他死!一條不聽話的狗,要來何用?

裴忠生怕自已的硬氣兒子不答應,趕忙先替他應承了下來,“殿下放心,他一定為殿下辦妥事情!”

燕玄野滿意地欣賞他不服氣的模樣,揮了揮手,“出去吧!”

裴忠趕緊起身拉走了裴星牧。

裴星牧後背滲著血,紅白的騎裝後背裂了好幾處,傷口觸目驚心。

沈玥在營外迎面碰上他的時候,他唇色都白了。

她從來沒有見他這般狼狽過。

裴星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與她擦身而過。

而裴忠卻深深地看了她好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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