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沒人敢來
“呵呵……”
王知節笑容戛然僵住，一臉不可思議看向林陽。
“林兄，莫非你……”
林兄的眼神彷彿在說“王兄，你說的那個傻缺正是區區不才在下。”
“林兄！”
“你真要當這冤大頭啊？”
王知節跳腳而起！
數秒後，掰起手指替林陽算一賬。
“林兄，這麼多流民，每天都得吃飯吧？”
“讓他們賣命去打仗，你得籌辦軍械吧？”
“你還得給人發軍餉是不是？”
“這些花的可都是自已的銀子！你圖什麼吶？！”
林陽笑笑，“王兄，佈告上不是寫了麼——”
“為天子分憂，為萬民解難，垂名於青史，享譽在人間！”
王知節急道，“林兄，王某知道你絕不是貪圖虛名這麼膚淺的人！”
“以王某說，這天下是宋氏的，還有徐氏、葉氏、盧氏、崔氏等等這些個世家大族，他們不去征討燕國安撫流民，你又何必操這份閒心？”
“你就本本分分做一個京城鉅富不好麼？”
林陽微笑不語。
“林兄，你真的想清楚了麼？”
“這可是個無底洞！”
“有多少本也不夠賠啊！”
王知節團團轉，想破頭都不理解林兄這到底是鬧哪樣？
但有一點，他深信林兄絕非池中物！
林兄說他“要幹一番大事業”，莫非……
“哦——”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
第二天，第一處粥廠在京城城郊不遠處搭設而起。
這地方本來是一座戲臺，已經破敗。
老王僱了些流民清理乾淨，一氣支了十口大鍋，大鍋裡熬上白米稀粥，咕嘟咕嘟，米香之氣順風四溢。
然而，招募情況並不理想。
來吃粥的流民寥寥無幾，而且不是年邁走不動路就是身殘體缺，一個青壯年都沒有，甚至連小孩也沒有。
林陽很是詫異。
昨天選好地址，老王便找人四處散佈，就算沒有傳遍整個京城，知道的人應該也不少！
王知節嘆一口氣道，“林兄，你知道流民之間都是怎麼傳的麼？”
“大家都在說，施粥不過是幌子，朝廷是要趁機把所有流民集聚起來，然後強制發配江北。”
“還有人傳，朝廷是怕流民造反，要將所有流民騙到一起，集中屠戮！”
“所以你看，除了不要命的，沒人敢來！”
老王自已盛了一碗，吸吸溜溜喝得真香。
“哎！可惜這麼好的粥了！”
“林兄，你要不要也來一碗？”
林陽無語。
看來招募流民，遠非給一口吃的這麼簡單。
如果連這第一步都邁不過去，後面的所有計劃都是空談！
他思索一陣，道，“王兄，去酒廠。”
“去酒廠幹什麼？”
“那這些白粥就都不要了？”
“要不送我家一鍋，林兄有所不知，王某平日最愛喝白粥……”
老王一路絮絮叨叨，不多時便到了酒廠。
小二哥連忙迎了過來，“林公子，王大人，你們怎麼來了？”
林陽道，“小二哥，快把那兄妹兩個找來。”
“狗蛋，丫丫！”
小二哥一嗓子，兄妹倆飛快跑了過來。
“林哥哥好！”
丫丫甜甜叫了一句，然後看向王知節，“王大人好！”
王知節笑呵呵道，“丫丫好！以後別叫我王大人，多生分！”
“叫王叔叔！”
“王叔叔好！”
“哎，丫丫真乖！”
林陽一腳踹過去！
狗蛋和丫丫還有小二哥都笑了。
林陽道，“狗蛋，丫丫，你們能帶我去找其他人麼？”
“就是和你們一起從江北逃難來的人。”
“嗯！”
狗蛋和丫丫點頭。
俄頃，狗蛋小聲道，“林哥哥，你是要把我們兩個送回去嗎？”
一聽這話，丫丫巴巴眼淚珠子就流了下來。
“林哥哥，你不要我們了嗎？”
“我們幹活可勤快啦，你不要攆我們走好不好？”
小二哥在一旁弱弱道，“林公子，狗蛋和丫丫雖然小，只能做一點點撿柴送水的小事，可他們真的很聽話很勤快，你就把他們留下來吧。”
“他們吃不了多少飯的！”
“兔崽子！”
王知節一腳踢小二哥屁股上，笑罵道，“你以為林公子是那種扒皮的人麼？”
“狗蛋，丫丫，你們林哥哥不是不要你們，他是讓你們帶他去找更多沒飯吃的人。”
“你們林哥哥要讓大家都能吃飽飯，知道了嗎？”
“真的嗎？”
狗蛋和丫丫臉上掛著淚，小心翼翼看林陽的臉色。
林陽揉了揉兩個小腦瓜，還得是老王，心有靈犀呀！
“快走吧，你們要是能找到大傢伙，我就給你們每人獎勵一串糖葫蘆！”
“太好嘍！”
“林哥哥不會趕我們走嘍！”
狗蛋和丫丫破涕為笑，一左一右牽上林陽的手，拉著他一路小跑。
王知節跟在後面，無奈搖頭。
林兄這麼冒險，值得麼？
半個時辰後，狗蛋和丫丫帶著林陽和老王到了一處破廟。
破廟裡或躺或坐，許多衣衫破爛的流民。
看到他們一行出現，無不好奇又警惕地打量。
片刻後，有位老者道，“咦，這不是狗蛋和丫丫麼？”
狗蛋聞言，朝老者飛奔過去，“二大爺！”
老者上下打量狗蛋，又打量丫丫，好奇問道，“你們兩個這幾天跑哪去了？”
“這兩位是……”
狗蛋和丫丫都是一身嶄新的窄袖短衫，臉上頭上也乾乾淨淨的，不消說是遇到好心人了！
王知節拱手道，“老人家，這位是林公子。”
“在下免貴姓王，驍騎營……都尉，呵呵……”
“呀！驍騎營的！”
“不會是來捉拿我們的吧？”
“他們就兩個人，我們跟他們拼了！”
破廟裡好幾個流民站了起來，隱隱將林陽和王知節圍在中間。
其他流民也都緊張盯著兩人。
王知節連忙擺手，“各位父老兄弟千萬不要誤會！”
“我們不是來抓你們的，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我們在城郊設了一處粥廠，請大家去免費喝粥！”
“香噴噴的白米粥，保證管夠！”
“我們才不會上當呢！”
眾人嚷了起來，“誰不知道你們的心思，就是想把我們騙去全部殺光！”
“父老們，這兩個人知道我們的落腳點，留不得！”
“對，把他們兩個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