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哇”一聲哭了,牽著林陽的手抓得死死的。

狗蛋急忙道,“二大爺,不是的!”

“林哥哥和王大人他們不是壞人!”

“他們說,要讓大家都能吃飽飯!”

老者頓時冷了臉,“是他們騙你們找到這兒來的?”

狗蛋點頭,“嗯,林哥哥說找到你們就給我和丫丫一人一串糖葫蘆呢!”

“嗐!”

老者氣得搖頭,一把把狗蛋推身後老遠。

“你們兩個,用這種把戲騙兩個小娃兒,不害臊麼?”

“和他們說這麼多幹什麼,打死算逑!”

“對,殺了這倆狗官!”

眾人都撿了趁手的工具,有棍有叉,還有的手裡提塊石板,都是拼命的架勢。

王知節臉色刷白,悄悄拽了拽林陽,“林兄,我喊到三,咱們一起跑!”

“一!”

“二!”

林陽鬆開丫丫,向前邁了一步,高聲道,“各位父老,從我滅譙者,耕者有其田,永世不納糧!”

“耕者有其田,永世不納糧?”

所有流民一時怔住,無不動容!

林陽環視一圈——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失地的農戶,有氣力的還可以投靠豪強做工賣苦力,把自已賣了當奴僕,剩下的就只能四處討飯。

居無定所,食不果腹,到死也只能拋屍荒野。

耕地對他們來說,是最渴求而又遙不可及的奢夢!

“你們從江北逃難到江南,就能如願活下去麼?”

“江南有沒有你們的容身之地?”

“就像狗蛋和丫丫的雙親,他們和你們一樣,現在人又在哪裡?”

流民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鴉雀無聲。

半晌,老者才道,“這位林公子,你莫要誆弄我們。”

“自古以來,種地納糧天經地義,還從沒有聽說可以不納糧……”

“是啊,我們這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怎麼上陣打仗?你不會是忽悠我們去送死吧?”

“要是滅了譙國,你不認賬怎麼辦?”

林陽鄭重道,“信我者,不分男女老幼,一概接納。”

“不信我者,亦不強求,各安天命!”

眾人紛紛議論,有動搖的,有堅持認為這是騙局的。

老者第一個站出來道,“我願意追隨林公子!”

“我一把老骨頭了,大不了是一死!”

“死在故土,也比死在這兒當孤魂野鬼強!”

“對,反正都是一死,我也要死在江北!”

“我也是!”

漸漸越來越多的人響應,畫風過分悲壯!

王知節笑呵呵道,“這是天大的好事,你們怎麼一個個都往壞處想呢?”

“來,跟王某一起喊,‘我等願追隨林公子,攻滅譙國’!”

“我等願追隨林公子,攻滅譙國!”

破廟中人聲整齊劃一,士氣一下子就提上來了。

王知節又道,“耕者有其田,永世不納糧!”

“耕者有其田,永世不納糧!”

“這就對了嘛!”老王大手一揮,“願意追隨林公子的,現在就跟王某去粥廠。”

“十鍋香噴噴的白米粥早就熬好等著你們了,再不去該糊鍋了!”

“好喔!”

“喝粥去嘍!”

眾人決心已下,心境自然開朗。

又有免費的白粥填飽肚皮,怎能不歡欣雀躍!

粥廠很快熱鬧起來。

林陽讓老王置辦了一面杏黃大旗立在戲臺旁的小土丘上,迎風獵獵。

上面大書“耕者有其田,永世不納糧”十個斗大的黑字,十分顯眼。

他又讓第一波吃粥的流民去城中四處宣傳,動員更多的流民前來。

不消半天時間,粥廠已經聚了數百流民,十鍋白粥也已經熬了好幾茬。

————

酉時過半,林陽趁沒人返回章德殿。

自從前晚被宋之宜發現身份,他就讓何來之不用值守了,免得被宋之宜察覺同時存在兩個“他”,露了底褲。

過了片刻,宋之宜和胡公公、小牛子也回來了。

“喲!昭儀娘娘!”

胡公公看到林昭儀,第一時間快步迎了過來,“您今兒上哪兒去啦?”

“小牛子回章德殿為陛下取丹藥時,怎麼沒見著您呢?”

林陽看向宋之宜,一個眼神讓她自已體會。

宋之宜罵道,“你個老東西,愛妃去哪兒需要向你彙報麼?”

“都給朕滾!”

“陛下息怒,老奴該掌嘴!”

“老奴這就滾!”

胡公公照自已臉上幾個耳巴子,然後帶上小牛子飛速消失。

林陽暗贊,小宋和他不愧是知根知底的人,心有靈犀!

宋之宜進殿,冷冷道,“很不錯麼,已經招募數百人了。”

“不過都是些老弱病殘,你憑他們攻滅譙國?”

“未免太不自量了吧?”

林陽笑笑,誠如小宋所言,今天招募到的流民搜山或者乾點後勤勉強可以,但要上陣打仗,確實是送人頭。

不過,來日方長,何必急乎?

“宜兒,我有幾件急事求你幫忙——”

“一是下旨,在京郊成立流民營。”

“二是開庫,向流民營出售糧鹽銅鐵。”

“三是開禁,允許流民營鍛打兵器鎧甲,操練兵陣。”

這三點,解決流民軍的合法居留和備戰所需,迫在眉睫。

宋之宜睨著林陽,“你剛才叫朕什麼?”

“是不是皮又癢了?”

林陽微微一笑。

自從發現宋之宜不怎麼大的秘密,他忽然就覺得她不狗了。

不但不狗,還十分有內涵。

畢竟一個雙面人,相當於同時擁有兩種感受,刺激!

“嘶!”

“疼!”

宋之宜手上用力,反扭林陽手臂。

“朕不殺你,是因為你的腦子確實有點用處。”

“不過,並不代表朕需要你其他地方!”

林陽吃痛,“陛下!輕點兒!”

“說不定以後你就需要了呢!”

宋之宜冷哼一聲,“你說的朕會想辦法解決!”

“朕要你在上次說的流民之變前,儘早出兵!”

“嘶!輕點兒!”

“我答應還不行麼?”

這特麼還不如以前呢!

以前最多擔點心,受點怕,也不用動不動肉疼啊!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流民之變是歷史上真真切切發生的!

譙國也不是被流民軍攻滅!

他現在所籌劃的種種,真的能改變歷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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