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給陛下請安,陛下金安。”

妙宜學著其他妃嬪那樣給沈君堯行禮。

可總覺得彆彆扭扭的。

手也不像自已的,腿也不聽話了。

整個人像扭麻花一樣扭在一起。

“裝什麼正經樣子,看上去怪彆扭的。”

沈君堯一把把妙宜撈起來。

“從今往後,沒有外人在時,不必給我行禮。”

“哦。”妙宜點點頭,抬眸跟沈君堯對視。

面前男子形如朗月疏竹,一雙墨眸幽幽看著自已。

妙宜還看到他佩了自已送給他的香囊,不禁心下一暖。

沈君堯當著妙宜的面轉了一圈:“好看嗎?”

嘖,真有心機,竟然用美色誘惑她。

“好看。”

看妙宜眼眸發亮,沈君堯得意地一笑。

承乾宮的宮人們看到聖上和自家主子這樣,紛紛捂著嘴笑著悄悄離開主院,把地方留給他們二人。

“小娘子,送你個禮物。”

沈君堯神秘兮兮地從衣服裡掏出了什麼。

“是什麼呀?”妙宜好奇。

“這是我爹爹送給我孃親的定情信物,如今我把它送給你。”

是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指環。

沈君堯小心翼翼握住妙宜的手,將指環輕輕戴上。

“大小正合適。”

戴好了,沈君堯卻不鬆手,拉著妙宜的手左看看,右看看,露出滿意的神情。

“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能給我呢?更何況它還是你爹爹和孃親的定情信物,這意義是什麼都衡量不了的,我就更不能收了。”

妙宜覺得受之有愧,這禮物的意義太大了。

“妙宜。”

“啊?”妙宜把視線從指環上收回,抬眼看沈君堯。

這是沈君堯頭一次這麼叫她。

“這除了是爹爹和孃親的定情信物,還是他們留給我,讓我送給心儀之人的定情之物。”

“妙宜,我心悅於你。”

沈君堯握緊了妙宜的手。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沈君堯拉著妙宜出了承乾宮。

“聖上和主子怎麼出去了?”小勻子猛地一拍旁邊打盹兒的小陳子。

“嗷!”小陳子嚇得一激靈,從殿階上跳起來。

“什麼?主子出去了?”小陳子跟著小勻子一起叫起來。

“主子和聖上出去幽會了,你們不懂,大驚小怪什麼!”瑟瑟為自家主子高興,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聖上待她們主子,自是與旁人大有不同的。

“沈君堯,你帶我去哪?”

妙宜緊緊攥著沈君堯的手。

“噓,小心,前面有巡邏的侍衛。”

沈君堯幼稚地在妙宜面前小聲說。

“你怕他們?”妙宜噗地笑了出來。

“怕啊,讓他們逮到了,明日朝堂上又要被人喋喋不休地用大道理教訓一通。什麼聖上不愛惜自已的龍體,大晚上的還出來亂晃悠,萬一遇到刺客怎麼辦。真是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那你可要小心點,我可是會拖你後腿的。”

妙宜怕黑,踩到不知道什麼東西,差點驚叫出聲。

“唔。”下一秒,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沈君堯已經吻了上來。

妙宜在黑暗之中瞪大了雙眼。

他那樣溫柔的人,在這種事上面,卻像是個開疆闢土的將領,一路破開城門,讓妙宜不得不臣服於他。

妙宜有些暈眩,快要站不穩了。

“小娘子,這樣就不會拖我的後腿了。”

沈君堯終於戀戀不捨地放開她,還用手指溫柔地擦擦妙宜的唇。

“你這人……怎麼……”妙宜心跳加速,欲言又止。

“怎麼,娘子不喜歡?”

沈君堯俯身貼在妙宜耳邊小聲說。

他說什麼?娘子?

“不是,我,喜歡的。”妙宜聲音越來越小,慢慢低下了頭。

明明夜色掩映下,誰也看不清她的臉,可妙宜還是害羞地想躲起來。

“我猜,娘子定是臉紅了。”

妙宜羞得給了沈君堯一拳。

“你快快閉嘴,莫要捉弄我了。”

沈君堯無聲輕笑:“娘子倒是第一個敢對我動手的人。”

“娘子,再打我一下。”

啊?

他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嗎?

怎麼還有人自已討打的!

“陛下,您是有什麼毛病嗎?要不要給您叫御醫?”

妙宜試探著,使勁給了沈君堯一腳。

“誒!對了,這感覺對了!”

沈君堯高興極了,一下抱著妙宜在妙宜臉上吧唧一口。

“娘子對我真好。”

“打是親,罵是愛,娘子定是愛極了我!”

沈君堯拉著妙宜的手,來到一棵桃花樹下。

“妙宜,這棵桃花樹,是我小時候,孃親和爹爹親手在宮裡種下的,到如今已有十餘年了。”

“除了這枚指環,這棵桃花樹便是爹爹和孃親留給我最後的念想了。”

戾帝叛亂,謀朝篡位,把皇宮裡的東西燒了大半,這棵桃花樹僥倖存活了下來。

沈君堯說這話時,眸中帶著隱藏不掉的悲痛。

他的父皇母后,是世人皆知的神仙眷侶,是百姓稱頌的帝后,卻一朝被奸人所害,不得善終。

沒人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你為他們報了仇,相信九泉之下,他們也得到了安息。”

沈君堯親手砍下了戾帝的頭顱,讓他血濺三尺。

“沈君堯,不要怕,壞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我沈君堯今日在此,對著這棵桃花樹,告知父皇母后,我找到了心儀之人。”

“蒼天在上,為我們二人作證,從今往後,妙宜就是我沈君堯唯一的妻子。”

妙宜握住沈君堯的手。

他的手心有繭,是常年行軍習武所致。

聽宣室殿年老的宮人們說,從前還是太子時,沈君堯並不精於刀槍劍戟,而是像一個文生一般。

妙宜心中有些酸楚,他一路走來,吃了多少苦啊。

想到自已,現代社會里,妙宜從小長於孤兒院,從未見過任何親人。

來到這陌生的朝代,她一直是一個人。

直到遇到了沈君堯,妙宜心中才起了波瀾。

春夜寂寂,月色朦朧,妙宜輕輕踮起腳環住沈君堯的臂膀。

“蒼天在上,從今往後,沈君堯就是我陸妙宜唯一的夫君。”

沈君堯緊緊將妙宜抱在懷裡,久久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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