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流在地上,繪出一棵蜿蜒的樹。

皇城根下春日煙雨如絲,杏花如雪,她也曾想像古人詩裡寫的那樣,飲醉在杏花春雨中。

現今看來,她是再也看不到外面的春日光景了。

眼前越來越模糊,妙宜覺得自已有些恍惚,還有些冷。

纖白的手腕慢慢垂下,她無力地伏在冰冷的欄杆上。

漆黑的地牢突然被照亮。

地牢裡的燭燈被依次點亮。幾十個身著鎧甲計程車兵手拿長矛弓箭跑步前來,站立在地牢道路兩側。

妙宜使勁抬起眼皮,模模糊糊中看到道路中間,一角玄色裳袍向她快步走來。

妙宜想,她快要死了,沒有什麼可怕的了,就讓他來吧。

沈君堯心急如焚,從宴會下來,就命召禁軍三百,即刻奔赴撫州。

他更是不管內侍為他準備的車座,隨手牽來禁軍的一匹馬,便策馬揚鞭跑在最前面。

內侍們和禁軍首領嚇得不行,趕忙追上前去保護帝王。

一路上他一刻未歇,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小娘子還在地牢,他心裡就十分難受。

他為什麼這麼在意小娘子。

他只知道,如果小娘子有什麼閃失,他一定讓撫州刺史全府陪葬。

三個時辰後,禁軍圍住了撫州刺史的府邸。

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不知道撫州刺史惹了什麼麻煩。

禁軍不等人通稟,把府邸的大門徑直撞開,登時,幾百號禁軍衝進去,控制住了府裡所有人。

刺史大人和夫人嚇地瑟瑟發抖,跪在地上不敢說話。府裡下人小廝婢女也跪在後頭,大氣也不敢出。

沈君堯沒空看他們,徑直走向地牢。

一步一步,他走向黑暗裡。

玄色冕服與地牢裡的黑暗融為一體。

後面趕來的禁軍舉起火把點燃地牢裡的燭燈。一溜向前為帝王照亮道路。

走近了,他聞到一股血腥氣。

帝王的腳步一頓,冕服下握緊的手微微一顫。

他加快腳步來到關押妙宜的牢前。

牢裡少女一身青色衣衫無力地伏在欄杆上,細膩纖白的手腕上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烏髮盡散,已沒有力氣抬頭。

帝王一道狠戾的目光掃去,跟上來的小廝哆嗦著開啟牢門。

玄色描金的皂鞋出現在眼前,妙宜想要使勁抬起頭來,卻是力不從心。

這是誰,是油臉,還是他的同夥。

妙宜已沒有力氣掙扎了,她慢慢閉上眼睛。

淚水從眼角滑落,妙宜心裡難受的發酸。

她從來沒有做過壞事,為什麼是這樣的下場。

下一秒,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把她環抱起來,靠在他的懷裡,妙宜有一種熟悉感。

寬厚溫暖的胸膛,讓她想起了木樓裡她撲倒的男子。

“小娘子,我帶你回家,堅持住。”耳邊響起了男子熟悉的聲音。

她是在做夢嗎。

沈君堯,她聽出來了。熟悉的好聽的聲音。

老天待她不薄,臨死前還讓她做個美夢。

妙宜輕輕一笑,眼睛慢慢地閉上了。

“快!傳御醫!”帝王大聲說。

三日後,皇宮。

妙宜慢慢睜開眼睛。

她這是死了嗎,妙宜想。

她使勁想坐起來,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妙宜微皺眉頭,摸一摸自已的手腕,傷口已被包紮好了,一節白色的紗布纏繞著她纖白的手腕。

她摸一摸自已的手腕,好像不是死了,也不是做夢。

妙宜一骨碌坐起來,環視四周。

自已身上蓋著絳色灑金的暖被,坐在紫檀木雕花大床上,床的四周是紫色的錦緞床帷。再往遠處望,靠著床有一張紫檀木刻牡丹圓桌,幾張酸枝木鏤花桌凳,地上鋪著青色錦緞地毯,一隻綠色釉花香爐此時正燃著安神的薰香。

這是哪裡?

妙宜疑惑,她掀開暖被,想要下床走動走動。

剛下床走了兩步,妙宜腿上一軟,摔坐在地上。

此時,門開啟了。

粉色宮裝的少女恭敬地衝後面說:“姑娘醒了。”她快步走來想將妙宜扶起。

身後進來一玄衣男子,他越過宮女,徑直將妙宜抱了起來,放在床上。

“失禮了。”男子溫和的聲音傳來。

妙宜猛地抬頭看,眼圈便忍不住紅了。

她沒有做夢。

“既然失禮了,麻煩把手借我用一下吧。”妙宜抬起白皙沒有血色的小臉,努力衝他笑笑。

男子聽話地把手伸過來。

妙宜使勁一掐,男子微微皺眉。

妙宜卻笑了,又落下了淚水。

“你疼嗎?我沒有做夢,我還活著。”

“說什麼傻話呢。”帝王想伸手撫摸她的烏髮,剛伸出手又緩緩放下了。

小娘子尚未婚嫁,作為一個男子不該如此輕薄,不是君子所為。

妙宜抬起她的頭,眼前男子還是一身玄色冕服,她學過歷史,知道他穿著的大概是什麼。

再結合他能帶著那麼多士兵把她從地牢裡帶出來,妙宜覺得自已多半猜的不錯。

妙宜想知道君堯會不會騙自已,問:“君堯,這裡是哪裡?”

帝王唇帶笑意:“這裡是皇宮。”

他沒有騙自已,妙宜忽然覺得放鬆了。

但是,自已為什麼就到皇宮了!

本來只想做一條鹹魚,在這個時代吃吃喝喝,沒想到自已運氣爆棚,竟救了當今皇帝。

接下來的劇情,難道自已是穿越文中常見的女主嗎。

妙宜使勁搖搖頭,不,自已只想苟下去,可不想捲入這後宮的紛爭啊!

作為一個性格安靜實際悶騷的女子,妙宜心裡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說,妙宜,咱們還是趁早離開皇宮吧,這宮裡勾心鬥角的日子不好過。

另一個說,來都來了,萬一自已能混出一點名堂呢!

妙宜覺得自已要精分了。

糾結著,皇帝開口了:“小娘子,撫州刺史一家,你想怎麼處理?”

撫州刺史府邸,就是綁架她的油臉府上。

妙宜搞清楚了了情況之後,有些頭大。

自已就是一個空有美貌此外平平無奇的小娘子,怎麼最近一下子遇到這些小說裡主角才有的遭遇。

妙宜不是聖母,欺侮她的人,她一定要加倍讓他們償還。

妙宜抬起滿是希冀的小臉:“真的讓我來決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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