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宜心情輕快起來,提著裙襬走到小河邊。

河面上躺著一彎月牙,遠處百姓家的燈火明明滅滅。

她第一次和一個人一起賞月亮。

青衣少女站立在夜裡,在月色籠罩下,安靜如同水墨畫裡的人。

她轉過身來,眉目如畫,臻首娥眉,青絲在月色中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她之前那樣“輕薄”自已,故意做的一副輕浮孟浪的樣子,可他一點也不反感,甚至還頗為享受。

因為她本來就不是輕浮的女子,和宮裡那些女人不同,他能感受的到。

她“輕浮”,是為了救他,是為了配合自已查探敵情。

少女安靜的臉龐近在眼前,他忽然感覺有些躁動,這不是君子該有的想法。

他感到有些慌亂,忙深呼吸壓制自已荒唐的想法。

“君堯,你怎麼了?”妙宜察覺到了,她有些著急,不小心踩到了自已的裙襬。

“啊!”妙宜輕撥出聲。

她直直的往前摔去。

完了,她想,我這麼漂亮的臉蛋,要摔壞了。

妙宜已做好了臉和地面親密接觸的準備,下一秒,一隻結實有力的大手把她的腰攬住,接著她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咦,她好像,在君堯的懷裡!

妙宜窩在男子懷裡不敢抬頭,他的懷抱好暖,臂膀堅實有力,妙宜覺得自已臉紅了。

君堯把她抱在懷裡,但並沒有用手觸碰到她的腰部,君子所為,坐懷不亂,即使他對眼前的小女子有些好感,也不能平白佔了人家的便宜。

他不好觸碰妙宜,只能故作鎮定地說:“妙宜姑娘,你能站好了嗎?”

妙宜聽到這話,方才如夢初醒,一骨碌從男子懷裡鑽出來。

她一雙大大的眼睛卻不敢看向君堯,一張小臉紅紅的,還有一對小酒窩藏在臉頰,真像裝滿了酒喝醉了似的。

“啊!”妙宜突然懊惱地叫了一聲,雙手捂住自已的臉,只留一條縫隙悄悄觀察君堯。

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端方有禮地看著妙宜。

“莫要看我了,快轉過身去!”妙宜輕聲呼叫。

天知道,她上輩子也沒有和哪個男子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就一天,她可都感受到了。

“那個,天色已晚,我們回家吧。”妙宜轉移話題。

她一雙美目顧盼神飛,膚如凝脂,皓腕似玉,急急切切要帶一個陌生男子,不,一個剛認識一天的男子回家。

君堯慢條斯理攏一攏自已的絳色衣袍,溫聲言:“姑娘要與我回家。”

妙宜心想,糟糕,好像又說錯話了。

偷偷看向君堯,他身姿挺拔,風姿絕代,穿一身絳色衣袍,真真是丰神俊朗。

“我從未邀請過旁的男子,公子願與我回家嗎?”妙宜有心戲弄他,大著膽子撩撥他。

“姑娘說了算。”

簡簡單單幾個字,從他口中慢慢吐出。還是一副端方有禮的樣子。

月色愈發濃了,周遭寂靜無聲,只有空氣裡沁著雨後溼潤的草木氣息。

當然,還有些雨後的清涼。

妙宜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天氣有些涼了呢。

君堯皺皺眉,這小娘子穿的也太少了。

下一刻,他手腳麻利地脫下自已的外袍,彎下腰來輕輕披在妙宜身上。

妙宜抬頭,鼻尖不小心碰到了君堯的下頜,兩人俱是一頓。

小女子胭脂染過般的小臉好看極了,一雙受驚的眼眸,注視著他。

君堯朗聲笑了。

“妙宜姑娘,我們回家吧。”

“你等等我。”君堯故意腳步輕快地在前面走著,妙宜扯著他的衣袖,蹦蹦跳跳追上他。

是夜,月朗星稀,萬籟俱寂。

回到小屋,妙宜累極了,可身上多多少少淋了雨,好不舒服。

沈君堯讀懂了她的表情,走到屋裡爐臺邊,為她準備沐浴的熱水。

妙宜站在一邊,好奇道:“你還會這個?”

她以為這種大家公子不會做這種事情。

君堯熟練地燒水,一邊與她說:“在軍營久了,燒水,做飯,洗衣,都要自已來做,自然什麼都會做了。”

“你過來,試試水溫可不可以。”君堯把水一桶桶倒入浴桶裡,喊妙宜進來。

妙宜掀開簾子走進浴房,浴房水汽瀰漫,溫度也有些高,她看不太清楚周遭的環境,往前一走,雙手摸著了沈君堯的胸膛,妙宜不禁暗自讚歎,君堯的身材真好。

趁著什麼都看不清,妙宜偷偷想把手伸過來,但是她的手腕忽然被什麼東西拽住了,掙不脫。

“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男子附在她的耳邊幽幽說,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妙宜耳邊,臉上。

妙宜感覺身體溫度都升高了,她好熱!

“君堯,我好像發熱了,你快摸摸我的額頭,我是不是生病了。”

“小娘子騙誰呢!”君堯聞言沉聲說,他一把把她從自已身上撈起來,放在旁邊的小凳上。

“坐好了。”君堯把她放下來,看這小娘子滿臉酡紅,可憐巴巴望著自已。

他把簾子拉起來,大步走出去時又回頭說:“太晚了,早些洗漱休息。”

浴房是沒有門的,只有一張簾子與臥房隔著。

君堯快步走出來,大口大口呼吸著,再晚一點出來,他真不知道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了。

這個小娘子,真是讓人無奈。

水聲傳來,妙宜坐在浴桶裡,真舒服呀,雖然已經是早春了,天氣仍有些微涼,尤其是下過一場雨,此時泡個澡可真是舒服。

一刻鐘以後,妙宜從木桶裡爬出來,換上一身淺月牙色的中衣中褲。

躡手躡腳走出來,君堯還沒有睡覺,她胡亂擦擦自已的頭髮,便要奔向自已的被窩。

君堯皺眉:“頭髮未乾便入睡,小娘子不怕頭疼。”

“那你幫我擦乾吧。”妙宜眨著希冀的大眼睛。

“平日裡我總是懶得把它擦乾,太麻煩了。”妙宜嘟囔。

坐在銅鏡前,君堯細細地給她擦乾頭髮,她的頭髮太長了,一個小娘子確實不容易把它擦乾。

他就是受不了她這麼撒嬌。

“你來為我梳髮吧。”妙宜的聲音似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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