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芙綰,凌桉公公昨日說,讓我做個人吧,我是不是應該關心關心陛下呀?”
妙宜趴在床上,有些個苦惱地抱住自已的腦袋。
“主子,陛下對您的情意,這奴婢們都能看出來,自然是極好的。”
“主子,要奴婢說,您是該多關心關心陛下。昨日陛下都累成那樣了,還不是為了討主子您的歡心。”
得,妙宜哀嚎一聲,說了也是白說,連芙綰她們都想歪了。
自已在他們眼裡到底成了個什麼形象啊。
妙宜無奈望天。
“主子,咱們的小廚房今日剛好得了些滋補身體的食材,要不要做點補湯給陛下送過去。昨日,奴婢見陛下兩眼烏青,甚是可憐呢。”
“打住!”妙宜連忙制止她,“他身體好著呢,不用補。”
要是給這頭餓狼補得更好了,受苦受難的還是她自個兒。
不行,妙宜使勁搖搖頭,不能便宜了沈君堯。
不知道是不是凌桉公公四處給她宣揚,總而言之,到了今日,聖上在承乾宮待了整整一天,給妙宜揉肩捏腿當小弟的八卦新聞就傳遍了後宮。
人怕出名豬怕壯,妙宜心下大呼不妙。
暑日燥熱,妙宜在太液池邊吹著小風。
“芙綰,瑟瑟,來,坐坐坐,站著做什麼?不累嗎?”
“是,主子。”
芙綰和瑟瑟一起坐了下來。
“喲,我以為是誰呢?這不是咱們的陸美人嗎?”說這話的是孟寶林。
“呃,你是……”
妙宜不認識孟寶林,可孟寶林在宣室殿見過妙宜。
“我爹是左諫議大夫,陸美人,我以為自已看錯了,竟以為是三個不守規矩的奴婢在這裡躲懶。”
嘖,這是既罵了她不守規矩,又罵她是奴婢。
“呃,我問的是你是誰?”妙宜無語問天,誰要知道她爹是誰啊,救命。
“瀟湘閣,孟寶林。”
“喔,騷凹瑞,不認識。”
妙宜朝孟寶林“抱歉地”笑笑。
什麼瑞?孟寶林沒聽懂:“難怪姐姐們說你是鄉野村婦,連京城話都不會說。”
“你不懂,咱們的陛下什麼京城閨秀沒見過,我看你長得好看才悄悄告訴你的,陛下喜歡的就是我這個樣子。”
孟寶林一臉不可置信:“陸美人,你吃錯藥了吧?”
“真的,孟姐姐,我不騙你,陛下就喜歡妹妹這樣不守規矩之人。”
“我偷偷跟你說,陛下啊,在這宮裡悶久了,就喜歡在妹妹的承乾宮找點刺激。”妙宜使壞,貼在孟寶林耳邊忽悠她。
孟寶林聽陸美人這話,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
“陸妹妹,是姐姐我錯怪了你,你這樣為姐姐著想,姐姐日後得聖上寵愛了,必定不會忘了妹妹。”孟寶林親親熱熱地和妙宜稱起了姐妹。
“姐姐說的這是哪裡的話,妹妹不過僥倖,靠這些不能入眼的東西得了陛下的寵愛,姐姐出身高門大戶,可莫要學妹妹,輕賤了自已。”
妙宜心想,別怪我沒提醒過你,日後要是自個兒作死,可別賴到我頭上。
宣室殿。
沈君堯剛召見完今歲登科的學子們,外頭凌桉捂著鼻子進殿來。
“凌桉,鼻子不要了可以割了。”
“不是,陛下,唉,是孟寶林求見陛下。”
凌桉一跺腳,陛下今日怕是要遭罪了。
“孟寶林?既要見寡人,便叫她進來吧!”
“郎君!”
殿外傳來妖嬈的女聲。
凌桉閉著眼從殿內溜走。
孟寶林滿身香粉味,風情萬種地扭著身子走進殿內。
看見聖上,孟寶林小臉一紅,走近前徑直摟著聖上的脖子,嬌聲說:“郎君,奴好想你,郎君是不是忘了奴了。”
沈君堯沒反應過來,被孟寶林粘住,像老鼠不小心粘到了捕鼠夾,掙扎不得,他望望四周,凌桉這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郎君,奴穿成這樣,郎君看看可喜歡?”
孟寶林不知道從哪兒尋的花樓娘子們跳舞穿的衣裳,看上去香豔無比。
她身上還撲了大量香粉,聞著甚是惑人。
這感覺,與蕭婕妤給他下的藥甚是相似。
莫不是,這孟寶林,也給他下了藥。
“出去!”
孟寶林聽著聖上的聲音已不甚清明。
可他卻讓自已出去。
“陛下,您還好嗎?”孟寶林好不容易尋到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她想著,等自已侍了寢,陛下總會顧惜自已的。
孟寶林伸出手,去解聖上的外衫。
“滾!”沈君堯失了耐心,目光狠厲地一掃。
“陛下,妾錯了,都是陸美人,她說陛下您喜歡這樣,陛下不要趕妾走。”孟寶林慌慌張張跪下來求饒。
“滾出去,不要讓寡人看到你。”
沈君堯甩開孟寶林抱著自已腿的手,拂袖離開宣室殿。
孟寶林見聖上走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不對啊,陸美人明明就是這樣做的,聖上怎麼不喜歡我呢?”
沈君堯被孟寶林身上的香粉燻的頭腦發暈,快要控制不住自已。
他離開宣室殿,徑直走向承乾宮。
“陛下,您來了,奴婢這就進去叫主子。”
瑟瑟見著聖上進來,忙起身要去尋陸美人。
“不必,叫所有人都出去,晚膳前不要回來。”
沈君堯進了內殿,妙宜剛剛沐浴完,穿著月白色的寢衣趴在貴妃塌上晾頭髮。
“娘子,你不該給為夫一個解釋嗎?”
耳邊忽然有熱氣噴灑。
沈君堯一手玩著妙宜的烏髮,一手徑直圈住妙宜。
妙宜感覺到陛下呼吸不穩,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已脖頸間。
完蛋,看來是孟寶林那蠢貨做了什麼塌天的蠢事,反倒要讓自已遭了殃。
“陛下,不是,夫君,冷靜,想想您好歹也是英明神武的聖上,不要行差踏錯,讓史官抓住把柄啊!”
“嗚嗚嗚,青天白日,你不要亂來啊!”
妙宜想像上次一樣耍賴躲過,可這次,沈君堯卻想好好懲罰她。
“娘子,既是娘子跟旁人說,為夫喜歡這樣,那娘子不妨心疼心疼為夫。”
妙宜被他的話蠱惑地失了魂,紅著臉把胳膊攀上他的脖子說:“那夫君也要疼惜妾。”
盛夏暑日的午後,承乾宮中蟬鳴不止。
聖上輕輕捂住陸美人的朱唇:“愛妃乖,別讓史官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