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治療師後,幾人繼續在學校裡閒逛。整個學校裡的主幹道都是攤位,一直延續到了操場。
“我們要不要也擺個攤?”夏小柔忽然來了興趣。
“你想去就去吧,我是沒興趣。”曹墨說道,“我倒是想在這裡湊合一個晚上,現在已經快黃昏了,今天大家都累得夠嗆,不如在這個還算安全的地方就地休息一下。”
“哇,在學校裡過夜啊,還蠻好玩的嘛。”夏小柔一把摟住陳眠雪,“小雪,你知不知道學校裡有很多怪談啊?”
“啊,小柔姐,你別說了,我有點害怕。”陳眠雪扭了扭想掙脫。
“嘿嘿……小雪我和你說……”
“啊啊啊……”
曹墨和唐素銀沒管後面兩個人,而是在端詳著學校的佈局和房屋的結構。
經過商定,兩人決定先去教學樓看一下。
選擇教室過夜比選擇辦公室更好,因為每間教室都有前後兩個門,窗戶也比較多,相對來說安全係數比較高,不容易被敵人堵住,適合曹墨他們這種行動能力比較強的團隊。
幾經搜尋,教學樓裡所有的教室裡都已經住滿了別的團隊。曹墨等人只能退而求其次,前往了另一棟樓。
這棟樓裡主要是活動室,大部分房間也有其他玩家佔據。目前還空著一間美術室,一間音樂室。
夏小柔看著美術室的桌子上擺滿的一堆半身的石膏像,又想起自已剛剛瞎編的學校怪談,心裡有點害怕。
“這地方不行,我從小就不喜歡畫畫,我不想住這裡。”夏小柔面無表情,一板一眼地和眾人解釋。
曹墨是懶得揣測她的心理活動,反正兩個教室都差不多,住哪兒不是住。
幾人走進音樂室,不大不小的房間裡,放滿了椅子,角落裡還有一架鋼琴。
“天吶,這家學校是市重點嗎?鋼琴竟然用斯坦威的。”拿走遮塵布,翻開琴蓋,陳眠雪不由地感嘆道。
“什麼威?很貴嗎?”這裡沒有恐怖的石膏像,夏小柔一身輕鬆。
陳眠雪拉出琴凳,坐了下來。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首鋼琴曲在陳眠雪的指尖傳了出來。
很難用安靜來形容一首鋼琴曲,但陳眠雪彈的這首曲子,如果要找一個形容詞,那隻能是安靜。
安靜如初春解凍的潺潺小溪。
曲畢,陳眠雪笑眯眯地看著大家。
“天吶小雪!你真是太多才多藝了!”夏小柔驚歎道,“這是什麼曲子啊!這麼好聽!”
唐素銀問道:“典型的巴洛克風格,是巴赫的嗎?”
陳眠雪點點頭:“哥登堡變奏曲,是巴赫給別人寫的助眠音樂。”
接著她又說道:“哥登堡變奏曲,我最喜歡的是Glenn Gould演奏的版本。這位演奏家是左撇子,所以左手負責的低音區顆粒分明,特別適合演奏巴赫。他彈的這個系列被稱為能從解剖學角度欣賞的音樂。我是望塵莫及啦。”
唐素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反觀曹墨和夏小柔這兩個傻子,像在聽天書一樣。
陳眠雪合上琴蓋,蓋好遮塵布。展示才藝卻不過分賣弄,有禮有節,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下午五點,眾人拿出了應急食品和飲用水,圍坐在一起開啟了今日的晚飯。
“你們說,我們是在這裡待上幾天,還是明天一早就出發?”夏小柔腮幫子裡塞滿了東西,邊吃邊問。
唐素銀髮表了自已的意見:“繼續待著沒意義,該交換的物資都交換了,大家的傷也都好利索了。”
“這裡這麼多的玩家,周圍的裝備箱肯定已經被搜刮乾淨了,明天的路線需要重新規劃。還有,夏小柔你下次把東西嚥下去再說話,你嘴裡的餅乾屑都噴我臉上了。”曹墨說道。
“我明天倒是想去看看有沒有寬的箭頭,我這裡都是柳葉箭頭,射程雖然遠,但是殺傷力不太高。”陳眠雪說道。
“唔,沒問題,小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把東西嚥下去再說話!”
……
入夜,陳眠雪自告奮勇守夜,習慣了被大家保護的她,想承擔起更多的責任。
對於陳眠雪,曹墨一直有點憐惜:“小雪,今晚我們三檔班吧。你守三個小時叫我,我守三個小時再叫唐素銀。”
陳眠雪倔強地搖搖頭。
沒辦法,幾人只能讓她先守上半夜。睡前,夏小柔朝陳眠雪豎起了大拇指,還用唇語對她說了聲“加油”。
夜裡十一點多,半夢半醒的夏小柔忽然被隔壁美術室的動靜吵醒。仔細聽了聽,好像是什麼重東西挪動的聲音。
夏小柔不禁想起了白天看到的那幾個石膏像。她整個人打了個寒顫。
不會是石膏像活了吧!
夏小柔越想越怕,又不好意思招呼門口的陳眠雪。
“曹墨,曹墨!”夏小柔推了推旁邊曹墨。
“……幹嘛,大半夜你搞啥?”曹墨被弄醒本來就不爽,一看是夏小柔弄醒的他,他就更加不爽。
“隔壁好像有動靜,你仔細聽。”夏小柔低聲說道。
“嗯……”曹墨聽著聽著又睡著了。
真是豬頭,男人都是豬頭。夏小柔氣的要死,又看了看教室另一角的陳眠雪,後者正靜靜地坐在門口,凝視著窗外。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夏小柔一邊碎碎念,一邊往曹墨身邊擠。
……
次日,曹墨和夏小柔是被唐素銀叫醒的。
陳眠雪在半夜看到兩人睡得太香了,不好意思叫他們,只能叫唐素銀守下半夜。
所以曹墨和夏小柔這兩頭豬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醒來的時候,兩人是臉貼臉睡的。
夏小柔的臉一下子紅了,立馬跳了起來:“你,你靠我那麼近幹嘛!”
曹墨明顯沒睡醒,一臉懵逼地看著所有人。
“我的初吻應該還在吧……”夏小柔摸了摸自已的臉。
“小柔姐,你不是談過很多戀愛嗎?怎麼初吻還在啊?”陳眠雪不合時宜地問。
“呃,啊……”夏小柔的大腦又宕機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我想起來了,你大半夜和我說啥隔壁有聲音什麼的,後來就靠過來,是你吧?”曹墨的記性不算太差,反應了過來。
夏小柔開始手舞足蹈:“是有聲音嘛!就隔壁!我和你說大半夜好恐怖!肯定是石膏像活了,太嚇人了!”
曹墨都無語了:“神經病,你以為真有什麼學校怪談啊,小雪守了這麼久,怎麼什麼都沒聽見?”
“我什麼都沒聽見。”陳眠雪說。
曹墨一把拉開音樂室的門:“我現在就去給你看看,石膏像到底鬧鬼了沒。”
曹墨出了門,吐槽的聲音還在從走廊傳來:“多大個人了,整天怕這個怕那個……”
漸漸的,曹墨的聲音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他神色凝重地走了進來,掃視了一眼大家。
“唐素銀,你來一下。”
唐素銀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怎麼了怎麼了,是有問題對吧!石膏像是不是活過來了?”夏小柔嚇得拉住了陳眠雪的手。
美術室門口,曹墨和唐素銀面色凝重地看著裡面的慘狀。
昨天的那位治療師,如今靜靜地躺在石膏像之中,而她,已經沒有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