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想同你娘一樣嗎？

因不在她，但果未必不會落到她身上。

聖旨提前，說明這個世界不是按部就班地照《君臨》原書的故事線來發展的，也可能會因為某些變故產生改變，也許某個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就可能帶來無盡的變數和可能性，且重要的是，那個反覆抹殺她的那個存在意識並不會阻止這樣的發展。

既然原本設定好的事件順序可以被打亂，時間軸也不是固定不變。那麼很有可能不僅僅是時間，連同事件的走向，涉及的人物，包括最後的結局都有可能會與原書中大相徑庭。

顧青姿覺得自已的腦子都快想炸了，一時不知道自已應當是喜還是憂。

這種變化證明她的結局並非只有按照原書，死路一條，再不濟，至少可以想辦法拖延發生的時間。可也預示著她唯一一個聊勝於無的金手指也會失效，她可能無法準確預測接下來會在哪個時間點發生什麼。

“姐姐，你別難過了，雖然聽說太子殿下原本屬意之人是姐姐，也不知是何緣故突然換成那位榮小姐，但以姐姐的樣貌才學，什麼樣的郎君找不到呀。”

身邊突兀的言語將顧青姿的思緒生生拉回，她才發覺在她苦思冥想的時候，顧雨綿居然一直坐在一邊沒有離開。

“你怎麼還在？”

顧青姿的話讓顧雨綿惺惺作態的表情直接僵在了臉上。她不明白，顧青姿此刻不是應該震驚，應該憤怒，應該歇斯底里才對嗎？為什麼她就只是這樣靜靜地坐著，像是僅僅在出神發呆而已？

那可是太子妃之位啊，未來有可能執掌鳳印的位置啊！就這樣被半道劫走，她就只是現在這點反應？真的就此甘心？她還是那個表面冷傲，實則野心勃勃的那個顧青姿嗎？

這不是顧雨綿想看到的。

“姐姐，小妹是在替你不平呀，明明姐姐原本才應該是同太子殿下一起被賜婚之人，卻叫那個榮小姐搶了去，也不知是背後使了什麼下作的手段。我還聽說，前陣子，姐姐還在安興酒莊幫過那個榮小姐呢，姐姐是心善，可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同姐姐一般與人為善的。替那樣的人出頭，實在不值。”

顧青姿聽著身邊少女的長篇大論，眼中一道厲色一閃而過，雙眸微微一沉，目光猶如冰錐射向顧雨綿，總算是知道她這個妹妹倒底是懷揣著什麼心思，才會明明不喜她卻還主動過來同她搭話的了。

甚至她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原主在原劇情中對榮越會產生那麼深的敵意，直至不死不休的地步，這其中必定少不了她這個妹妹的從中挑撥！

顧雨綿還想繼續說，卻被顧青姿眼中的厲色嚇得不由自主地一縮。

“姐姐怎麼……怎麼這般看我？是妹妹有哪裡說錯了嗎？”

顧青姿站起身，走到顧雨綿的對面，微微朝前傾身，突然伸手朝她的臉抓去，抬手間寬大的袖籠揚起一角，三指緊緊鉗住顧雨綿的下巴，手上的巨大力道迫使她只能順著顧青姿的鉗制抬起臉。

顧青姿緩緩伏下臉，死死盯著顧雨綿朝她慢慢貼近，眼神中帶著令顧雨綿惶恐不安的壓迫感，直到顧雨綿甚至能感受到顧青姿撥出的氣息才堪堪停住。

“顧雨綿，二姨娘還在禁足之中，難道你想同你娘一樣？”

顧雨綿聽到顧青姿提到她娘，臉色瞬間變了，眼神中的怨恨差點就掩飾不住。那日她和二哥都不在現場，原本以為不過就是個書院名額，自是能輕而易舉地求得，卻不想等他們得到訊息的時候才知道父親不僅沒有應允此事，反而大發雷霆罰娘關了禁閉，至今還未能出院子一步。

這張翠芝雖然心機深沉，表面溫婉有禮、進退有度，實則圓滑世故，口蜜腹劍，凡事只重利益計得失。然而，即便這樣一個心術不正之人，作為母親，她對她那一對兒女卻是極好，無微不至，生活起居上更是照顧得面面俱到。不然也不會為了顧思文特意去顧母院子求那個入學名額了。

在顧青姿眼中，張翠芝或許算不上一個好人，但作為母親，她在顧雨綿心中的份量卻是極重，張翠芝被關禁閉的事，顧雨綿將這筆賬算在了顧青姿頭上，她覺得就是一切的結果都是因她攪局，所以一直懷恨在心。

如今聽到顧青姿主動提起，心頭強烈的怨恨瞬間湧上，手緊緊握成拳垂在身側，用力攥緊才能忍住想撓破面前這張傲然看著她的臉的衝動。

壓下恨意，勉強擠出一滴淚來，顧雨綿艱難地發聲：“姐……姐姐……妹妹實在……實在不……不明白，此事如何……如何就牽扯到我……我娘了？”

顧雨綿的眼淚並沒有得到顧青姿的一絲同情憐惜，反而手下更加用力，壓低聲音，用只有她們倆能聽見的音量吐著字句，直接擊碎了顧雨綿的偽裝：“你真當我不清楚你懷的是什麼心思嗎？從一開始，你就是故作姿態地假意試探，後又佯裝關切，實則幸災樂禍，恨不得見我被怒氣衝昏了頭腦，直接去找父親討要說法吧？是不是還想著若是能挑起我與榮家小姐的仇恨，直接打上門去就更合你心意了吧？”

而這番話也徹底揭開了顧雨綿精心偽裝的虛假面具，她沒想到顧青姿何時變得這麼敏感，以往她說的話，顧青姿雖也不至於全信，但信個六七分還是有的，而且顧青姿一向倨傲，聰慧有餘卻沉著不足，極易被人挑起情緒。如今這副狠厲的樣子甚是陌生。

“我勸你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少做這些別有用心的舉動，它們不會格尼帶來任何好處，只會讓你反食惡果。若是再被我發現，我不介意費些工夫，送你去和你孃親作伴。望你牢記，好自為之！”

顧青姿說罷，這才撤回手，放開了顧雨綿的下巴，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瞳孔微微縮起，露出不敢置信、驚恐、不甘的表情，精心構築的偽善轟然坍塌。

顧青姿本也不想做到這般極端，未免有崩人設的可能，只是有些人，你若不及時戳破他們的假面，恐怕只會讓他們越發得意忘形、變本加厲。一味只是姑息縱容，恐有一日會反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