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再次張開嘴，對著趙臨淵的方向落下，縱然相隔數十米，然而在鬼口的作用下，這一段距離的概念被直接吞噬，而那放大的嘴和所能造成的傷害只不過是小小的副產物罷了。
令人感到牙酸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中，可以看到，趙臨淵的身影扭曲的不成樣子，伴著殘破的身體更加顯得可憐。但即使是這樣，那一嘴仍然沒有落到他身上，他的周身似乎環繞著某種不可見的防護。
嘴角流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李明哪還能不明白這是鬼鼻的效果，駕馭氣流這種能力，在趙臨淵手上成了集移動，防禦，攻擊於一體的bug手段。剛才那一嘴甚至沒能把趙臨淵破防，那扭曲的光影不過是他自已弄出來的護身罩。
重重咳嗽了兩聲，猩紅張狂的蔓延向李明的整個腦袋，他猛吸一口氣，在這一瞬間，趙臨淵的物流護身罩肉眼可見的不穩起來，這是李明吞掉了空氣的實體，以及一定程度上的概念，這並不能長久，但在這一刻，趙臨淵沒有任何防護。
是時候了！
“吱嘎”聲在身體內部響起，這一口不僅咬掉了身體內的器官，還吞噬掉了某種概念，名為生的概念。
瞳孔快速失去光澤，癱倒的人口中傳來不再響亮的哼聲，這一切都在闡述著一個無法避免的結果，他要死了。
眼中帶著複雜的情緒，謫仙般的老者看著地上死狗樣的少年，伴著那沾染了紅芒的眸子完全黯淡，月光下空留一聲嘆息。
……
“歡迎回來。”
“我靠，好特麼疼啊。”剛一落座，李明就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徑直從椅子上跌落到地上，那一張青澀的臉扭曲成了一團，褶皺怕是能夾死蒼蠅。
失敗者無奈的攤了攤手：“誰讓你把自已咬死了，據我所知，鬼口的吞噬最疼了，被打死都沒有那麼疼。”
“你不早說。”過了好一會兒，李明才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隻手攤在身前，一隻手仍然捂著肚子。
“你也沒問嘛。”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告訴我，怎麼才能弄死趙臨淵。”長桌上，李明狠狠的磨牙，這一次的慘痛經歷讓他對趙臨淵產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惡意，畢竟對於他來說，疼比死還要更加可怕。
“唉，真的要這樣嗎，人家還想要救你唉。”
“救啥啊，我但凡自殺慢一步，怕不是要被他逮起來蹂躪，奶奶滴，明明都給他剁成肉醬了，怎麼還能活過來，這老登不死的嗎。還有，他不是沒有鬼眼嗎，怎麼好像知道我嗑藥了。”
“首先呢，弄死趙臨淵這事就不現實，有著命定的他絕對會抵達登神之境，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人可以阻擋他的步伐，至於你磕的藥，講道理，就算沒有鬼眼他也能看出來你要交代了啊，出氣多進氣少了啊兄弟。”
“可是我明明都虛成那樣了，出氣少一點怎麼了。”
“……”
“就算你刻意吐了兩次，但趙臨淵是什麼人，那可是獨自一人整出來鬼火的人，那玩意是生命的集大成作，這樣的人會看不出來你是虛還是要死了？”
“我不是刻意的。”
“什麼。”
“沒什麼。”
“……”“總的來說，你輸得不冤，就是吧，一開始就盤算著要死的話，希望是不可能降臨到身上的。”
聽到這話，李明將身體靠在椅子上，抬頭呈45度角仰望天空：“我知道了。”
……
接下來的時間裡沒有人拌嘴，慣例的詢問也沒有發生，只是靜默。
“鐺～”
……
牛顯峰的鬼眼，趙臨淵屍體上的半邊鬼腦，牛二狗的鬼鼻，李明湊齊了所能得到的一切，至於牛二狗身上的那半邊鬼腦，在李明拿走鬼鼻是就消失不見了，更別說那個被稱為命定的奇幻之物。
“英雄總是孤獨的，但英雄也是勇敢的，英雄不懼怕任何阻礙，他們一路披荊斬棘，破碎所有的陰謀詭計，直到最後，英雄們發現一切都是騙局，他們所拯救的，他們所改變的，他們所努力創造的，不過都是所計劃好的，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魔頭的陰謀，他們被魔頭利用了，不，他們並不是被利用，而是他們本身就是魔頭的造物，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陰謀。”
楚晚寧合上了書本，微笑著催促著殘疾少女快點睡覺，在和她的母親打完招呼後，悠悠哉哉的離開了小區，完全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窗戶裡有一對閃爍著紅芒的眼睛。
“哼哼哼～”
哼著開心的小曲，楊楓以葛優躺的造型黏在沙發上，手中的手柄不斷的跳躍著，與此同時，對面的超大屏電視裡，他所操縱的角色後退半步，隨即擲出了一團火球。
“嘣～”
劇烈的爆炸迴響在半空中，李明淡然的注視著消散在生靈之壁上的火團，到現在為止，核彈已經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
自從幾分鐘前趙臨淵突然從月光下降臨，戰鬥就展開了，然而除了最開始的那一發核彈打了他一個猝不及防外，就只有用鬼口撕開防禦那一發造成了傷害，其餘的核彈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壓縮到極致的空氣產生的防禦超出了現有科技的極點，對李明而言也是相當的棘手。
暗黑色的匕首出現在背後的手掌中，李明的身影隱沒在極速轟擊向趙臨淵的鬼火中。
近了，李明猛吸一口氣，在這場戰鬥中，鬼鼻第一次發揮了作用，趙臨淵周身的氣團支離破碎，與此同時，匕首扎向了趙臨淵的天靈蓋。
“就是這樣！”楊楓操作的角色以一個驚險的位移卡著極限距離落到了對方的身後，伴隨著攢滿的怒氣發動了最強一擊。
然而，對面的玩家顯然是一個高玩，與楊楓同步釋放技能頂掉了楊楓的大招，隨後就是一套絲滑小連招。
呆呆的看著螢幕上紅色的“Defeat”，楊楓生氣的扔掉了手柄，嘴裡大叫道：
“這他媽開了吧。”
說完本次輪迴的最後一句話，接下來出現在李明意識中的是一聲悠久的鐘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