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風”陳逸風想到。看見被吹得毛髮凌亂的動物們陳逸風就禁不住嘴角浮出笑意。於是他再次提速,這次便是一股慘烈的狂風。小的動物被刮上天空,大的動物才可堪堪穩住,但風來得急去得快,只佘虛驚一場。陳逸風跑啊跑啊,跑過一片戈壁抬起一地風沙;跑過一山楓林剪下滿天飛紅;跑過一個山谷奏出地嘯山哭。陳逸風一直跑,跑過一處一處。過了一萬年,跑了一億年,過了無盡的歲月。終於有一天他跑到了海邊。

他直向著倒映星光的海中跑去。他是一陣風,他跑上了一座大海。於是,海水飛濺到了空中。在他的身後落下,像下了一陣雨。他一直跑,在海面上奔跑;風一直在吹,吹得海浪倒流;雨一直在下在夜裡,在風中落入陳逸風身後的海里。風把水變成了雨,然後雨落在海里又成了水。風還是那道風,海還是那座海。狂野如舊,一滴未減。長存於世,任荏苒時間。

終於有一天頭頂的月亮變成了身後相平的圓影。月落日升,沒錯在陳逸風的前面在海平面上出現了一個半掩的太陽發出光芒。陳逸風心情好極了,因為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座大的宮殿,遮天蔽日,懸於碧海。有宮殿就會有人住,他要問問那宮殿的主人,問問他人都到哪裡去了。

一想到這裡陳逸風猛地一加力只見巨大的浪花在兩邊升起,赫然海被分成兩半海水朝兩邊飛射。而如今海水分開露出結實的海底,海洋中出現了一張巨大的蝶翼!它抖動著翅膀要飛上青天,要打破這蒼穹。陳逸風身子前傾腳下猛地一用力,土地爆碎土石飛濺,他就憑著這種力量衝上天際。攜著狂風,張開水翼,他此刻就是一隻飛舞的蝴蝶!這時旭日東昇,而陳逸風正向宮殿飛來。

人未至,風先來。暴烈的風將大門擊了個粉碎,陳逸風帶著風攜著雨轟地一聲砸入了殿裡。殿中無邊無際到處跪滿了黑壓壓的人群,他們不斷叩首頭與地面接觸發出巨大的音響。動作整齊劃一,聲音一起如同雷鳴。宮殿從外面看很大,從裡面看更大,到不像是座房子卻像是整個的世界。殿內無邊遼闊,跪著的人無窮無盡,一眼望去竟是望不穿天地的盡頭。在大殿的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王座鍍滿鎦金,王座很大大地像個小山似的,無邊無際的人跪了個圈好像這裡就是這天地的起點。陳逸風攜風帶雨,於是這大殿的無盡空間裡就興風起雨。風撕扯著人群的衣服,雨淋溼了他們的髮鬢,但他們無動於衷。連整理衣物,擦拭髮鬢上水珠的動作都沒有。他們像是看不見這雨觸不到這風似的,他們只是以頭擊地發出“咚”的聲響。儘管如此但他們衣冠不整,他們髮鬢溼透。他們用來擊打地面的額頭也染上了泥漬。

煙塵中陳逸風站起身來,打量著這四周。只見四周黑壓壓的的一大片叩首者,只是一味地以頭觸地發出“咚,咚”地聲音。煙塵散去,他正在王座的臺階前,這讓陳逸風感覺眾人在向自已跪拜一樣。陳逸風從來沒有遇到過人,所以他並不知道怎樣和這一大群人相處。本能讓他不要去打擾別人,因為這會讓人感到不喜。所以他就坐在臺階之上看著正在叩首的人們想等他們叩完頭後再和他們交談。但見一大群人正朝自已跪拜陳逸風也自然覺得不太好意思,就轉過身去對著階梯只給階梯下的人留下個後腦勺。階梯不高只有九階,九階之上就是王座,王座之上便有一人。此人身著繡金錦衣,衣上紋有諸天行遊圖,星辰轉動在上面竟看到了宇宙破滅和重生的景象。但陳逸風看不見他的樣子,因為總有一團若隱若現的雲霧將那人的面容遮掩起來。陳逸風心知此人一定很了不起,但也並不想看清楚他是誰。他只想等眾人叩首完畢一同離開這座宮殿。

風停了,雨歇了,眾人在叩首。

水乾了,發鬆了,他們還在叩首。

人睡了,人醒了,人還在叩首。

陳逸風不明白,這樣了無止境的叩首有什麼好的。終於又是無盡的孤寂後,陳逸風再也禁受不了了。陳逸風憤怒地從臺階上一躍而起,一腳向身旁最近的一位壯實男子踢去。只見這男子被這一腳猛踢得在地上滾了一圈,嘴角流出血漬。但他只是默默爬回原處,連血漬都沒擦,連他眼前這個無端暴起的兇徒都沒看一眼,只是叩首。“咚,咚”的聲音異常清晰。陳逸風環顧四周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一股怒意從心中升起。

“你們倒是說話啊!”他衝進人群扯住一個女人的頭髮。“怎麼都不說話?”他一拳打倒了一位老漢。“你們幹嘛不陪我說話?”他舉起一個小孩狠狠地砸在地上。“你們知不知道我很生氣!”他又是一腳踢倒了一位大漢......他嘶吼著,他廝打著,他用盡了他所能想出的一切的辦法,他在人群中進進出出。他覺得他很累,力氣一下子用完了,要知道他奔跑了無盡歲月都沒覺得丁點累。他手上濺滿了鮮血,他發上,他衣上也滿是血。對,他殺人了。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但他現在無疑是個血人了。終於,他最後的一絲力氣也用光了,他倒在血泊中濺起血花。他倒在有人群裡,人卻不知道人群裡有個他,他是個被世界放棄的孩子。

我遺忘了世界,世界遺忘了愛。

終於,陳逸風將目光轉移到了那巨大的王座上,因為那裡坐著一個眾人向他叩首的人。他拖著疲憊的身子踏上了臺階。

第一階,日落月升,重歸黑夜。

第二階,風停雨歇,復歸寧靜。

第三階,生靈幻滅,具化塵土。

陳逸風知道這三步之內發生了什麼,但他不想停,因為他創造的世界要被人毀了。他加快了速度,他心中湧出了殺意。

第四階,第五階,月消星暗,星隕沉夜。

第六、七、八階,古樹自立,塵歸原處,叩人皆滅。

叩人皆滅,血光沖天。

陳逸風停下來了,任滿天的血雨打在自已身上,血色的雨像是一條天降的瀑流將陳逸風澆成了血人。黑白混合的頭髮下有一雙滿是殺意的雙眸。

血衣湧猩氣,我本有殺心。

隨後,第九階。階上濺出血水向四周飛射,金光暴閃陳逸風的手上出現了一把劍。劍鋒孤傲可指蒼穹,劍身映光耀人眼目。劍上散發出一種毀天滅地的氣勢,一種顛狂不懼青天的狂野之氣。陳逸風拿著它自已好像握住了世界的權柄一樣,權與力的無上感在陳逸風的心底升起。這讓他感覺很好,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陳逸風抬頭看見了那個被迷霧遮住的男子,男子看上去有點弱小但坐在這巨大的王座上覺得特別尊貴,這天地不用他說也知道是他的。

隨之,九層臺階爆碎,炸石飛天。陳逸風持劍衝刺,沒有任何阻擋一劍就刺中了那人的心臟,刺穿了王座。他被釘在王座上,陳逸風對著他那被迷霧遮住的臉。“這天地要死了,同我一起歸墟。”煙霧消散那人露出真面孔,面溫如玉散發神光,目幽如雪透人心魂,發黑如墨根根晶瑩,完美無缺毫無瑕疵。

“什麼?天地怎麼會死呢?”那人大笑:“天怎麼不會死?日月終銷燬,天地同枯槁。我要死,你要死,這個世界終要滅亡,一切都要付作東流。”

“狗屁!你死了與我於天地有什麼干係?”突然,一股大力加上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由心而生。陳逸風狠狠地撞在了那人的懷裡,他低頭向自已的心口一看,一把銀色的圓棒將他的心臟與那人的右肺一舉洞穿了。不,這不是圓棒而是一把銀槍,王座後透出銀色的光芒。

一把銀槍從大門口激射而來,將二人生生釘在王座之上!

“救我。”陳逸風感到自已的生命正在一點點地流失,他感到害怕,害怕自已再一次存在於一個黑暗無聲的世界。他不想死,所以他又重複了一聲:“救我!”

“哈,哈...”那人笑道:“我怎麼救得了你?我也不正要死了。因為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就是殺了你自已,就是毀了整個世界。”

“噠,噠...”有人來了:“一切從混沌中來,終將回歸於混沌。讓這個世界毀滅吧!我必將去混沌尋求更高的道。”大殿中再無聲響,一會兒閃起火光。

屍體鋪地的大殿裡燃起了赤火,由邊緣向中心燒來。地上的屍體便是燃料,每每火燃高一寸就能聽到更多的人在痛苦中吶喊。火焰越燃越高,痛哭聲也越來越大。最後好像整個世界都在吶喊,整個世界如同煉獄。火焰吞噬了整個宮殿,也一口吞下了王座,吞下了僅有的兩個奄奄一息的生命。

他沒能比陳逸風先找到付東流。因為他最後想起來了。

他就是陳逸風!

他最後同著他懷中的那人一同被火焰一口吞下。那火焰像極了一個人,那人口齒裡淌著血……

“龍戰於野,其血玄黃。讓一切歸於混沌,由毀滅帶來新生。我將打破桎梏,逍遙於三千大道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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