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想法,配著不切實際的想象,蘇玉錦的態度,已然覺得自己就是鎮北王妃。

嘴上聊著天,心裡一直在美美想:我是郡主,更是未來的鎮北王妃,誰也別想奪走我的一切。

不停憧憬著,未來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殊不知,終究是:黃粱一夢,終是空。

楚瀟遠身份早已公佈,楚硯山在城外見到楚瀟遠,將人帶回宮後,談了什麼沒人知道,隨後就連下兩道聖旨。

先一道是昭告天下,表明楚瀟遠的身份,承襲鎮北王,以及鎮北王往日一切。

另一道便是賜婚聖旨了。

大楚原本只楚應天一位宗室親王,現在又多了一個鎮北王楚瀟遠,可想而知,楚瀟遠在朝堂上的地位,那是連皇上親兒子,辰王楚瀟然無法相提並論的。

鎮北王三個字所代表著,楚瀟遠是個有封地的藩王,況且楚瀟遠還有兵權,在軍營裡聲望又極高,鎮北王以前的老部下,知道楚瀟遠的身份,更是擁戴臣服。

楚瀟遠就是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重兵,隨時都可以坐上高位之人。

大楚上下,有封地又有封號,還有兵權的王爺,有且只有楚瀟遠一人,身份和地位無人能及,甚至在外人眼裡,連楚硯山見了,都要禮讓三分。

白江宴三兄弟又豈會不知,尋著白沐綿望去後,立即都紛紛起身行禮,恭敬虔誠齊呼:“參見鎮北王。”

子衿紫蘇木槿也是慌忙行禮,只是聲音都有些奇怪。

她們不是因為知曉楚瀟遠的身份而害怕,而是因為楚瀟遠陰沉冰冷的臉。

上一次見,還是要大開殺戒時。

白沐綿回神後疑惑,但她並未問出口,只以為他是在氣憤母親的糊塗。

低頭很自然的切好一塊蛋糕,端著走到楚瀟遠面前,溫柔平靜安慰:“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吃下去會讓心情變好。”

說完,端著的雙手又往楚瀟遠面前舉了舉,笑容甜美清爽。

其實,楚瀟遠在看到白沐綿的那刻起,所有憤怒就在消散,他這輩子都不可能,不,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在白沐綿面前露出,除憐愛以外的任何表情和眼神。

眼裡逐漸軟化,骨骼分明的細長手指,輕輕拿起銀白色小叉子,挖起一塊綿軟雪白,緩緩送入口中。

入口即化的感覺,讓人驚訝,淡淡的奶香和牛乳搭配,甜而不膩的口感讓人慾罷不能。

不等白沐綿開口詢問感覺如何,楚瀟遠便接過蛋糕,大口朵頤起來。

“王爺不如坐下來一起,綿兒還做了其他有趣吃食。”

白江宴最是鎮定,見氣氛緩解,便邀請楚瀟遠加入白沐綿的下午茶。

子衿三人也早已將東西端出,重新將蛋糕外的點心茶水,都換了一遍。

“子衿,這裡不用伺候,你們都下去吧。”

白沐綿看出二哥的欲言又止,出聲屏退其他人。

子衿時影等四人齊齊行禮退下,和其他人一起護在院子周圍,連一片落葉,都不會打擾院裡人的談話。

只剩五人後,白江宴不再拘束,悠悠坦然開口:“綿兒,母親精神上有些問題。”

白江宴此言一出,四人都呆了,連白江澍白江清都一臉不可置信,懵得一塌糊塗。

理了理思緒,白江宴繼續道:“其實,連母親自己都不知道,我也是偶然聽到父親與太醫之間的談話,才知道,母親自產下綿兒後,養身體期間,便一直噩夢纏身,夢魘在敵軍追殺,自己荒野產子昏迷不醒,女兒不見了。”

白江宴聲音逐漸哽咽,眼圈也泛起微紅,沙啞著嗓子繼續解釋:“母親一直責備自己,怪是自己沒保護綿兒,才會讓綿兒幾經生死,所以,患上嚴重的精神疾病,此病一直是母親的心病,太醫也無法醫治,直到後來,父親領兵出征,將綿兒和母親分開,母親才慢慢有所好轉。”

白沐綿終於明白,為何自小印象裡,除了父親母親的樣子,她極少記得有關他們的其他事情,都是四個哥哥和大姐,之前還以為是父親母親只顧保衛國家,不顧兒女家府。

原來,原來她一直都誤會了,父親為了照顧母親,一直忍受著將母女分離的苦,一點一點將母女兩人分別治癒,才有了白沐綿腦海裡那零星的母愛。

而這次蘇玉錦的出現,又讓母親好不容易模糊的記憶,又一點點清晰,所以,母親才會又犯病,以為蘇玉錦說的都是真的。

怪不得她一直覺得,母親在府門前對蘇玉錦的態度,和對她的冷漠很奇怪,原本還傷心難過,以為母親……

白沐綿自責悔恨,眼淚大滴大滴掉落,衣襟瞬間被打溼。

父母的愛不會遲來,只會一直在,他們總是以各種形式愛著我們,只是我們不管多大,依舊會孩子氣的以為,他們不夠愛我們。

白沐綿心裡感嘆,眼淚如泉湧,感染著除白江宴的其他三人。

不是白江宴不傷心自責,而是他早已痛苦悔恨過,還狠狠給自己過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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