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傍晚,夕陽西下,室內的光線漸漸暗淡下去。

賀雲深看了眼表,已經7點多了,今天下午本應是何小滿來他家做保潔的日子。

他特地推了一個局,在家裡等她,可她到現在還沒出現。

賀雲深有些煩躁,無數次開啟微信對話方塊,輸入文字,卻又在傳送的最後一刻被自已刪得一乾二淨。

她去哪裡了?

這是她第一次放鴿子。

過了半晌,賀雲深撥通了林浩的手機。

“林浩,你在哪?”

“我……我在家和發小打牌呢,怎麼了老大?”

“今天有總裁辦的人在公司加班嗎?”

“應該沒有吧,上週五下班前我沒給他們安排什麼緊急的任務啊。”

“何小滿呢?”

“小滿?老大你找她有事嗎?”林浩有些不明所以。

“……她欠我錢不還,週末是不是去兼職掙錢了?”

“不可能的,她有個好朋友最近好像犯事兒了,她提過一嘴,週末要去警局……”

“嘟嘟嘟……”林特助話音未落,那頭已經掛了電話。

*

賀雲深開著車,沿著導航去了周邊幾個警局,終於在第五個警局大門外,看到了縮在牆角的何小滿。

她像一隻餓了三天的流浪小貓般,耷拉著腦袋,蜷縮著身體,雙手抱住膝蓋,不知在這待了多久。

賀雲深沒說話,只靜靜地在她身邊蹲下,陪她一起待著。

過了一會,何小滿注意到身邊多了個人,她睜著一雙大眼睛,空洞無神地喃喃自語。

“我的努力,是不是一點用也沒有?”

“粥粥,是不是還是這樣,悄無聲息地,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嗎?”

“可我不甘心啊!明明幾天以前,粥粥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她才剛考上研究生,她才剛滿23歲……。”

何小滿拼命敲打著自已的頭,掐著自已身上的肉,痛哭出聲,

“我好後悔啊!為什麼那天晚上,我沒有早一點看到粥粥給我發的資訊。”

“如果我早一點趕到魅影,如果我能在那幫壞人動手之前找到她,把她帶回家,她是不是就不會有事了……”

“我寧願現在被抓去,失蹤的那個人是我……”

聽到這,賀雲深捉住何小滿的手,把她拉進懷裡,

“這世上沒有這麼多如果,我不允許你這麼說。”

躲進這個熟悉的懷抱,何小滿哭得更兇了。

賀雲深抱著她,由著她宣洩,對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她和粥粥的過往,不時伸出手摸摸她的頭,夾雜著從不曾有過的溫柔……

*

何小滿還記得,大一新生報到那天,輔導員讓班級裡的同學一個一個到講臺上做自我介紹。

自我介紹的流程過半,教室外突然出現了一個氣喘吁吁的人影,

“不好意思老師,我遲到了。”

何小滿循著聲音看去,那個遲到的女孩極為消瘦,本就不合身的男式襯衫穿在她身上顯得更為寬大,打著補丁的袖口鬆鬆地挽起,露出纖細蠟黃的胳膊。

下面穿著一條磨舊了的褲子,光腳穿著雙膠鞋,沾了泥,灰撲撲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你怎麼遲到了啊?先找個座位坐下吧。”輔導員對她揮揮手。

她怯怯地走進教室,經過一排排課桌。

看見她走過來的同學,大多露出嫌棄的表情,甚至還有家境優越的女同學捂住了鼻子,躲去了一邊。

粥粥不知所措地站在教室中間,低垂著頭。

就在這時,坐在最後幾排的何小滿對她招了招手,“同學,我旁邊有空位。”

那女孩如蒙大赦,急急地走到了何小滿身邊,落座。

這個女孩,就是粥粥。

這是何小滿和粥粥的第一次會面。

後來她們兩人還被分進了同一個宿舍,便自然而然地熟悉起來,成為了朋友。

新生報到那天,粥粥並不是有意遲到,她是坐了兩天一夜的綠皮火車從她老家農村趕來濱城。

從火車站下來,卻不小心迷了路,身上的錢也不夠打車,粥粥只得一路走一路問,步行了四個多小時,從濱城火車站抵達了學校。

她是揹著她父母參加高考的,她那對重男輕女的父母眼睛裡只有她弟弟,一門心思想幫她尋門親事,早點把她嫁出去。

一來,嫁出去的女兒, 潑出去的水,家裡可以少一張嘴吃飯。二來,也是更重要的一點,是為了嫁女兒男方給的那些彩禮。

高考錄取通知書寄到家裡的那天,粥粥被她爹狠狠地打了一頓,掃帚都抽斷了柄。

直到粥粥喊出,她去大學唸書,不要他們出學費,每個月她還會給家裡寄五百塊錢時,她爹才停了手,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一個女娃子,讀那麼多書有屁用!你個賠錢貨,每個月要是不寄錢回來,老子就上濱城親自把你逮回來嫁人!”

於是,粥粥懷揣著她媽媽甩給她的三百多塊錢,上了路。

這錢她媽反覆強調是借給她的,等她到了濱城,賺了錢,便要連本帶利地還給她。

何小滿雖說是濱城本地人,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從小便和她外婆相依為命。

爺孫倆住在她外婆早年單位分配的,位於濱城郊區的一套老式公寓裡,每個月靠著外婆那點微薄的退休金勉強生活,日子過得也很清貧。

何小滿很能理解和體會粥粥的不容易,貧窮並不是一個人的原罪。更何況粥粥學習成績優異,善良又溫柔。

粥粥很珍惜何小滿這個朋友,同時也很羨慕何小滿,雖然家境清貧,但她有愛她,真心待她好的外婆。

……

“可是,這樣一個善良又溫柔的女孩,只有一個肉包子她都會省下來留給我吃,我失戀的時候,她抱著我,眼睛亮閃閃地對我說,‘小滿,你值得更好的人來愛你’,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何小滿拿著粥粥失蹤時遺落的那根紅繩手串,捏在手裡,喃喃地說。

“我查過,你的朋友粥粥,已經不在魅影了。”賀雲深的聲音響起。

“什麼?那她會去哪?他們不會……已經把她……”

想到種種可能的結果,淚水瞬間模糊了何小滿的雙眼,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下來,打溼了何小滿手中的紅繩手串。

她好恨,她沒錢又沒勢,她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最好的朋友墮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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