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再過兩個小時，能硌著你的，不是我的骨頭。
蕭即墨回家的時候順道拐去餐廳，因為他覺得回去之後，應該沒有時間做飯。
走上臺階，站在熟悉的大門前，蕭即墨突然笑了。
指紋鎖發出滴滴的電子音，他抬腳邁進去。
客廳裡空無一人。
蕭即墨目視前方，笑著喊了一句：
“寶貝，給你帶了海鮮拌飯！”
話音剛落，有人從身後抱住了他。
蕭即墨笑道：
“怎麼躲在門後？”
雲亦順著蕭即墨的手背接過他手裡的紙袋，隨手放在旁邊廳櫃上，把臉貼在他肩頭，才說：
“蕭即墨，我有點餓，但我不想吃飯。”
蕭即墨歪頭，只能看到雲亦柔軟的發，不過，蕭即墨已經透過大腿上的觸感，知道他和雲亦之間，只隔著他的西褲……
“嗯？你想吃什麼？”
雲亦靜靜地抱著蕭即墨，半晌沒說話。
蕭即墨挑挑眉，轉過身，看見雲亦披散著頭髮，穿著他的襯衣。
一時間，蕭即墨的血液開始快速流動。
雲亦的眼睛，淚痣，雙唇，甚至喉結，都在挑戰蕭即墨強大的自控能力……
“寶貝……你知道你現在還沒二十四歲嗎？”
雲亦微微抬頭，眼睛裡是他自已都沒察覺的瀲灩：
“我知道的，蕭即墨。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蕭即墨暗自吸口氣。
現實中親眼見到這樣的雲亦，造成的視覺衝擊力完全不是偷窺夢境能比擬的。
更何況，雲亦這楚楚可憐的的撒嬌，蕭即墨沒有抵抗力。
於是他抱起小朋友的腰臀，考拉抱在了懷裡。
雲亦伏在他肩頭，輕輕蹭著他的脖子。
“寶貝，我勸你別這麼撩撥我，否則十二點過後，你會吃苦頭。”
聞言云亦看著蕭即墨：
“那你吃過的苦頭呢？蕭即墨，在我真正屬於你之前，能讓我知道真相嗎？”
蕭即墨嘆口氣，抱著雲亦坐在沙發上，把他的襯衣領往下拉了拉，露出靠下一點的腺體。
他指腹輕輕劃過那塊帶著圖騰的面板，淡然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這圖騰，用了三十三天的心頭血。”
雲亦愣住了。
他出生時有三十三塊脊椎骨，蕭即墨海風般的資訊素味道，來自於海水%的鹽度。
三十三天……
歐洲人眼中的天使數字。
可就算蕭即墨有不死之身，心頭取血，該是怎樣的痛？
而這所有的只是為了他作為一個omega，不受任何Alpha影響，只是為了他能來去自由。
雲亦的視線在蕭即墨臉上和胸口徘徊，說不出話……
見小朋友臉色不怎麼好，蕭即墨連忙把他往懷裡帶了帶，說：
“寶貝，當年我離開你後，你一個人站在歐洲街頭，看著川流不息的人流發呆，夜裡蜷成一團，坐在黑暗裡落淚，知道我多心疼嗎？那是比我後來取血更令我無法接受的痛……”
說到這裡，蕭即墨撩著雲亦的頭髮，輕聲道：
“所以寶貝，不要因為這個傷心，因為沒有什麼比看著你難過更讓我心痛的事了。”
窗外的落日餘暉照在客廳地板上，留下一片柔光。
雲亦摟著蕭即墨的脖子，有些哽咽地摸著他手上的戒指，問：
“蕭即墨，我到底是該說你不夠愛我，還是愛我太深？當年為什麼不給我選擇的權利？”
蕭即墨沉默，半晌，才說：
“當年你才十九歲，作為一個正常人類的omega，真正精彩的生活才剛剛開始，我不能……我不能因為我的私慾，把你變成和我一樣的怪物……”
蕭即墨話音剛落，雲亦已經摘掉他手上的戒指，含著淚笑道：
“那就罰你在我二十四歲之前的這幾個小時，用Sean Davis的身份和我相處。”
皮肉消逝之前，蕭即墨的嘴唇，有了被親吻的感覺。
眼前的骷髏發出一聲輕笑：
“寶貝，你知道Sean Davis的身份，那你知道他的內心，要比蕭即墨黑暗的多嗎？”
身為骷髏的蕭即墨聲音比往常更空洞，也更容易讓人產生聯想，特別是他用諄諄善誘的語氣說話時。
此時雲亦身上的襯衣實在稱不上整齊，隱約可見的鎖骨和雙腿是最誘人的蘋果。
他歪頭看著蕭即墨：
“有多黑暗？”
蕭即墨手上完美的骨骼劃過雲亦襯衣的每一顆釦子，最後回到他的咽喉：
“黑暗到讓你在我手上感受所有……把你迅捷成我想要的樣子，浪蕩，眼睛裡充滿渴求，我會是你唯一的……”
***
天空染上墨色，夜幕低垂。
拉上所有的窗簾，小別墅成了悚人骷髏和年輕男孩的甜蜜世界。
蕭即墨把從餐廳帶回來的海鮮拌飯和各種菜色熱了熱，放在餐桌上。
“來吃飯。”
雲亦放下電視遙控器，穿著蕭即墨的襯衣，光著腳往餐廳走。
蕭即墨看一眼他的腳踝，走到他身邊，一隻胳膊將他抱起來，踩在自已腳骨上。
“雖然是夏天，但你這樣光腳，也容易受涼。”
“蕭即墨，你一箇中歐混血，怎麼這麼篤信東方養生？”
“嗯，因為我的omega是東方人。”
雲亦笑了：
“我是真的餓了，你這樣……也是真的硌人。”
蕭即墨轉身在他身旁坐下，坦然道：
“再過兩個小時，能硌著你的，不是我的骨頭。”
沒有血肉，一具骷髏看不出什麼表情，但云亦知道，即便蕭即墨現在是正常人類的皮相，說這種話的時候，也能面無表情。
但他不是蕭即墨這種年近四十的成熟老男人，只低頭紅著臉道：
“老流氓……”
蕭即墨哼笑一聲，把攪拌好的海鮮拌飯推到雲亦面前：
“快吃。”
看著雲亦能在這樣的自已面前大快朵頤，蕭即墨心裡這麼多年說不出的痛，已經在這一刻被撫平。
窗外的月色，不再是他過不去的詛咒。
所有的日月星輝，會在零點之後，成為他和雲亦相攜數百年光陰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