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他覺得整個身體都在發熱……
北城的夜晚燈火通明。
餐廳裡，巨大的玻璃穹頂上燈光紛繁，蓋過了外面的星月光芒。
雲亦看著桌子上的菜品和限量款酒水，撇了撇嘴：
“蕭即墨，除去付給伯父的佣金，我手裡只剩十來萬塊錢，你這一頓飯，就打算吃掉我一個零頭……”
蕭即墨給雲亦夾了一片野生東星斑，抬眸看他：
“你有地方住，有人給做飯，莊園那邊一排車隨便你開，明天還有人上門給你量尺寸做衣服，留著錢幹什麼？”
“當然是攢錢……把我家房子買回來……”
蕭即墨輕笑：
“要是人家不賣呢？”
雲亦想了想：
“那我就攢足夠多的錢，用錢把他砸走！”
蕭即墨嗯一聲：
“這個想法不錯，為了你能用錢把新業主砸走，今天晚上我請你。”
雲亦再次撇嘴：
“瞧不起誰呢？”
說著把手機拍在桌子上。
蕭即墨笑了，趁服務生站在卡座外無聊玩綠植的時候，在雲亦口中灌了一口酒。
“嗯……”
雲亦猝不及防，海風般的清新混著酒香，倏爾鑽進他心裡。
蕭即墨把人放開，讚一句“味道不錯。”
看著他的笑容，雲亦紅著臉，突然覺得，這兩萬多塊，好像不冤。
“蕭即墨，明天我早點回來。”
“好。”
只一個好字，雲亦的臉更紅了。
過了明晚十二點，他就二十四歲了。
那應該是個不眠之夜。
***
第二天，烈日當空，金色陽光釋放夏日的熱烈，炙熱耀眼。
可大自然恩賜的光線，是蕭即墨不能直面的詛咒。
文物修復中心。
雲亦全神貫注地畫完最後一筆，擦擦額角的汗，抬頭眯眼看看太陽。
“剩下的沒什麼難度，你們接著弄吧，我先回去了。”
工作人員收起工具，滿臉微笑：
“真是太感謝你了雲亦，我們這會這個的不多，要不是著急展出，就不麻煩你了！”
雲亦一邊摘手套一邊說：
“不用謝，我喜歡弄這個，好了不說了，我回去了！”
時間還早，雲亦在小區門口吃了一碗牛肉麵才回去。
蕭即墨不在，做點什麼呢？
想到昨天晚上那頓飯，雲亦自言自語道：
“就蕭即墨這個消費水平，我一幅畫夠他吃幾頓東星斑？”
想想自已也就會畫個畫，雲亦推開了書房門。
這個時候，蕭即墨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打算去接雲亦，誰知還沒走出辦公室，他手機就響起了特別的提示聲。
那是他入侵自已書房電腦攝像頭的軟體。
***
蕭即墨的書房裡，雲亦從自已畫畫的地方踱到蕭即墨書櫃前，伸手撫摸蕭即墨觸碰過的每一道痕跡……
過了今晚十二點，他就二十四歲了，想到即將發生的事，雲亦根本沒辦法聚精會神作畫。
書桌上，除了電腦，擺著一排鎏金裝飾品。
那本有點破舊的速寫本十分顯眼，雲亦心中疑惑，蕭即墨這麼個商業精英，怎麼會有畫畫用的速寫本？
雲亦的心莫名緊張起來，顫抖著手翻開了速寫本的封皮……
五年前的野外露營地映入眼簾。
那年他十九歲，一直想要到外面尋找廣闊的天地和最美的自然人文，而不是被父母拘泥在金錢的桎梏中。
坐在瀑布下認真畫畫的他，在蕭即墨筆下，透著幾分狂野，十分契合他當時“離家出走”時的心態。
這就是蕭即墨作為一個成熟男人的如炬目光，一眼就能看穿十九歲男孩的內心。
之後，便是他依在蕭即墨懷肩頭，一朝重生的樣子。
透過畫紙，雲亦似乎聞到了當時蕭即墨釋放給他的資訊素……
再後來，就是他們成為鄰居的各種景象。
隔著鐵柵欄，雲亦一個人坐在自家院子的臺階上，雙眼無神。
看到這裡，雲亦心裡百感交集。
三年前，他已經不記得當年的事，而蕭即墨，卻帶著那半個月的記憶，追隨他到今時今日。
原來這小小的速寫本里，是這個男人這麼多年來的思念和愛……
顫抖著手繼續往後翻，雲亦有種熟悉的感覺。
光怪陸離的荒野上，長髮男孩和男人在天上流雲聚成的巨大旋渦下DOI。
遊輪甲板上，他背靠著男人，坐在男人懷裡，被男人一雙手緊緊握著。
…………
直到異國沙漠旁的公路旅館，他被一條熟悉的領帶矇住雙眼……
雲亦倒吸一口氣！
尼瑪！這不就是自已這麼多年做過的夢嘛！
他知道蕭即墨能看到自已的夢，但他不知道這人竟然還畫了下來！
一時間，一覺醒來就忘，或是久久不能忘懷的夢境，和這速寫本上的線條一起湧入腦海！
血氣方剛的年紀，看著畫紙上一頁一頁和男人糾纏在一起的畫面，雲亦不能自已。
坐在蕭即墨寬大的皮椅裡，他覺得整個身體都在發熱……
***
鱗次櫛比的建築物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聳立在城市的天際線。
蕭即墨坐在辦公室裡，一手託著下巴，欣賞偷窺著小別墅書房裡的雲亦。
雖然看不到腰腹以下，但小朋友的表情和聲音，足夠他細細品味……
直到小朋友結束，起身離開電腦攝像頭的拍攝範圍，蕭即墨才閉著眼做了個深呼吸。
給自已倒上一杯芝華士18，讓巧克力的絲滑和木材皮質的天然香氣在舌尖過了個遍，蕭即墨才覺得不那麼渴了。
所以下次，他不能隔著螢幕看。
一根手指在酒水中輕輕攪拌，蕭即墨撥通了雲亦的電話。
“喂。”
小朋友聲音很輕，蕭即墨似乎能從這個音節中聽出幾分鐘前的喘息。
“雲亦，你還在博物館嗎？我忙完了，去接你？”
蕭即墨用蘸著酒水的手指在唇上抹了兩下，然後一飲而盡。
雲亦此時剛從書房出來，還不知道自已剛才的行為被蕭即墨盡收眼底。
但他還是心虛，連忙說：
“我已經回來了！你要忙完了就直接回來吧！”
蕭即墨笑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