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許府管家匆匆走了出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哎喲,不知段老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段老爺瞥了他一眼,並不想搭理他,扶著段夫人就往後院走。

許管家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急忙上前一步,試圖攔住二人的腳步:“段老爺留步,煩請先在客廳稍作休息,我家老爺稍後就到。”

他略略停頓了一下,補充道:“這後院乃是內眷的住所,您這樣直接闖入,怕是有失妥當!”

段夫人聞言停下腳步,為難地看向自家夫君:“老爺,不如妾身先行一步,去看看蘭姐兒如何?您正好與許老爺商量一下把蘭姐兒接回去的事。”

段老爺眉頭緊鎖,若是這許府後宅真有貓膩,他不太放心妻子一人前去:“夫人莫要心急,左右已經到了這許府,不差這麼一會,我們就先會會許老爺。”

段夫人心中雖然著急,但也聽懂了段老爺的言下之意,只能跟著許管家移步客廳等候。

且說許老爺這邊將將起身,小廝就來報段老爺帶著一行強壯的僕從氣勢洶洶的打上門來。當即意識到,自家夫人苛待段小姐的事可能暴露了。

他慌忙吩咐許管家:“你快去將人先拖住,不要讓他們闖入後宅,我隨後就來。”

許管家領命,急忙下去安排相關事宜。

同時,許老爺又轉頭讓許夫人去將小佛堂打掃佈置一番,至少能看的過去。他許家好歹也是書香門第,可不能因為這點小事留下話柄。

許夫人雖說心裡不大樂意,但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帶著管事娘子往小佛堂去了。

許老爺深吸一口氣,儘量平復自已的情緒。又回到裡屋換了身得體的衣衫,確保自已的儀態不會失禮,才不緊不慢地朝客廳走去。

客廳內,段老爺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本就因為女兒被苛待而心生不滿,如今更是憤怒不已。

久等不來許老爺,段老爺氣得直接砸了手邊的茶盞,質問著站在一旁直冒冷汗的許管家:“將親家晾在客廳,這便是你們許府的待客之道嗎?呵!”

“段兄息怒!”

許老爺的聲音隔著兩道門廊傳來,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他顯然已經聽見了段老爺的怒喝。

緊接著,面帶歉意的許老爺就出現在門前,先是朝段氏夫妻二人深深鞠了一躬,誠懇地認錯:“是許某招待不周了,還請段兄與嫂夫人多多包涵!”

段夫人見狀,暗自扯了扯段老爺的衣角,示意莫要寒暄太多。

段老爺心領神會,順勢握住了夫人的手,讓她安心,然後直奔主題:“許兄,我此番帶夫人前來就是為了接小女歸家。”

許老爺面露為難之色,婉言推拒:“這怕是不合規矩,令愛已然嫁給犬子,而且犬子過世還未滿一個月。此時段兄若是接走令愛,怕是會有閒言碎語啊。”

段老爺顯然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冷哼一聲:“許兄,當日你騙婚的事我可還沒計較呢!至於那些流言蜚語,我可不會放在心上。於我而言,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見段老爺油鹽不進,許老爺色厲內荏地反駁道:“你一介商人是不懼流言蜚語,可卻是將我許家的臉面放在地上踩了!我是斷不會同意的。”

段老爺絲毫不為所動,嗤笑道:“許府的臉面?那又如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地裡打的什麼主意!”

許老爺見他態度堅決,心中愈發慌亂起來。暗中使了個眼色,示意許管家將下人帶出去。

等客廳內只剩下他們三人後,許老爺才緩緩開口,意有所指地說道:“段兄,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該明白我不會輕易放令愛離開。”

段夫人原本在一旁靜靜坐著,但聽完許老爺的這一番話,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

她猛地站起身,柳眉倒豎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騙婚就算了,如今還想怎麼樣?當真要留下我女兒的一條命不成?”

許老爺不搭話,兀自把玩著手中的青瓷茶盞,彷彿沒聽到段夫人的話一般。

段老爺當即就看出來許家的意圖,如今他女兒的命可是價值一座貞節牌坊,許家這是要他們花錢買命啊。

他輕輕拉住了段夫人的手,語氣平和地說:“許兄,我們兩家也算是世交,不如各退一步吧。蘭姐兒我們帶走,她的嫁妝全部留下。”

貪婪的目光在許老爺的眼中一閃而過,他嘴角掛著一抹虛偽的笑,道貌岸然地說:“段兄,我們許家最重視規矩和名譽,你應該知道貞節牌坊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而且她一旦以死盡節,她的嫁妝自然還是我們許家的。”

段老爺心下暗恨不已,自已怎麼就瞎了眼,給蘭姐兒找了一個這樣的婆家!還說什麼書香門第,結果比他這個商人還市儈。

終究是愛女之心佔了上風,錢沒了可以再掙,女兒沒了,這個家怕是就散了。最終在經過一番激烈的談判後,許老爺同意段老爺將人帶走,但代價是段府的半數家財。

許老爺輕抿一口濃茶,笑得意味深長:“天黑之後,段兄帶著令愛從後門走吧。明日許府的大少奶奶就會以死盡節,從此這個世上便不會再有段蕙蘭這個人了。”

段老爺心中一沉,他明白許老爺話裡中的深意,這意味著從此他的女兒只能隱姓埋名地活著。他握緊了拳頭,感到異常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許管家在前面引路,二人默默跟在他的身後,穿過曲折的迴廊,來到偏僻的小佛堂。

當夫妻二人走進屋內,看到瘦弱的女兒端坐在佛像前,他們的心彷彿被狠狠揪了一下。段夫人再也無法控制自已的情緒,衝上前緊緊抱住女兒失聲痛哭。

段蕙蘭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父母。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半晌才反應過來,顫顫巍巍地伸出纖細的胳膊抱住母親。

段老爺站在一旁,看著母女倆相擁而泣,眼角也微微溼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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