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極光
壁爐之家的孩子們離開了，林尼他們也一同離去。
和唐越記憶中一樣，阿蕾奇諾為林尼他們也準備了三瓶“瓶中之火”，要不要服下就看他們自已的選擇了。
可唐越知道，林尼他們不會服下，因為對他們來說，阿蕾奇諾是「父親」也是恩人，壁爐之家是他們唯一的家。
躲在陰影下的克雷薇目送著壁爐之家孩子們的離去，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阿蕾奇諾叫了她一聲。
“克雷薇。”
天空中的雲層在這時遮住了陽光，聽見阿蕾奇諾呼喊的克雷薇走到了阿蕾奇諾的面前。
“終於可以說話了嗎？我都看了好久了。
“真的是佩佩呀，好久不見，你怎麼突然長大了？
“難道說，是我不小心穿越到了未來？或者是我還在做夢？這個夢好長啊——”
克雷薇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真摯且開心的笑容，但這個笑容卻又讓人心疼。
唐越沒有說話，眼中的神色些許複雜，這種時刻他想還是留給阿蕾奇諾和克雷薇吧。
可親身經歷一遍，他還是覺得，這世上果然很多事情都不能如願，即便你已經非常努力了。
“都不是，克雷薇，是因為你已經死了。”阿蕾奇諾的語氣平淡。
“啊……原來是這樣。”克雷薇輕輕點了點頭，眼中的神情出乎意料的平靜，有點不像是個孩子。
“比起我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我更好奇未來會發生什麼。”克雷薇繼續說著，“既然佩佩成了執行官，那就意味著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吧。可以給我講講嗎？佩佩，我想知道母親和我的結局。”
阿蕾奇諾稍有沉默，隨後娓娓道來。
克雷薇面對命運的反抗，最終以失敗告終。到頭來，她發現自已唯一所擁有的自由，只是自由選擇死亡的權力。
一切的話語在風中敘述，克雷薇聽著這些，眼神稍有黯淡。
“如今，我作為壁爐之家的「父親」，會給孩子們最低程度的自由——選擇自已命運的自由。”阿蕾奇諾說，
“我事先和楓丹最高審判官談過了，那些不願意留在家裡的人，可以忘記秘密，低調地活在這個國家，沒有人會追究他們的過去。
當然，我不會直接把勝利的果實送到他們手裡，他們需要向我爭取，向我證明，只有這樣得來的自由才有價值。”
“足夠了，這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生活呀。”克雷薇的眼中陰霾在此刻逐漸被驅散，“在我看來，佩佩你已經是一位很好的「王」，一位很好的「父親」了。
由你來接手壁爐之家，我真的很開心。當然啦，要說沒有遺憾的話是不可能的，我還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呢……”
“……正巧，我們的這位客人，去過許多國家，走過無數地方，讓他給你講講外面的世界吧。”阿蕾奇諾看向唐越。
“真的嗎？”克雷薇也看向唐越，眼中映出期待。
唐越笑了笑，細水長流地將自已的見聞和經歷說出口。
克雷薇聽得很認真，笑容時不時在她臉上綻放，現在的她看起來真的很開心，像是一時間忘記了所有煩惱。
不知過去了多久，唐越終於講完了他的經歷，而天空中的雲層在此刻逐漸散去，陽光緩緩傾灑下來。
克雷薇抬頭看向天空，眼中似乎有著無措。
“克雷薇，你曾在陰影中不斷反抗，想要推翻壁爐之家。”阿蕾奇諾突然說，“現在，我以執行官「僕人」的身份，宣佈對你的處理結果——今後你不再屬於這裡，也不必被規則束縛了。”
微風拂動克雷薇的髮絲，克雷薇的眼瞳顫動不止，陽光在這時灑在她的身上。
“我……可以離開了嗎？我……也能體驗到你所說的，外面的世界了嗎？”
看著此刻的克雷薇，唐越心中百感交集，只剩無言。
“啊……差點忘了。”克雷薇反應過來，眼中的欣喜逐漸散去，“我已經沒辦法長大了……”
克雷薇的身上在此刻泛起微光，那是消失的前兆。
她轉身再次看向阿蕾奇諾。
“不過能看到長大了的你，真的太好了，佩露薇利。照顧好自已，再見啦。”
“嗯，來生再見。”阿蕾奇諾說。
克雷薇身上泛起的光芒愈發強烈，藍色的花瓣在她身體周圍飄蕩，彷彿是來接她離開。
克雷薇已經沐浴在陽光下，可阿蕾奇諾卻還處在陽光照射不到的陰影中。
“克雷薇，你不是還沒有和佩露薇利一起好好看過極光嗎？”唐越在這時突然說。
聽到這話，阿蕾奇諾和克雷薇一同看向唐越，眼中有著疑惑與漣漪。
“唐越，難道你……”阿蕾奇諾說。
唐越沒再說話，笑著打了個響指。
天空在這時突然變暗，厚厚的雲層彙集，遮擋住了太陽，原本的白天在此刻顯得像是夜晚。
緊接著，光芒在這“夜空”之上匯聚，藍綠色的“極光”遍佈天空，彷彿奇蹟發生。
克雷薇抬頭看著這一切，眼瞳中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
楓丹廷的人們也在此刻紛紛抬頭看向天空。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白天怎麼突然變暗了？”
“喂，你們看！”
“那是……極光嗎？”
“極光不是在很北或者很南的地方才能看到嗎？”
“可那就是極光吧……真美啊。”
……
“真美……”克雷薇看著天空中的極光，開心地轉頭看向阿蕾奇諾，“太好了，佩佩！”
阿蕾奇諾沒有說話，向來冷靜的她，此刻眼中似乎也顯露出一絲動容。
過了一會兒，她向著克雷薇露出一個笑。
其他時候，唐越或許搞不清楚阿蕾奇諾是不是真心的笑，但此刻他可以確信，這個笑一定是發自內心的。
雲層散去，極光逐漸消散。
這次，陽光不僅再次灑在克雷薇身上，也照亮了阿蕾奇諾身處的角落。
克雷薇笑著，眼角泛出一滴晶瑩的淚珠，她的身影在風中飄散。
這個和命運抗爭的女孩，最終如花一般落幕。
一切恢復平常，廢墟的空地上只剩下阿蕾奇諾和唐越。
良久的沉默過後，阿蕾奇諾緩緩開口：
“唐越，謝謝你讓克雷薇看到了極光，我欠你一個人情。”
“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事情。”
“可即便是你，如此驅使元素力，對身體的負擔也不小吧。”阿蕾奇諾說，“在我們於璃月的見面之前，你可以好好想想要我怎麼還這個人情。”
“不用了，你不欠我什麼。”唐越調整著有些許紊亂的呼吸，抬頭看著天空，“不過有機會的話，我倒是真想去至冬看看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