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斯星系內一艘深灰色楔形飛船正不緊不慢地航行在去往克斯星球的航道上,這是一艘例行往返於兩星球的公務飛船,克斯星球不是旅遊星球,那裡設有許多座科學實驗室,研究的方向與宇宙和星系的形成有關,去那裡的人都是因為工作需要。一位名叫卡爾的物理學家坐在調整舒適的懸浮座椅上,透過右手寬大且明亮的舷窗,目睹著諾斯星球漸漸離他遠去,這樣的太空旅程對於生活在當下的諾斯人來說簡直太平常了。

有幸,他6年前去了一趟拉多星球,領略了一回異星風情,在那裡他度過了一個愉快而美好的假期。這次他去克斯星球是因為他所在部門在那裡有個專案,那個專案需要他親自進行追蹤和了解。

飛船平穩飛行後,乘客們相繼來到大廳。這次航行的旅客只有15人,包括機組人員也才有17人。大廳內人們各取所需,食品、飲料旅客們自行從零時箱中取用,卡爾手中舉著一杯淡藍色的液體呆呆地望著舷窗外浩渺的太空。宇宙在卡爾眼中就似一根根的細絲,這些細絲有長有短規律地捲曲在一起,這些絲線像是被風吹過一樣全部帶著自已的節奏不停顫動,正是因為這些細絲的顫動才有了萬物,有了星辰,有了宇宙,這簡直太奇妙了。

卡爾腦中正一幕幕浮現出美妙而又神秘的絲線團時,突然飛船輕微顫動了一下,他杯中藍色的液體幾乎從器皿中晃出。大廳內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驚在了當場,2秒後每位旅客面前都出現一塊懸浮框,懸浮框內的影像是這艘飛船的船長,船長淡灰色的面龐沒有任何表情地對大家道:“聚變引擎出現故障,自動維修程式已經啟動,請大家不要驚慌。”隨著科技的進步與成熟,幾百年來無數次星際航行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了,任何飛船起飛前都要經過極其嚴格的檢查。突如其來的狀況導致大廳內的旅客陸續回到自已的艙室,將身體固定在座椅上。這種常識性的操作,諾斯人上幼兒園時便有這方面的培訓。

幾分鐘後飛船又劇烈地顫動了一下,這次顫動比第一次要猛烈的多,如沒有安全裝置的束縛,人體有可能被甩到艙壁上。隨著第二次劇烈的顫動,船尾部的光芒驟然擴大數百倍,耀眼的光亮瞬間吞噬了整艘飛船。

諾斯星安全部門最高長官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名年輕的諾斯人面帶驚恐地出現在門口,聲音中帶著驚恐:“長官,飛往克斯星球的飛船出事了!經查明是能源洩露。”

長官坐在一張黑色扶手椅上,雙手非常自然地放在兩側的扶手上,後背完全靠在椅背上一副沉思的模樣。聽到報告他臉上並未表現出驚訝或是吃驚,而是遲疑片刻,緩慢地抬起頭烏黑的雙眼凝視著門口的年輕人語氣沉重地回道:“謝謝!我知道了。通知運輸部門同型號飛船全面停飛,對動力系統進行排查。”

年輕人答應了一聲:“是。”轉身出去了。

不知這位長官操作了什麼,座椅轉向落地窗的方向,窗外蔚藍的天空漂浮著幾朵雪白的雲,草地嫩綠的顏色一直延伸至遠處的山腳下,草地兩側的矮山上生長著鬱鬱蔥蔥的高大樹木。在草地與天空相交的地平線上,隱隱能看到有閃電在那裡不停歇地釋放著銀色的光,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目光所及的盡頭那一道無邊的黑線正朝這邊滾滾而來,烏雲中閃電在不停地跳著舞,。

長官緩緩合上眼皮,兩眼之間的眉頭皺在了一起,隨後喉嚨深處傳出這樣一句話,但願這場暴風雨過後,還能有明媚的天空。

時間回到66個諾斯日前,位於赫爾墨斯大陸東部一座叫坎絲的城市,這是一座非常不起眼的小城。由於小城坐落在海邊風景宜人,旅遊季節,這裡大大小小的飲料吧數不勝數,全天都有人在那裡豪飲狂歡。

太陽早早就沉入海面之下,可小城依舊是一派車水馬龍的景象。一名諾斯人和一名拉多人在神經飲料的作用下,伴隨著節奏感強烈的音樂瘋狂地唱著跳著,很多人都會運用這樣一種方式將工作中的壓力拿到這裡進行釋放。卡爾紅潤的臉頰已有細細的汗珠滲出,他正口齒含糊地朝一名拉多人說著什麼,完全沒有顧忌到拉多人臉上的尷尬神情。

這名拉多人是六年前卡爾去拉多星球旅遊時結識的一位朋友,難得的是,這名拉多人也從事物理學方面的研究,二人有許多的話題可以交流。瘋狂過後二人睡在了飲料吧,第二天卡爾與他的拉多朋友簡單打了個招呼便趕往自已的辦公地點,因為今天有一項實驗測試他必須參加。

卡爾的這位拉多朋友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來,吃了一些食物。5000多年來,諾斯星球和拉多星球的交往已經十分普遍,無論是在吃、穿、住等還是生活習性方面彼此都做到了尊重對方,即使是不在自已的星球上生活、學習和工作也不會有任何障礙。卡爾的這位拉多朋友呆呆地站在窗前,昨晚他朦朦朧朧地在卡爾的腦中看到了一些東西,當時他也醉了,頭腦不是很清晰,現在完全清醒過來,再匹配上拉多人大腦的神奇功能,他終於回想起他在卡爾腦中感知到的一些影象。按常理窺視別人大腦資訊是非常不道德的行為,當今社會窺視事件基本上不會發生,因為被窺視者如果發現大腦資訊被窺探,會及時遮蔽掉窺視者的腦波。好比在地球上,你發現有人在窗外窺視你,你一定會拉上窗簾避免被窺視一樣。可如果大腦在不清醒的狀態下,尤其是喝下神經飲料後就另當別論了。

聯合太空署建立的第2121個諾斯年(中元7794年),為確保雙方科技的互補發展,兩顆星球上的最高管理組織簽訂了科技相互不保密條約。條約簽署後,兩顆星球上的科學家和科技研究機構完全做到無屏障無隱瞞的工作與交流。承諾相互之間不能私自進行任何形式的科學和研究工作,兩千多年來雙方在此條約的保障下科技水平得到極大跨越,拉多人和諾斯人看到了合作所帶來的進步。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諾斯人和拉多人自身特性漸漸突顯出來,拉多人的大腦可以繼承前輩的知識與認知,其前輩的知識與認知反過來或多或少地束縛了其後代對新事物的探索,所以在科技方面的突破非常少,但只要科技在某一方面得到突破,他們便會將此方面做到極致直至完美(空間摺疊的發現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讓他們將跨越式的宇宙航行變為了事實。);諾斯人則恰恰與其相反,他們要透過學習才能儘量多地掌握前人總結出來的精髓,走在前人開拓出的道路上,他們並不拘泥於這一條道路,如果看到旁邊山上的風景美,他們也會新開闢一條路奔向更美的風景。這種本性奠定了諾斯人能不斷地發現和發明出更新的理論與事物。

近幾百年這種現象表現的尤為突出,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發明與發現都出自於諾斯人。長時間處於這種狀態下的諾斯人心理就有了諸多想法,很多人認為這2000多年的科技發展都是由諾斯人在推動,拉多人對合作後科技的發展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有了這種想法後,諾斯人便秘密建立起了實驗室,開始了長達300多年的秘密科學研究工作,很多新科技再也不與拉多人分享成果了。

諾斯人的秘密科研組織已建立了321個年頭,它隸屬於諾斯最高管理組織直接管轄,這個組織只有最高管理層的幾人知曉,他們將科研組織的保密級別定為諾斯最高機密,如果這個組織被拉多人發現,那雙方4000多年建立的信任將毀於一旦,其後果是諾斯人無法承擔的。

“嘟嘟,嘟嘟,嘟嘟。”

卡爾正在透過辦公區的安全掃描系統,腦部掃描顯示他接觸了拉多人,在此期間他的腦海深處遭到了窺視,安全系統發出一連串的預警聲。

負責安全流程的是一名年輕人,他個頭勻稱,身著一身工作用的白色外套。聽見報警聲他迅速檢視身旁懸浮資訊框內顯示的資料,資料表明卡爾的大腦被人搜尋過。

“卡爾,請進入你右側的房間,做進一步檢查。”年輕的安全員對懸浮框內一臉茫然的卡爾影像命令道。

卡爾不以為然地在原地站了片刻,這種情況之前掃描時也經常會發生,絕大多數情況是對當事人進行腦部歷史還原後,並未發現有透露秘密的情況發生,於是一切又都恢復了平靜。 卡爾在原地扭轉腳跟,從容地朝右側一扇黑色房門走過去,推門進入房間,這個房間有兩扇窗戶,窗外大樹茂密的枝葉將陽光完全遮住,顯得屋內有些陰暗。屋內的擺設十分簡單,一張長方形棕色桌子和兩把高背座椅,椅子的顏色與桌子明顯是成套來的。掃視一圈後卡爾坐在桌子對面的那把椅子上,腦中開始盤算今天的工作。不多時那名年輕安全員也從另一扇黑色房門進入到房間。

他朝卡爾咧嘴笑了笑,說:“夥計,你這個假期過的很豐富多彩嗎!”安全員打趣著。

安全員與這裡的工作人員天天見面,有時一天見上好幾次,彼此已經是老熟人了。

卡爾無奈地攤了攤雙手:“終於輪到我了,你這裝置該升級了,誤報不是一次兩次了。”

“明知是誤報,也要例行公事啊!”安全員邊說邊走到桌旁從裡面取出一把手持儀器,然後繞過桌子站在卡爾面前,將儀器光滑的一面貼在對方的額頭上。

卡爾的腦部資訊被儀器調取出來,儀器快速檢索到了安全掃描系統認為危險的資訊。那天卡爾與他的拉多朋友在飲料吧的影像全部被提取出來,卡爾當時的腦部活動被這部儀器一個畫面一個畫面地進行分析。當卡爾醉酒時,他拉多朋友強大的腦功能的確深入到卡爾意識的深處,由於飲品的麻痺作用卡爾沒有啟動腦海防禦,他的朋友看到了不應該看的畫面與各種資料。安全員盯著從卡爾腦海中提取出的資料與影像,喃喃道:“夥計,這次你中大獎了,掃描分析的結論對你很不利。”

卡爾尷尬地笑著說:“怎麼,見了個拉多星球的朋友,我就危險了。咱們去那裡釋放壓力的人可不是少數。”

安全員移開貼在卡爾前額的儀器語氣平和地道:“夥計,你需要跟我去一趟安全總部。”

為保證這裡科研的絕對保密,管理委員會決定將安全部門的一個分部開在這座小城上。

一個小時過後,一輛黑色懸浮車停在被綠色植物包裹的一棟看上去很陳舊的兩層建築前。由於年代久遠,部分建築外牆的石頭縫中鑽出十幾公分高的草,如果不是房間內有光亮,很容易被人誤認是荒廢的建築。卡爾跟在年輕安全員後面經過一道道安全檢查後進入到建築內部。一條很長的走廊伸向目光的盡頭,走廊兩旁是一間間緊閉的房門,房門看上去與這座建築一樣顯得很老舊。

在年輕安全員的引領下卡爾走入一間門牌為16的房間,房間內十分寬敞,陽光穿過植物空隙將斑駁的亮光投射在房間各個位置,這裡的擺設同樣也很簡約,一張看上去很誇張的白色大辦公桌,辦公桌後面是一張白色的多功能座椅,座椅的扶手上有一些功能按鍵,在辦公桌的前面放置著一把黑色座椅,座椅的靠背很高很厚,靠背兩側纏繞著各種儀器的連線線。房間內只有一位看上去年齡很大的諾斯人,他臉上已經爬滿了皺紋,端坐在那張白色的多功能座椅上,操作著面前重重疊疊的資訊框,資訊框有大有小,框內的資訊有文字、有圖形、也有影像。

年輕安全員進入房間,恭敬地道:“人帶來了。”

房間內的那人並未抬頭,始終保持著檢視資訊框內容的姿勢,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道:“好,你出去吧。”

待安全員將門從外面關上後,那人才抬頭望了一眼卡爾道:“你先坐下吧,等我幾分鐘忙完後我們先聊一聊。”

卡爾一臉茫然地走到辦公桌對面那張黑色的高背座椅前坐下,由於靠背比較直後背靠在上面感覺不是很舒適。卡爾目光茫然地凝視著面前老者手指熟練地操作著面前眼花繚亂的各種圖形和資料。他現在的思路像一堆散落的馬賽克,始終理不清自已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時間在流逝著。

這位老者是諾斯星球研究腦波的權威人士,他已在安全部門工作了50餘年,此人可以透過儀器對人腦進行分析,透過分析判定出其腦部是否被入侵,腦內的資訊是否被竊取。從與拉多人開始接觸,諾斯人便開始對自已的大腦進行更深層次的研究,經過了數代,千年後在科研人員的努力下,發現雖然諾斯人的大腦不能象拉多人那樣具有強大的互動能力,但如果從修改諾斯人的基因入手,用腦波來進行資訊溝通也並非難事,可同與生俱來便具有此項功能的拉多人來說還是有不小的差距。拉多人的大腦是透過幾百萬年、幾千萬年甚至幾億年演化而形成的,至此拉多人能夠很輕易地就進入到別人的思維之中,而諾斯人則不太容易窺視到拉多人大腦中的思維資訊。

這位腦波權威人士使用更先進的裝置對卡爾大腦內的資訊進行掃描和記錄,兩個小時後權威人士拍了拍卡爾的肩頭,語調平和說:“好了,沒事了。你回家先休息兩天,頻繁地掃描大腦會讓人感到疲憊,我會將休假報告遞交到你的部門。”

卡爾一臉茫然地抬頭問道:“情況很嚴重嗎?”

權威人士面帶微笑地回道:“你的大腦的確被拉多人偷窺了,至於情況嚴重不嚴重我不清楚。”

卡爾起身悻悻地走出房間,穿過寂靜的走廊來到這座建築的出口。陪他來的那位安全檢查員沒有離開,朝他揮了揮手說:“部門管理員讓我告訴你,批准你在家休息兩天,兩天後會安排新的工作給你。”

兩天後的清晨,卡爾剛剛起床,他部門長官的全息影像便出現在面前,通知他的工作有所調整,克斯星球那裡有一個實驗室需要他去完成一個專案,新工作的資料已經傳送至他的私人信箱,併為他預定了63天后前往克斯星的飛船。

拉多星球碧藍色的天空下白雲不緊不慢地散著步,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水面上漂浮著一片片綠色的水上植物,植物上許多白點在慢悠悠地移動著,那是正在覓食的水禽。一架銀白色飛行器劃過天空,低空飛行一段距離後一頭扎入水中,入水時沒有濺起一片浪花,好似一滴水融入大海一般,水面只泛起一圈圈巨大的漣漪。飛行器入水後急速朝深水而去,飛行速度與在空氣中並無差距。

為適應水中航行,設計飛行器的蒙皮能夠釋放出能量場,能量場阻隔了水與飛行器表層的親密接觸,所以飛行器在水中與在空氣中航行差別並不大。向下飛行了1500米後,漆黑的水底出現一片白色的亮光,亮光連綿近百公里。這片亮光就是拉多人的水下城市,叫做‘賀獅’城,這是拉多人數百座大型水下城市中的一座。距‘賀獅’城還有幾十公里時,便能看到各種大大小小的飛行器穿梭於城市上空,它們是往來於各個城市的客運和貨運飛行器。強能量場包裹著飛行器自由翱翔於水中,毫無疑問城市上空同樣被能量場所包裹,將水與城市阻隔開,如同是趴在水下的一個發著光的大氣泡。

拉多人的身體構造註定了他們並不怕水,不需要任何水下裝置便能下潛到水下500米的深處。數十萬年的陸地生活讓他們也逐漸習慣於在空氣中生存,不言而喻在空氣中活動要比在水中更加自由也更適於他們的工作和生活,拉多人的文明雖然起源於水中但卻發展於陸地,如果他們先人過於依賴水中的生活就不可能擁有現在的拉多文明瞭。拉多人雖然具備在陸地生活的條件,可灼熱的陽光與頻繁颳起的颶風以及並不符合拉多人胃口的陸生生物,種種不利因素還是導致它們將主要活動區域設定在了水中。

飛行器距賀獅城能量場還有20公里時,漸漸放慢了飛行速度,當距城市上空500米時,乘客明顯感覺到整個飛行器輕微地顫動起來,顫動僅持續了三至四秒,這段時間飛行器衝入城市上空的能量罩。水下城市與飛行器的工作原理相同,都是利用能量場將水隔絕開,不同的是城市的能量場巨大,還可透過調節能量場輸出的強弱來調節城市的面積大小。

飛行器根據城市交通管理系統提供的資料資訊按照指定航線繼續在城市上空飛行,城裡大大小小的飛行器比在能量場外多了很多,可以用車來車往形容。無數燈光將這座深處水下的城市照的如同白晝一般,這裡的建築物不慎高大,形狀也多為長方體和正方體為主,色彩只有單調的白色、灰色和黑色,這與拉多人的視覺感官有很大關係,他們的祖先生活在水中,視覺感官只能分別黑和白兩種顏色,總的來說拉多人的世界是黑白的世界,至此他們製造出的所有物件也只有兩種顏色。坐在飛行器內往下俯視,黑色和白色的世界中也摻雜有一片一片其它的顏色,那些是諾斯人的住處。數千年來諾斯人與拉多人相互融合,現在無論水下的哪一座城市都能看到諾斯人的身影,有些諾斯人已經在這裡居住了數百個年頭,他們的後代也已將自已看做是這顆星球的主人了。

銀白色飛行器在一座二十幾米高的白色建築前停了下來,城市裡這座建築稱得上是鶴立雞群。飛行器裡款款走下兩名身形匆匆的拉多人,闊步走在前面的一身黑色,黑色的兜帽罩在頭上,斗篷覆蓋住他的全身,四隻黑色的靴子發出如馬蹄踩踏地面的聲音。走在後面的人也是相同裝束,與前面的人保持著半個身位。從二人匆匆的步伐不難看出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二人經過兩道識別裝置後來到一間寬大且明亮的房間,空曠的房間內已經站立了十七位面無表情的拉多人,他們全體一身黑色的服裝將房間襯托的有些壓抑。那二人來到房間的中心位置,十七雙碧藍而幽深的眼睛從他倆進入房間就一直被注視著,數秒後絕大多數人將目光移離了二人的雙眼,因為所有資訊已傳遞完成。房間內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來人所提供的資訊讓拉多的最高管理層整體陷入了沉默。

沉寂持續大約5個拉多分後,一名管理者用腦波發出資訊:‘大家對諾斯人違反條約,私自設立課題進行研究有什麼看法?’

靠窗邊站立的一名管理者將重心從前腿移向後腿隨之挺了挺上身,側頭透過窗戶眺望遠方飛行器射出的燈光,那些燈光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在漆黑如墨的水中一閃一閃地發著不同強度的光,他不動聲色地用腦波道:‘他們既然違反了我們堅守數千年的承諾,關鍵是諾斯人的最高管理部門一口否認有此事,他們的行為傳遞出一個很不好的訊號,我們與他們之間不再是朋友而是敵人了。’

窗邊這位管理者的腦波剛停,站在其身旁的一名身材魁梧的管理者向前邁了一步:‘這麼快就把數千年的朋友變為敵人,未免也太快了點。我們不妨將此事件交給聯合太空署來處理,掃描當事人的大腦,如果事實確鑿看諾斯人怎樣抵賴。’

一名站在牆角上了些年紀的管理者邁著穩健的步伐朝屋中心走了幾步,用三根手指中的一根蹭了蹭寬大的前額,此動作是他發表看法的一個習慣動作:‘我認為,沒將事情整明白之前不要先提交聯合太空署,我們當前的首要任務是先掌握證據,在鐵證面前看諾斯人還如何狡辯。’

‘那名叫做卡爾的人現在如何?’站在中心位置的年長管理者用腦波問進來的二人。

先進入房間的拉多人頭部有一塊手掌大的懸浮框,框內標註著此人的姓名‘心靈’,心靈用腦波回道:‘那位叫卡爾的人被派去克斯星球工作。’拉多人喜歡簡單,正式場合有些拉多人會將自已的名字顯示在自已頭部的某個位置,以便被其他人認識。這種習慣多出現在與諾斯人交往頻繁的拉多人身上,即便諾斯人也會使用腦波,但與拉多人交流時尷尬的場面還是頻頻出現。(拉多人的長相極其相似,諾斯人不易分辨。)

年長管理者聽後面色陰沉地點了點頭,腦波道:‘這個人我們要隨時瞭解他的行蹤,此人對我們很重要,如果有必要可以將他接到我們的星球。’

叫心靈的拉多人面色凝重地回道:‘我駐諾斯機構已向他們最高管理層提出訴求,我方將隨時保持與卡爾的聯絡,他們表示出同意與理解。’

‘近一百年來諾斯人表現的很自私,95年前我們同時在S897號行星發現了稀有礦藏,可諾斯人在未通知我們的情況下,率先派遣了採集飛船,待我方飛船抵達那裡時,他們已在那裡採集了23個拉多年,還佔據了最好的礦點。’一名矮個子管理者發出這段腦波時藍色的眼球中心開始變黑。這是一種眼部充血的表現,憤怒或情緒激動時拉多人的眼睛會由藍色變為黑色。

靠窗邊的那位管理者丟擲一段簡短的腦波:‘我們是需要與諾斯人好好談一談了。’

正在大家你腦波一句我腦波一句地討論如何與諾斯人進一步溝通時,那位叫做心靈的拉多人面前突然彈出一張懸浮資訊框,懸浮框內一身白色的拉多人影像出現在大家面前,其身後的背景是蔚藍色的天空和翠綠的群山,不言而喻,此人一定身處諾斯星球。

隨著影像的出現,腦波也隨即傳來:‘剛剛得到訊息,飛往克斯星球的客運飛船因燃料洩露而毀滅,飛船上有卡爾。’

‘知道了。’心靈簡單回了條腦波給諾斯星球的派出人員。

隱退了懸浮框,房間內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

片刻之後一名管理者用腦波道:‘已有1000多年,這樣低階的飛行事故一次都未出現過,為什麼這麼巧,偏偏讓那名叫卡爾的諾斯人遇到,難道諾斯人拿我們當傻子嗎?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頓時腦波充滿了整個房間,雜亂而沒有秩序。總之,拉多人最高層的怒火開始蔓延,他們很多人藍色的眼睛全都變為了黑色。

脾氣溫和一些的管理者表態,一定要讓諾斯人將這件事解釋清楚;脾氣不好的直接爆發,要立刻中斷一切聯絡,老死不相往來;更有甚者提請立即與諾斯人開戰。

十幾分鍾後,房間中來來回回的腦波才漸漸少了下來。那位年長的拉多管理者用銳利而幽深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其他人,這一動作將眾人憤怒的目光都吸引至他這裡:‘如果對方想刻意隱瞞此事,我們是查不出真相的,那名叫卡爾的死已說明了一切。所以,我的想法是建立我們自已的科研團隊,加快太空探索與太空建造的步伐,總使用他們施捨給的研究成果的確讓我們很被動。’

老拉多管理者的建議得到大多數管理者的贊同。於是,從此以後拉多人自已的科研團隊正式組建,他們的直接領導就是拉多星球的最高管理層。至於卡爾事件漸漸淡出了大家的腦海,但猜忌的種子卻深深埋下,它開始生根、開始發芽、開始抽枝、開始蔓延。

猜忌產生芥蒂,有了芥蒂便會產生厭惡。此事件後的千年中諾斯人和拉多人還是一如既往地相互交往,和諧地生活在兩顆星球上,可芥蒂讓原本埋葬於心底深處的東西翻湧到表面,如:諾斯人的口是心非就時常被拉多人拿來做調侃,隨著雙方芥蒂的加深,調侃變為了鄙視。諾斯人也對拉多人奇怪的外形和洞察人心靈的本能越來越嗤之以鼻。宣傳上的推波助瀾讓星球移民屢屢遭到原住民的排斥。雙方管理部門只是表面對這種行徑進行了指責,但並未產生什麼實質性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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