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剛剛落入水中,沉沉浮浮,手腳還在本能地掙扎。

王朗從身後摟住她的腹部,用力向岸邊遊。

河不寬,很快就上了岸。

只是,大冬天的,冷水浸透,立即打起了寒戰。

姑娘馬尾辮散開,溼頭髮遮擋著臉,癱坐在地面上,腦袋耷拉。

身體明顯顫抖,分不清凍的還是傷心。

王朗來不及細問,乾脆伸手抱起她,大步向前跑去。

小街並不長,王朗住的小院就在不遠處。

院門虛掩著,王朗一腳踹開,把正在院子裡畫銀杏樹的陸伊曼嚇了一跳。

“快,給她換衣服。”

王朗把姑娘抱進堂屋,交給陸伊曼帶進西頭房。

自已則進入臥室,從裡到外換上乾衣服,依舊冷得發抖。

乾脆做了一百個俯臥撐,感覺身上才熱乎。

陸伊曼已經幫姑娘換上衣服,還在外面裹上棉被。

姑娘秀髮披散,一張瓜子臉,一片蒼白,嘴唇都烏青,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大冬天投河,不淹死也得凍死。”

王朗沒好氣地瞪了姑娘一眼,轉身去廚房熬了一碗生薑水。

端到房間,讓那姑娘趁熱喝下,見她臉色紅潤了一些,王朗才放心:“說吧,有什麼想不開的。”

姑娘愣了一下,咬著嘴唇,一言不發,眼淚卻斷線珍珠一樣,沿著臉頰落下。

“你別這樣,好像我把你怎麼了似的。”

王朗見不到小姑娘流淚,有點焦急起來。

“你出去吧,讓我來和她聊聊。”

陸伊曼向王朗擺了擺手,許多事,姑娘之間容易交流。

王朗站到外面院子內,悶悶地抽菸。

堂屋內,隱約傳出姑娘的哭泣聲,過一會兒,變成兩個人的竊竊私語。

夕陽西下,陸伊曼走出屋,和王朗並肩而立,很久無語,她的情緒明顯壓抑。

“要不要抽支菸?”

王朗開了個不好笑的玩笑,調節氣氛。

陸伊曼臉色緩和一下,語氣帶著點憐憫:“她叫包月仙,跟著父親出來打工,在工地上扎鋼筋,收入也還可以,小姑娘挺要強的性格,為了完成當天任務,昨晚一個人加班,高坡喝點酒,剛好看到她。”

又是高坡。

王朗有種不好的感覺,忽然覺得,這姑娘有點像陳曉玲。

“高坡把她叫到一間辦公室,糟蹋了她,關了一夜。”陸伊曼語氣帶著點怒火:“她下午才逃出來,小姑娘一時想不開,選擇了投河。”

“她可以報警。”王朗咬牙切齒:“不能便宜了高坡那個狗日的。”

“姑娘家,名聲很重要,高於一切。”

王朗再次沉默,許多時候,人並不是隨意可以快意恩仇的。

一個姑娘被糟蹋,有時候活著面對指指點點,比死了還累,根本不敢伸張。

“你勸勸她,我去找馬明陽。”

王朗扔下菸頭,大步走向院門,他要報警。

還沒到院門口,一群人衝進來,都戴著安全帽,衣服滿是油汙,應該是從工地急匆匆趕下來。

領頭的男人五十出頭,面板暗黑,臉也冷著,還有點焦急。

王朗停下腳步,這人有印象,自已剛到劉圩鎮,在小橋邊等待招工,他也在,還勸自已和秦宇不要上採砂船。

外號黑老包。

“我閨女是不是在這?”

黑老包劈頭就問,王朗點了點頭,黑老包臉色緩和一些,說了聲:“謝謝。”

小街不大,王朗救人的訊息自然很快就家喻戶曉。

“你們倆,帶她回去。”

黑老包看了看身邊兩位年輕人,那兩人立即進屋,包月仙跟著走出來,低垂著腦袋。

“你知道你家閨女為什麼投河嗎?”

王朗想要阻攔,黑老包立即擺手:“事情我已經知道,救命之恩,我會報答,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語氣有點生硬,拒人千里。

王朗倒是能理解,這種事,也算是家醜,誰也不想別人過問。

黑老包帶著人離開,王朗想了想,還是選擇繼續找馬明陽報警。

除了同情包月仙,他也不想放過高坡。

劉圩鎮是個小地方,沒有編制,只是隨著招商引資,發展迅速,治安得到重視。

馬明陽這個五堤鎮警署副署長被調過來,臨時坐鎮。

馬明陽在劉圩鎮有自已的臨時辦公室,王朗進門,他正在處理檔案,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立即戴上警帽:“我們走。”

黑老包等人住處是在一個工地附近,不大的農家院子,被隔成一個個小房間。

已經是晚飯時分,院子卻靜悄悄的。

“他們都在加班。”

黑老包解釋了一句,客氣地讓王朗和馬明陽落座。

座位也就是兩張小凳子,黑老包自已坐在床邊上。

不大的房間,放著四張床,還有各自的生活用品,雜亂逼仄。

黑老包見到一身警服的馬明陽,就知道怎麼回事,臉色很不好看,掏出煙,悶悶吸著。

房間內,很快就有點嗆人。

“你應該知道我們的來意。”

馬明陽開啟筆記本,準備記錄。

“知道,但我沒有什麼可說的。”黑老包搖了搖頭:“這是家事,我希望你們別過問。”

“不行,我們不能放過高坡,這是犯罪。”王朗語氣有點激動:“這種人不能逍遙法外,不把他抓起來,他會禍害更多姑娘。”

“那又怎麼樣。”黑老包反問了一句:“我閨女還要嫁人的,一旦鬧開,上了新聞,她就真的無法活了。”

“老哥,你的想法,我可以理解。”馬明陽抬手阻止激動的王朗,聲音很溫和:“你家幾個孩子。”

“一兒一女,兒子在上學,女兒懂事,早早跟著我出來。”

“一個女孩子,在工地乾重活,沒少吃苦吧。”

“是啊。”提到閨女,黑老包臉上充滿慈愛,還有點自豪:“月仙那孩子要強,一個月手上全是傷,一層摞一層,還咬牙堅持,不比男人差。”

吃苦耐勞,是那一代打工人的特點。

“讓一個女孩子乾重體力活,我總覺得對不起她。”黑老包語氣低沉了一些,有點自責:“是我這個做爹的沒用,不能給她好的生活。”

“這不是你的錯。”馬明陽聲音更加柔和:“孩子很懂事,她不會怪你的。”

“這麼懂事的孩子,你忍心看著她白白被人欺負嗎。”馬明陽話鋒一轉:“你就不想為她出口氣,讓壞人得到報應。”

“我……”

黑老包被馬明陽的話擊中心房,手一陣顫抖,把手指間的香菸捏得粉碎,煙沫灑落一地。

“你考慮一下,隨時來找我。”馬明陽沒有逼得太急:“我可以見見包月仙嗎,和她談談。”

“不行。”

提到閨女,黑老包炸毛似的叫起來:“我不想再讓她提起這件事,過幾天就帶她回老家。”

“別激動,別激動,我們改天再談。”

眼看著黑老包情緒失控,馬明陽只好站起身,向王朗使了個眼色,走出門。

王朗走到門口,回首看了一眼黑老包,哼了一點:“我要是有你這樣的爹,也投河,沒臉活了。”

“你……”

黑老包張大嘴,一下子臉色更黑,黑得像豬肝,眼中露出一種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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