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兩天阿陵遮的運氣不賴,就在昨天,他碰到了一個穆蓋奈爾和抓捕穆蓋奈爾的賞金獵人,兩人居然都向他買馬,一下讓他賣出去了五匹馬,換了四十四匹絹。如果不是父親三天前就趕著適齡的牝馬進山採龍種,家裡的牧群無人照應,他一定會請那個大唐的賞金獵人帶上自已去抓捕那個突厥穆蓋奈爾。

當然,他不能離開撒馬爾罕還因為他必須替父親隨時盯著馬球場那被囚禁的柘羯。

看著吧,等地牢裡的那頭野獸被自已救出來,一切都會不一樣。而這才是今天他來到這裡放馬的最大意義。可“禿子”不六多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帶來突厥剎的訊息呢?

不六多曾經是渴石城裡最有名的糕點師,還做得一手好饆饠。現如今他已很少親自下廚,活都交給幾個徒弟幹。據說史國這樣的窮鄉僻壤養不出好的饕客,不值得他這樣的大廚奉獻匠人的熱情,所以搬來了有享樂之趣的康國王都。自他在撒馬爾罕米市街的“孔雀王”酒肆開張以後,連旁邊鐵匠街的生意都連帶著火熱了起來。因為連第二道城牆內的德赫幹們都騎著駿馬,駕著駝車來他店裡吃飯,米市大街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的車水馬龍,狹窄的獨輪車道都放不下,貴人們只能把牲口、車輛停在岔路另一頭的鐵匠街,順帶也就給讓那些鐵匠給馬蹄換掌,車軲轆塗膏。

如果不是某一天阿陵遮提早收工,回家躲在二樓睡懶覺,迷迷糊糊中聽見父親居職正在和一個禿頭商量著劫獄的陰謀,他大概永遠也不會想到一個廚子也能成為突厥人的奸細,更不會想到歷來怯懦的父親會有勇氣挑戰撒馬爾罕人見人畏的惡魔延偃。

“禿子”不六多對他說:“小子,你得記住,人們可以欺騙自已,但絕不會欺騙自已的胃。所以這世上最容易發現秘密的地方一定是最能讓人交出秘密的飯桌,而要如何套出別人的秘密,這就得看廚師的手藝,這才是我最願意投身此行的原因。任何秘密也都是有價的,誰能給我最公道的價格,誰就能從我這兒買到秘密。”

顯然,這次巴爾赫城的白狼剎給出了讓他難以拒絕的價格,而訂單就是那頭關在地牢裡的野獸,這讓阿陵遮異常興奮。兩天前,這個店主又往渴石採買麵粉、火腿和一些果乾。當然這只是迷惑人的託詞,不六多真正的目的地是南部邊界群山裡某個不為人知的營地,那裡駐守著吐火羅白狼剎阿史那·烏那多最精銳的突厥騎兵。

按照慣例今天不六多就該從山的那頭出現了。可直到現在,遠處依然看不到行人的影子。阿陵遮有些焦躁不安了,無聊地望著天空的雲彩,把它們想象成神話裡的怪物,編織成無頭無尾的故事打發時間。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熊羆”把頭蹭進了柳條筐,他抓起一把苜蓿朝犁馬的大臉上丟去。

“滾回去,你這個無賴,地上的草不夠吃了?還來這裡蹭食!”忽然,他看到遠處有一個晃動的陰影。不!不是一個人的身影,而是三個。

漸漸的,人影近了,他認出了“禿子”不六多的大馬車。旁邊並行著兩騎,一人全身赤紅,騎著和衣服一樣鮮豔的高頭大馬;另一個籠搭一身氈褐,駕著和主人一樣頹喪的跛腳灰騾。逆著風向,他隱隱聽到了河風傳來的對話聲。

“主人,我們已經繞著這座大城走了一大圈,到底我們要走到哪裡才入城呀?”騎騾的僕役問道,他的粟特語口音極怪,阿陵遮聽不出這是河中之地哪座城邦裡的口音。

旁邊騎紅馬的主人揮著馬鞭回道:“凡事有始有終,當年我是從渴石門出的撒馬爾罕,當然要從這裡進城。”這口音倒是純正的撒馬爾罕方言。人影越來越近,憑著那匹紅馬走路的姿態,阿陵遮就能斷定那是一匹頂級的汗血寶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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