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生
深夜，手術間。
普外二科主任醫師曾餘，此刻躬身在手術檯前，目光定在手中切入脾臟的超聲刀上，神色緊張。
在他面前，一個鼻青臉腫的女孩沉沉睡著，燈光暴露下，開啟的胸腔裡粉紅色的臟器清晰可見，遺留的血跡如小蛇般蜿蜒。
除了坐在角落的麻醉師，手術檯周圍還站著三名助手。
手術室的溫度並不高，但手術服密不透風有些悶人，每個人的額頭上都覆著一層蒸發不盡的薄汗。
大失血，骨折，腦基底損傷，而且患者還未成年…
這一系列因素都使手術進展得極為艱難。
而就在十分鐘前，女孩左肝的兩處裂傷甚至造成了一次失血性的心臟驟停，導致現在不得不切掉肝臟外葉。
就算將血暫時止住，女孩能否從手術檯上活著下去，仍然是個未知數。
“王姐，幫我擦下汗。”
一顆汗珠從額髮滾落，曾餘止住手上的動作，飛快地說道。
正核查器械的巡迴護士聞言，連忙拿起溼紗布。
“溫度要調低嗎？”
“不用。”曾餘頭也不抬，“小張，你把血管鉗遞給我，再準備好肝針。”
另一名姓張的護士走了過來，將鉗子遞給曾餘，轉頭看了眼監護儀，面色有些不安。
“輸血科還備了兩個單位的懸浮紅，要去取嗎？”
曾餘點點頭，嘆了口氣。
“取來，最好快點。”
“我去吧。”
王姐站了起來，走出手術間，往輸血科跑去。
許久後。
“王姐怎麼還不回來，按理說要不了這麼久吧。”
小李一邊整理著器械臺，一邊朝門口張望。
“可能被別的事耽誤了，我們這裡血還夠，先不用急。”
曾餘拉伸著僵硬的肩膀，稍作休息。
只是緩了會兒，他又拿起了手術刀。
“砰。”
手術間的門忽然一顫，接著劇烈搖動起來，與此同時，外面傳來一片紛亂的人聲。
曾餘手猛地一抖，沒拿穩的刀掉在地上，這讓他感到心有餘悸。
若是此時刀已經放在患者的皮肉上，手一下把控不住力度，使得鋒刃大幅割劃，那麼這場手術絕對會演變成一次重大的醫療事故，在場的每個人都要攤責。
“怎麼回事？！”他怒喝道。
“我去看看。”
麻醉醫師跳了起來，快步走到門前。
外面是王姐焦急的聲音。
“先生，你不能進去，就算是家屬也不行。”
“快滾開。”
又一個男聲暴躁地吼著。
“先生，你別…”
“砰”
門簌簌搖晃。
“王姐，怎麼了！”
麻醉師拍了拍門，衝著外面喊道。
“有個患者家屬要闖手術間，你千萬別開門。”王姐的聲音越發焦急。
“家屬？”
僅一瞬間，麻醉師想起了那個在長椅上等待的瘦小男人，心底莫名湧上一股自信。
“真是無法無天，讓我來制住他！”
麻醉師怒氣衝衝的叫著，手指按向旁邊的開關，自動門緩緩開啟。
“你別出來！”
王姐大喊著想要阻止他，可是已經晚了。
“嘩啦。”
男人衝了進來，幾乎化為鬼厲的殘影，快到讓常人無法反應。
膀大腰圓的麻醉師只來得及看清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飛速逼近，就被生生撞得騰空飛起，身體精準砸中了器械臺，鋒銳的刀具灑落了一地。
他躺在地上，才呻吟沒幾聲，便昏死過去。
“啊。”
護士們驚聲尖叫。
“不要衝動，請您冷靜點。”
曾餘護在手術檯前，看著渾身血跡的李成，厲聲呵斥。
眼前醫生的動作使李成冷靜了些，他停住腳步，目光從女兒的身上移開。
“今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看向曾餘，眼眶微微發紅。
“我只是，想讓我女兒活下去。”
“我們是醫生！我們就是在盡力保住你女兒的命！”曾餘氣得嘴唇顫抖，“所以請你相信我們，馬上出去！”
“你根本不懂。”
李成咬緊牙關，大步邁向手術檯。
“胡鬧！”
曾餘伸出手，想摁住迎面走來的李成，可他剛碰到李成的肩膀，李成的手臂往上一揮，一股巨力便猛地將他掀翻！
見到這一幕，護士們尖叫不斷，爭先恐後地往外跑去。
張護士隨著眾人跑出門，看見愣在原地的王姐，一把將她扯住。
“保衛呢？他們在哪？”
“打暈了…好幾個，全被…”王姐苦澀地搖了搖頭。
“那個男人就是怪物。”
她畏懼地看向室內，想起幾分鐘前男人的野蠻作風，手腳止不住顫抖。
“都被打暈了……”
張護士徹底被震住。
這邊，李成渾然不在意身邊的護士徹底跑空，他看向臺上的女孩，哆嗦著手掏出一根針管，將針劑打入女孩體內。
“你寧願信那些亂七八糟的土方都不願相信我們嗎？你手裡的針劑成分是什麼，你自已清楚嗎？”
曾餘忍住頭暈目眩，艱難地支起身體，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給我們足夠的時間，你的女兒肯定能活下來，但你要這樣亂搞，最後只會害了她…”
就在這時候，話還沒說完的他突然啞住了，喉結滾動，瞳孔猛地收縮又放大，彷彿看到了什麼難以理解的事物。
下一刻，他開始猛烈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不顧一切地朝著手術檯靠近。
李成沒有阻攔，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
曾餘撲到手術檯邊跪下，宛如遇見籌碼的賭徒，遭逢甘霖的飢渴者，眼中迸發出駭人的狂熱。
“起死人，肉白骨。”
望著眼前的一幕，曾餘呢喃著，腦海裡莫名蹦出這句古語。
“這簡直是…”
“簡直是神蹟，對嗎？”
李成忽然開口接下他的話。
“你…”
汙血淅淅瀝瀝的滴落，曾餘轉頭拉過李成的衣角，還想說些什麼。
“噓。”
李成打斷了他的話，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已的女兒。
在他面前，李媛那殘破的臟腑轉瞬復原，幾乎沒有過程，那割開的胸膛邊沿生出肉芽宛如竹條編織交錯，全身的血紅斑痕如暴曬的雪一般迅速消融。
直到監護儀上的曲線平穩下來，女孩熟睡似的咂了咂嘴巴，李成這才長舒一口氣，將目光移開，仰頭望向上方。
那裡有塊黑底白字的面板，只有李成自已能夠看見。
【恭喜玩家1號
試煉暴雨殺人夜已完成
評價：庸
獎勵1：遊戲幣*100（已自動兌換全能復生劑）
獎勵2：經驗*1000（升一級）
獎勵3：自由屬性點*2（已自動分配）
獎勵4：油鋸（僅限在遊戲裡使用）
提示1：屬性點暫時按優先順序自動分配至“力”上，玩家三級後，可開啟個人面板，自主使用獎勵。
提示2：五級後，可開啟商場模組，購買遊戲道具或自主交易，後續各項功能會隨玩家晉級與版本更新，逐步開啟，敬請等待。
提示3：距離下次強制進入遊戲，剩餘31天，請玩家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