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想到夫妻倆還是發現了,追了好遠招呼著攆上他們,楚天保和北瑜不敢再跑,怕老兩口腿腳不好摔著。

夫妻倆蹲下來摩挲著他們兩個,懇切地問,

“就不能留下來嗎?”

楚天保微微後退了些搖了搖頭,夫妻倆也沒有很驚訝,抹了抹眼淚,拿出來一個小包袱。

“小貓啊,我們也知道你們聰明著呢,又通人性,這是一些藥,吃了就不疼了,你們非要走就帶著把,沒了就回來拿,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們都在著呢。”

夫妻倆比劃著一次吃多少,還是有點怕楚天保不懂,楚天保點了點頭,和北瑜感激地舔了舔老兩口的手背,眼淚汪汪地一步一回頭告別了老兩口,夫妻倆也相互扶持著一直站在那裡看著兩個小身影消失在遠山深處,像父母擔憂著遠遊的孩子。

“唉,你說這倆小傢伙怎麼就非要走呢,馬上就入冬了,山裡可怎麼好過哦。”

“估計是怕給咱們添麻煩吧,更何況小動物總是喜歡自由怕拘束。”

“有什麼好麻煩的,你說他們還會回來嗎?”

“誰知道呢。”

夫妻倆彼此攙扶嘆息著向山下走去。

楚天保和北瑜躲在一旁看夫妻倆安全地回到山下,才繼續趕路,楚天保默默祈禱著好人一定要有好報。

戀愛進度已經顯示完了,楚天保問青崇自已可不可在這個世界一直待到自已死去。青崇點頭表示他可以選擇任何時候離開。

北瑜揹著小包袱,楚天保吃了些藥感覺自已好多了,心裡算著這些藥夠自已吃好久了,實在不行就省著點吃應該能堅持到陪北瑜回家,北瑜對此卻不算很積極。

楚天保和北瑜再一次經過群山和牧場,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草地和湖泊旁,北瑜說什麼都不願意再走了。

“年年,回家只是我的一個執念,我太小離開家了,隨後的生命裡盡是孤獨和落寞,才會一心想要回去,我的媽媽可能又有了新的孩子,那片苦寒之地也並不缺我這一個遊子,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當然想回去看看我的媽媽和那片故土,哪怕一眼,但現在我有了更為重要的事情。

年年,我遇到了你,我有了新的家,新的歸宿,我的執念就不再是執念,你能明白嗎?”

楚天保和北瑜依偎在一起,懂了他的意思,滿足的同時還是有些疑惑。

“那我們就不去那裡了嗎?”

“也許會在將來,冬天就要到了,我們先在這裡過冬,冬天過去,你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凜冬將至。

大大小小的動物忙著儲存糧食,或是準備冬眠,北瑜找了一處更加避風的幽深洞穴,同楚天保一起找了許多樹葉乾草鋪在裡面,柔軟又暖和。

當第一場大雪降臨的時候,以往喧鬧生機的湖泊周圍已經歸於寧靜,天鵝夫婦帶著孩子們早已飛走,湖面也將要結冰,冷寂的環境下,楚天保竟然又認識了一個新朋友。

是一隻雪鴞,長的像白色的貓頭鷹。

在還不那麼冷的時候,北瑜會在雪後充當雪橇犬,把楚天保放在木板上拉著他到處跑,滿足他即便是疼痛也擋不住的玩心,這時雪鴞先生也會來分一杯羹,體會著不只是人類才會有的樂趣。

冬日裡捕獵要更難一些,北瑜外出的時間要更長,這種時候雪鴞先生就會來和在洞口等候的楚天保作伴。

楚天保有些心神不寧,憂心忡忡看著陰暗的天空,外面的雪好像越下越大,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

“雪鴞先生,你說雪一會兒會停嗎。”

“好像不大會停,看樣子會越下越大,那隻狼出去很久了吧?”

“是啊。”

楚天保有些害怕,雪鴞先生看出來了,善解人意的提議。

“我出去看一下吧,你在這等著。”

“麻煩您了。”

楚天保感激的衝雪鴞先生點了點頭,看著它飛走,白色的身影彷彿與飄雪融為一體,他焦急地等待著訊息。

過了好一會雪鴞先生才回來,帶來的卻不是好訊息。

“那邊雪下的比這邊還要大,積雪都很深了,我沒看到白狼,可能是被困到什麼地方了,你先彆著急,我們再等等吧。”

楚天保如何能不著急呢,他看著外面的風雪咬咬牙決定要出去找白狼,雪鴞先生一再勸阻說這太危險了,但楚天保此意已決,堅持要出去,雪鴞先生沒辦法只能陪同。

楚天保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積雪比他想的要深,外面太冷了,只出來一小會兒,他便凍得直哆嗦。

雪鴞先生還在勸他回去,可楚天保都出來了就不可能半途而廢,他一定要找到北瑜。

楚天保正奮力迎著刺骨的風雪走著,雪鴞先生卻突然焦急地叫喊。

“小心!”

是一頭灰狼張著大嘴猙獰地向楚天保跑來,楚天保心中一顫儘可能地加快速度向遠處跑,但眼看著灰狼越來越近快要追上的時候,另一頭體型稍小的灰狼突然躥出把那隻灰狼撞向一邊,咆哮著同它對峙,沒想到那隻灰狼竟退縮了,撤到一邊。

楚天保還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就看那隻救了他的灰狼轉過頭面向他親暱地打招呼,楚天保總算認出來了,是那隻小狼,已經長大了許多,也沉穩了許多,小狼湊近他詢問,

“你怎麼會在這。”

“我在找白狼,就是你曾經見過的那隻,你有見到他嗎。”

“你們還在一起?”

楚天保點頭,小狼思索了半天回覆自已今天並未見過白狼,楚天保失望地低下頭,不知道去哪找北瑜。

那隻被喝退的灰狼卻突然出聲提供了線索,說是在北面好像見到過,楚天保喜出望外和小狼道別繼續向北走。

風雪實在太大了,楚天保小小的身子幾乎要被雪埋住,眼睛被寒風吹著也睜不開,楚天保幾乎都要絕望了,卻遠遠地看到一個長著長長的角的龐大身影。

馴鹿爺爺遠遠地看著一個黑色的東西就要被雪掩埋住了,不禁好奇地走近,於是便救下了楚天保。

“小傢伙,雪這麼大,你怎麼也不躲起來?”

楚天保被馴鹿爺爺放在背上,感受著它的體溫,稍稍緩了過來,同馴鹿爺爺說了自已的目的,這時雪鴞先生從遠處飛回帶來了好訊息。

“我看見白狼了,好像受了傷。”

楚天保頓時急得不得了,馴鹿爺爺叫他別急。

“我帶你去看看。”

走了不遠果然看見北瑜向這邊走來,後腿流著血,走路有些不穩,他看見楚天保也不顧傷腿跑了過來,楚天保擔心他也猛然從馴鹿身上往下跳,越發畸形的後腿經不住猛烈的衝擊,頓時把楚天保疼得躺在地上起不來,北瑜靠近他卻不敢碰他,只能儘可能輕柔地舔舔他。

“年年,你怎麼出來了?”

楚天保在意著他的傷,也不回答。

“你怎麼受傷了,嚴不嚴重。”

北瑜倒是不大在意。

“只是很淺的傷口,沒事的。”

北瑜簡短地解釋著,是一群從別的地方來到這裡的新狼群打算搶他的獵物,爭執之下才受的傷,馴鹿爺爺適時感嘆。

“看來冬天哪的食物都不多啊。”

楚天保見北瑜確實沒什麼事,總算放下心來,也不那麼疼了,北瑜用頭蹭蹭他,語氣歉疚。

“對不起,年年,讓你擔心了。”

楚天保當然寬慰北瑜,最後還是馴鹿駝了楚天保一路把他送了回去,雪鴞先生也站在馴鹿爺爺的背上搭著順風車回去了。

楚天保和北瑜回到洞裡,緊緊地團在一起,楚天保心疼地舔著北瑜的傷口。

“疼不疼。”

“不疼。”

北瑜語氣輕柔地哄著楚天保,同時也難得的批評他

“年年,以後不要出去找我,太危險了。”

“可是我擔心你啊。”

“不要擔心我,你還在這裡,我就一定會回來的,相信我。”

楚天保只能妥協,兩隻依偎在一起取暖,時不時說著悄悄話,外面依舊冰天雪地,但陪伴卻總會在料峭的風中,刺骨的雪裡汲取出直達人心的溫暖。

就這樣捱過了隆冬時節,又到了一年春暖花開,雖然楚天保的四肢關節越發腫脹,後腳掌也異常肥厚,時常要擺出人一樣的坐姿,大字型躺著,以一副憨態可掬的樣子承受著不為人知的痛苦,但卻不妨礙他有著探訪名山大川的雄心壯志。

他依舊磨著北瑜繼續出發,一路走走停停,實在疼得受不了才會讓北瑜揹著或者叼著。

兩隻越過森林草原,遇見更多的朋友,經歷了更多的危險,感受過不同的四季輪轉,體會著生命賦予時光的色彩。

他們曾到達那片苦寒之地的邊緣,遠遠的看著一隻白色的母狼帶著幼崽警惕地覓食,楚天保曾問北瑜,

“是她嗎。”

“也許吧”

北瑜喟嘆著,畢竟相隔太久了,他說不管怎麼樣,無論母親還是自已都有了新的生活,故園仍在,身側也都有了新的陪伴。

在最後的最後,楚天保一如既往地躺在熟悉的懷抱裡恍惚又虛弱的地問,

“我是你見過的第一隻貓嗎?”

北瑜搖搖頭,楚天保不高興了不理他,北瑜卻繼續說,

“我見過一隻最可愛的小貓,在花開的季節裡,站在太陽下趾高氣昂地闖到我的眼睛裡,盛氣凌人卻假裝殷勤地要做我的小弟,他黑得像煤球,你應該認識他。”

楚天保被逗笑了,又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你怕他會離開你嗎。”

北瑜仍舊搖頭,語氣溫柔的像在哄他睡覺。

“不怕,他在我的心裡。”

楚天保滿意地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陽光是金黃色的。

遠處高大的雪山戴著白帽子,穿著灰褂子在太陽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屹立在那裡像在靜靜地注視著什麼。

在他的腳下,在深深的雪裡,有兩個微不足道的小傢伙平靜地依偎在一起,一黑一白的尾巴緊緊地勾著,等待生命的逝去,告別著歲月,相守著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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