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擺在主殿外面,東西兩側擺著兩大排位子,按尊卑貴賤排序,宮人將楚天保他們領到最後,坐在這遙遙望去可能連主座坐的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楚天保他們來得還是早的,越尊貴的身份越來得晚,最前面正中間的主座上當然是沒有人的。

翠翠站在後面嘆了口氣。

“我就說咱們一準兒坐在最後面,沒想到還真是,這下可沒什麼熱鬧可看了。”

楚天保心想這姑娘心可真大,竟然跑到皇帝壽宴上看熱鬧。不過他一直心神不寧的,今晚可能真有“熱鬧”可看吧。

今天已經是五天後了,楚天保被陳雲起弄得心力交瘁,之前壓根就不記得還有龍脈這件事,直到坐在這才想起來還有一個梁謹之等著他去應付。

楚天保已經認命了,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青蟲完全按心情答覆他,他之前磨它很久,它都不肯說原主是怎麼答覆梁謹之的。他自已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反正他就不信到最後自已要被梁謹之弄死的時候,青蟲還能堅持不出手。

兩排座位已經陸陸續續的要坐滿了,天也越發的黑了。楚天保身邊的座位也坐上了人,離著兩臂的距離,對方說什麼他都能聽清。

楚天保豎著耳朵八卦地收集資訊。

“哎,聽說登仙塔要修完了。”

“是啊,黑天白天的修,下雨都不停工,工人都累死了無數,可不是要修完了。”

“聽說塔有九層,每一層都要放滿各種奇珍異寶,各種神仙靈獸都是金子鑄的。”

“可不是,好像日後還要供奉各種山珍海味,每日都要換著擺。”

“哎呀,你說皇帝真的能修成仙嗎,還不是勞民傷財。”

“噓,這可不是你我能議論的。”

楚天保咬著牙憤恨地聽著兩人的話,又看著桌上擺著的珍饈美食,只想到了一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皇帝簡直欺人太甚,欺壓百姓,自已卻做著長生修仙的夢。

楚天保平復了下情緒接著聽。

“誒,聽說太子今天不出席啊。”

“這是何故。”

“聽說是一病不起,太子的身體一直不是都不好嗎。”

楚天保聽到這裡心下一沉,腦子嗡嗡的,也聽不清那兩人又說了什麼,心中又驚訝又擔憂。

怎麼會呢,明明昨天還好著呢,怎麼突然就一病不起了。

楚天保咬著嘴唇,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裡,一時間只能責怪自已話說得太重了,同時又委屈可那都是熙和說的啊,再見到他要不要和他解釋這些呢。

一個尖利的聲音響起嚇了楚天保一跳,他的視線也移向聲音來處。

“皇上駕到。”

是一個尖嘴猴腮的老太監站在了御座旁,而御座上正坐著一個姿態淫邪不堪的男人,看不清容貌,只見他左右各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正在調笑。

楚天保心中湧起一陣厭惡,心道這老東西多活一天,不知道就有多少人深受其害。楚天保都有些分不清他現在的心情是熙和的仇恨和憎恨,還是他自已的厭惡和憤怒,也許二者都有吧。

前面坐著的達官貴人諂媚地說著吉祥話,爭著展示自已又從哪哪得來的絕世珍寶孝敬給皇上。妃嬪們忙不迭地爭寵獻媚,搔首弄姿爭奇鬥豔。

不過皇帝並不買賬。

“朕聽說夕月早就到了,在哪裡啊,快讓朕看看。”

夕月在靠前的位置坐著,聞言落落大方地站起來行禮,一襲硃紅的舞衣穿在身,明豔動人又出塵脫俗。可謂是人間尤物,妃子們惡毒又嫉妒,猶如毒蛇吐著猩紅的信子一樣盯著她,但無奈夕月的儀態姿容都讓人挑不出毛病。

楚天保也是第一次看到久聞大名的夕月,遠遠地看著也能感覺到是個很美的人,難怪是擷花樓的花魁。

“好,朕聽說你準備了一支舞,朕看過無數只舞了,倒要看看你這支舞有什麼獨到之處,能在朕的壽宴上進獻,若只是尋常一舞,朕可要罰你。”

夕月沒有被嚇住,反而平靜地笑笑,寵辱不驚回答。

“奴家可以保證這支舞會讓陛下終生難忘,如若不然,陛下可隨意處置奴家,奴家毫無怨言。”

“好,既然你這麼說,便開始吧。”

男人們聚精會神,淫靡的目光緊跟著夕月。女人們則目不轉睛,準備一會大肆挑剔。

夕月火紅的裙襬舞動著,像飄搖的海棠花,將將要從枝頭飄下,又像搖曳的燭火,在凜冽的風中掙扎跳動,在熄滅前盡情的控訴自身的宿命。

長長的水袖好像有著自已生命,隨著夕月一起舞動,夕月跳著,轉著,越來越向前,裙角帶著不知名的香氣掃過一個又一個人的鼻尖,身後便都是一個個痴迷又沉醉的追隨者。

終於跳到最前面,長長的水袖若即若離的碰觸著皇帝的臉,一圈一圈的調情般纏繞住皇帝,皇帝心癢難耐地抓住,夕月便順勢跳進皇帝懷裡。

皇帝痴迷地摟著夕月,夕月則將皇帝的頭捂在胸間,水袖凌亂地纏在皇帝的身上,夕月將手環在皇帝的頸間輕柔的撫摸攥住手下的水袖,緩緩地像蟒蛇一般收緊。

底下的人看著只覺得兩人在耳鬢廝磨,楚天保也是這麼認為,覺得頗為辣眼睛,又惋惜真是白瞎了夕月這個大美人。

但是過了許久,主位上的兩人姿勢仍未改變,楚天保敏銳地發現好像有些不對勁,他剛剛怎麼覺得那個皇帝一直在抽搐,莫非是馬上風?

一個妃子感覺自已渾身無力,腦袋又有些暈,緩了許久稍好一些一抬頭就看見皇上正摟著那個騷狐狸,一時衝動竟然跑上前去扯夕月,隨後就發出一陣恐懼的叫聲癱倒在地。

底下昏昏沉沉的人被驚醒,抬頭去看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夕月被拉著倒在地上,嘴角流血已經死了,看唇色應該是服了毒。最令人震驚的是,皇帝脖子上纏著水袖,臉色青紫,腦袋歪著,已經沒氣了。

底下霎時一片騷亂。

楚天保更是不敢置信,皇帝就這樣死了?一頭霧水中又見一個太監屁滾尿流地從宮門跑進來,嚷嚷著。

“不好了,災民起義了,已經打到宮裡了。”

這無疑是火上澆油,達官貴人們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更有甚者已經尿了褲子,哭天搶地地哀嚎。

楚天保無暇欣賞那些人的醜態,他還在狀況外,此時也不知怎麼辦,翠翠和洛雨在那個妃子叫的時候就已經被嚇死了,此時也是魂出天外,惶惶地扯著楚天保的衣角。

這時一個侍衛衣著的男子來到楚天保身後悄悄地說。

“熙和公子,請隨我來,陛下在等你。”

陛下?是梁謹之!

楚天保一時有些猶豫,但是這裡已經一團糟了,況且如果起義軍真的要攻進來了,這裡肯定不安全,他自顧不暇,更何況還有兩個小姑娘,便咬了咬牙,叫翠翠和洛雨跟緊他,跟著黑衣男子走了。

幾人七拐八拐地走進了一處偏僻的宮殿,梁謹之果然在那裡等他,梁謹之看了眼跟在身後的翠翠和洛雨,遞了個眼神給侍衛,侍衛心領神會。

“請兩位姑娘隨我去隔壁。”

洛雨有些無措。

“公子......”

楚天保相信梁謹之不至於為難兩個女孩子,衝洛雨做了個放心吧的口型。

待三人走後,梁謹之輕笑。

“熙和,大仇得報,你現在開心嗎。”

熙和當然開心,楚天保吐槽,不得不說他自已也很出氣,辰國這個皇帝死了,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救了許多人。但楚天保不能直說,對待梁謹之還是得裝深沉。

“陛下應該比熙和開心吧,只是災民起義,陛下現在在這裡也不安全吧。”

“熙和,你還是那麼天真,城裡就那些災民,飯都吃不飽,怎麼可能有能力起義,現在只是造勢而已,那些闖到宮裡的都是我的人。

到時候梁國的使臣會被誤殺,而我則會痛心疾首對亂成一鍋粥的辰國出兵幫助討伐災民,順便幫他們發現已服毒自盡的夕月是衛國派來的,到時候辰國則會出兵衛國,這不就是熙和建議我坐收漁翁之利的法子。”

楚天保盡力不讓自已的震驚表現在臉上,垂下眼睛,淡淡地說。

“熙和不才,都是陛下深謀遠慮。”

梁謹之嘲諷地笑笑,一步步逼近楚天保。

“你若真是這麼想的就好,你應該已經知道陳雲起快死了吧。”

楚天保猛地抬起頭,驚疑地盯著梁謹之。

“哼,你以為那個病鬼吃了那麼久你親自調的毒藥還能活多久,我勸你收起不該有的心思,我不管你出於什麼想法接近陳雲起,你都要知道他馬上就會死。

你們前些天相處的很開心啊,我倒是佩服你,和自已的仇人也能有說有笑的,熙和,你到底要幹什麼。”

梁謹之說到最後有些咬牙切齒。看到楚天保失魂落魄的樣子更為惱火,手剛要鉗住楚天保的臉就見自已的屬下在門口向他招手,似有要事稟告。

“你自已在這好好想想吧,還有龍脈,我一會回來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熙和,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

梁謹之丟下一句話,甩著袖子走了。

而楚天保卻還在失神,腦子裡一直重複著梁謹之那句話,梁謹之什麼意思,陳雲起怎麼就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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