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舟揉了揉鼻子,完全不知道有人惦記著替自已盡父責。

夜黑風高,奔波了一整日的流民,把守漸漸鬆懈下來。

他瞅準時機從鞋底摸出一塊提前藏好的瓷片,慢慢磨割斷身上的草繩。

流民們並非窮兇極惡之徒,對待他們這群奴才倒是十分寬厚,晚飯還給蔬菜湯喝。

儘管野菜泛著苦味,但聊勝於無,至少現在還有幾分力氣在。

姜大舟鬆了鬆手腕,悄悄摸到旁邊人背後,趴在地上為其鬆綁。

方才流民逼問管事時,沒人將他供出來,皆一口咬定管事早就跑路了,因此姜大舟才能躲過一劫。

不過也是得益於他會做人,脾氣好,不管對誰都是三分笑。平日有什麼好東西都會分大傢伙一份,廣結善緣,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

他那賊眉鼠眼的模樣太過欠揍!

幸好姜大舟機靈,提早在臉上抹了一把菸灰,遮擋住面容。

待眾僕一一鬆綁,他們不由自主地朝姜大舟聚攏。

“姜管事,什麼時候跑?”有急脾氣的搶先詢問道。

流民們正在與侯爺談判,萬一談崩了,肯定首當其衝拿他們這群奴才撒氣。

姜大舟肯定道:“咱們的確得自救。”

眾人齊齊點頭。

他早就想好了,一雙綠豆眼滴溜溜的轉:“等到半夜三更,找兩個人摸出去,把罐子裡的油倒在米袋旁邊,再點把火燒了。”

“燒糧食?”

有人急眼了,提高音量道:“浪費糧食天打雷劈,那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啪!”姜大舟一把拍在楞頭鵝身上,做了個噓的手勢,低聲罵道:“你個癟犢子,要是把流民引過來可饒不了你,先認真聽我把話說完。”

不是真的燒了米袋,否則會引來流民的怒火,一個都跑不掉。沿著一手臂的距離,燒點野菜做做樣子。”

他挑眉嘿嘿一笑:“糧食著火,流民勢必去撲救,便無暇顧及我們了。”

“此計甚妙!”

隊伍裡肚子裡有點墨水的,還賣弄起來,當即豎起拇指誇讚:“這招叫聲東擊西之計,姜管事真不愧是你,就是陰險狡詐。”

姜大舟:“……”

嘿!這話怎麼聽得那般彆扭呢?

很快他們便選出身手敏捷的兩個小子出來,接下來便是閉目養神,安心等待。

另一邊,流民隱隱分成兩派。

一派是好戰之徒,他們手中見了血,已經踏上一條不歸路。

此刻只想要一條道走到黑,拖累所有人下水,藉著與歸寧侯談判的功夫,趁機佔山為王。

而另一派則是閆叔仁領導的保守派,只想等待歸寧侯的安置方案下來,找個山清水秀點地方安居樂業。

閆叔仁萬萬沒想到,他是來找兒子的,結果一不小心被流民推到了首位,險些成為叛賊。

他心內如焚,既擔憂兒子安危,又怕那群見了血的流民趁機作亂,致使歸寧侯舉兵將所有人剿殺。

“閆大人,您曾被權貴迫害,為何還要相信歸寧侯?說不定他只是在拖延時間,待救出山上那群人,便將我等悉數抓起來治罪。”

說話之人叫馮二狗,此刻翹著二郎腿坐在石頭上,懷裡還抱著一個女人上下其手。

女子嬌笑閃躲,惹得他愈發得寸進尺,眼看手都伸進了其衣襟裡……

“咳咳!”

有人清咳兩聲,提醒對方注意影響。

馮二狗卻半分也不收斂,甚至扒開女子衣服,露出那袖著鴛鴦的紅色肚兜。

“夠了!”閆叔仁拍桌而起。

經年官威如有實質層層壓下,叫所有人頭皮發麻,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馮二狗輕嗤一聲,到底是放開了那名女子,嘴裡又不停歇地拔了根草嚼著,一副沒骨頭的無賴模樣。

閆叔仁從前最不恥與此等小人為伍,如今卻不得不按耐住性子,虛與委蛇:“這裡有數千流民,歸寧侯不敢隨意打殺。

既然雙方定下君子盟約,以一日為限,我等只需養精蓄銳,待到明日再同侯爺談判,爭搶更多有利條件。”

超過大半數的流民大多是願意安定下來的,搶佔山頭,當一個喪盡天良、子子孫孫都沒有戶籍的山匪?

怕是祖宗的棺材板都得蹦起來!

“去他孃的狗屁君子盟約!”馮二狗本就性急,終於忍受不了閆叔仁婆婆媽媽的樣子,撕破臉皮。

“那歸寧侯本就是個搜刮民脂欺壓百姓的惡徒,我等合力將其擊殺,也是為民除害,替天行道!說不定皇帝老兒還會誇獎我們呢。”

雙方頓時陷入僵局。

“不好了!”

就在此時,有人急急來報:“有兄弟摸上桃林,發現那些文人早就跑光了。守在入口處計程車兵都是假的,全部都是衣服。咱們上那歸寧侯的當啦!”

馮二狗本就找不到藉口,此刻怒髮衝冠:“好啊,傅狗賊竟敢擅毀約定,咱們也不用跟他們客氣。先把抓到的那群奴才抓過來,陣前祭天!”

閆叔仁制止道:“萬萬不可!鄆城兵馬守在山下,還有邊軍正在趕來的路上,萬不可輕舉妄動、釀成大禍啊。”

可惜眾人已經被憤怒衝昏頭腦,竟都跟著馮二狗衝了出去。

四周喊打喊殺聲響徹雲霄。

閆叔仁眼見局面失控,慌忙朝家眷安置的地方跑去,如今他什麼都不想管、也不敢管,趁亂逃之夭夭才是上上之策。

“他爹,往哪兒逃?”小秦氏給女兒喂完最後一口奶,起身站起來,目光堅定。

其他親人皆是如此。

閆叔仁指著山上:“往上面走,朝南邊走,越南越好,興許翻過那座山還有活路。”

“爹……大哥……”閆二郎急得眼淚直打轉。

閆叔仁咬緊牙關:“咱們先逃,日後……日後再來尋他。”

這句話不過是誆騙閆二郎這無知小兒罷了,混亂之中,閆大郎要麼被府兵擊殺,要麼被抓起來,凶多吉少。

大人們眼眶紛紛染紅。

“鄉親們,馮二狗要反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如果你們信得過閆某,咱們翻過這座山,謀求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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