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矇矇亮,天字房裡的眾人立馬趕向臨安城外。

經過兩天的觀察,雲舒玉可以確定,只要太陽一出來,整座城就會重新恢復生機。

見盧今渺和花雨凝對著路邊的早點看來看去猶豫不決,雲舒玉直接買了幾屜包子一人分了幾個:“吃吧,這兩天都吃這麼多了,也不差這幾個。”

盧今渺:“……”

他根本無法反駁。

花雨凝:“……”

師兄好像說的沒錯。

眾人走到城門口,又發現了昨天沒發現的問題——除了他們根本沒有別人出城入城。

按理說臨安城作為大型城池,每天肯定會有很多人員往來,可是除了他們剛進來那天,他們就沒再見過城門口有其他人出入。

出城最先經過的是護城河,粉紅色的護城河依舊靜靜流淌,看得易未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雲師兄,你說這臨安城是不是真建立在冥界之上啊?”

雲舒玉叼著包子打個哈欠:“師弟,這個大機率是以訛傳訛,因為還有人說臨安城的護城河呈現粉紅色是因為一個女修哭得。”

易未染默默閉上嘴。

又走了一會兒,雲舒玉停下來轉身道:“現在咱們一共十五個人,除了我,剩下的每兩個人一組。不管是御劍還是用法寶,都嘗試著往遠處飛,其中一個人要隨時警惕周圍景色的變化。”

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景色持續變化,那麼就需要回頭看看和城門的距離,如果距離不變就回來。聯絡用的玉符還能使用,一旦有什麼緊急情況用玉符聯絡。”

“是,雲師兄。”

眾人很快分好隊出發,雲舒玉也隨意選了一個方向。

一刻鐘之後,眾人無功而返。

沒一個人能找到出去的路,全都是飛了半天一扭頭——好傢伙,還能看見城門口。

白思雨一屁股坐到地上:“完了完了,這下真完了。”

元鶴安欲哭無淚:“我們還能回去宗門麼……”

其他人也都一臉頹唐。

雲舒玉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今天不撈水祟了,你們回客棧好好休息。”

秦微影聽出雲舒玉的言外之意:“雲師兄你呢?”

雲舒玉晃晃腦袋:“天機不可洩露。”

秦微影:“……”

趕著這群師弟師妹回了友來客棧,雲舒玉拍拍弟子服上的褶皺,準備去見見聞晏道君。

結果剛走到大堂,那天見過一面的錢多管事就走到他旁邊恭敬道:“雲仙長,城主有請。”

這可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勞煩管事帶路。”雲舒玉皮笑肉不笑,“不知城主所謂何事?”

錢多依舊低眉順眼:“雲仙長去了便知。”

雲舒玉只好跟在錢多後面去了城主府。

這聞晏道君明擺著整了一出鴻門宴,關鍵是自已明知道其中有詐也必須要去。

第二次進城主府,雲舒玉這回的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

聞晏道君會見他的地方直接從議事廳變成了書房。

書房裡,聞晏道君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法衣,不過因為書房裡的溫度足夠高,他並沒有穿大氅。

雲舒玉進去的時候聞晏道君正在畫畫,他瞟了一眼畫紙上的東西,發現上面居然什麼也沒有,有些摸不著頭腦:“晚輩見過道君。”

“玉兒來了啊,快過來。”聞晏道君像是才發現雲舒玉一樣,“不知玉兒在我這臨安城待得可好啊?”

雲舒玉瞳孔地震,心下一陣惡寒:“回道君,臨安城……很好。”

其實是有點過於“好”了,好到沒人會給臨安城差評。

還有就是他和聞晏道君才見第二面吧!

他為什麼要喊他“玉兒”這個娘炮又帶著親近意味的名字!

他們很熟嗎?除了沈嵐雪救過聞晏道君之外……雲舒玉突然反應過來,聞晏道君這個說法應該是忽悠他的。

聞晏道君笑了笑,病容不減卻帶著幾分別樣的風骨,注視前方低頭的雲舒玉:“怎麼……你很怕我嗎?”

雲舒玉繼續低著頭道:“怎麼會,晚輩怎麼可能怕道君。”

“哦——”聞晏道君從書案後走到雲舒玉面前,用手裡的筆桿挑起面前人的下巴,“既然你不怕我,為何不敢抬頭看我?”

“沒有啊……”

糟糕,被毒蛇盯上了。

雲舒玉聽見聞晏道君的話,條件反射抬眼,於是對上了一雙暗紅色豎瞳,那裡面的惡意像是淬了毒。

他覺得自已要窒息了。

“呵,還說不怕我。”聞晏道君隨手把毛筆丟到地上,又捏了捏雲舒玉的臉,“玉兒可不要怕我,因為——”

“我是你親叔叔。”

親……叔叔?

雲舒玉宕機的大腦重新開始運作,什麼親戚能叫叔叔來著?讓他想想……

歡快的DJ兒歌浮現他腦海——“爸爸的弟弟叫什麼,爸爸的弟弟叫叔叔。”

可是無名山的前輩不是說他爹是個人修嗎?

這聞晏道君看著就不像人啊!

雖然無名山的前輩們也可能是在騙他,但是雲舒玉顯然更加不相信這個才見了兩面的道君。

聞晏道君說完摸了摸下巴,眼睛微眯,豎瞳短暫圓了一瞬:“不過你爹不知道你的存在。”

雲舒玉:“……”

不敢說話,而且感覺好炸裂。

聞晏道君:“你就沒什麼想問我的嗎?你不怕我在騙你?”

雲舒玉雖然心裡不相信,但嘴上十分給面子:“那您是怎麼認出我的?”

聞晏道君看出雲舒玉的敷衍之意,不禁失笑:“我可不是根據什麼皮囊和血脈認出來的。我啊,是根據本源力量認出你的。”

本源力量?一個新名詞,雲舒玉從沒聽別人說過什麼“本源力量”,所以這本源力量是……上界的東西?

雲舒玉:“道君別開玩笑了,晚輩從來沒聽過什麼本源力量。”

聞晏道君坐到軟榻上,不顧形象病歪歪地栽在上面:“過來坐,你不知道本源力量是什麼很正常。嘶——這下界人的軀體就是不好用。”

得了,人家都不裝了,自已矯情也沒什麼卵用。

想通之後,雲舒玉僵硬走到到另一半榻上坐下,嘴巴張開一半兒又合上,根本不知道如何問下去。

問什麼,問他爹不知道他是因為跑回仙界了嗎?問他爹為什麼要拋棄他娘而去?

聞晏道君咳了咳,問道:“你可知上界有哪幾界?”

雲舒玉有些奇怪:“不是隻有仙界嗎?”

聞晏道君搖搖頭:“錯,上界除了仙界還有兩界,一個是早就消失的神界,另一個——是上魔界。”

雲舒玉瞠目結舌,這怎麼還有個上魔界,難不成下界的所有魔修飛昇都要飛昇到上魔界?

可是浮生大世界的典籍上明明記載,就算是魔修,飛昇也要飛昇到仙界啊。

聞晏道君蹙眉:“別把下界那些卑賤的物種和上魔界聯絡到一起,我們可不是下界那群低等魔物。”

雲舒玉:“……”他聽完這些東西還有命回去嗎?

聞晏道君看著雲舒玉一會兒一個樣的表情有些好笑:“別瞎猜了,我就是上魔界來的。上魔界不同於下魔界,下魔界的魔物產生是因為三千世界雜七雜八的情緒,並且之後還能透過修煉來改變自已的地位處境。”

“上魔界的魔就不同了,我們是在三千世界所有的惡意中誕生的,生而劃分三六九等,地位最高的是魔帝,其次就是魔君,其他地位的魔無條件服從魔帝的一切指令。”

“玉兒要不要猜猜——我是什麼魔啊?”

雲舒玉訕笑:“晚輩猜,您是魔君。”

猜個屁!一共就兩個選擇,一個是老闆一個是員工,老闆怎麼可能親自下來辦事,所以這聞晏道君——肯定就是“聞晏魔君”了。

他爹沒準也是個魔君。

聞晏魔君也不生氣,反倒笑著站起來定住雲舒玉,扒開他的眼皮瞧了瞧,又捏捏他的胳膊和肩膀,喃喃自語道:“真神奇,你怎麼可能是阿兄的孩子……我們上魔界的魔明明沒有生育能力。”

雲舒玉動不了只能任人擺佈,在聞晏魔君扒開他眼皮的時候他還以為這男人要挖他眼睛,還好只是看了看。

聞晏魔君觀察夠了放開雲舒玉:“可惜你這個狀態回不了上魔界,不然我待事成之後一定將你帶給阿兄看看,沒準他這些年失去的記憶還能找回來。”

終於能動了,雲舒玉忍不住發問:“魔君,您就這麼確定我是……是您兄長的孩子嗎?”

聞晏魔君點頭:“當然能確定,你本源力量裡的一部分和阿兄一模一樣。”

“本源力量這種東西可是上界特有的,存在於魂魄中。下界飛昇的修士到了上界也會產生自已獨一無二的本源力量。”

“如果是父母雙方都是上界之人,那麼誕下的孩子一出生,魂魄裡就會擁有父母雙方的本源力量。”

“經過時間推移,這些本源力量會逐步轉化為新的本源力量。”

“上界之人和下界之人生下的孩子則不會擁有本源力量。阿兄前些年確實到下界渡劫了,回去之後卻一點都不記得在下界發生的事情。”

說到這兒聞宴魔君頓了頓:“你……知道你娘是誰嗎?”

雲舒玉已經被這巨大的資訊量衝擊得體無完膚,弱弱道:“我沒見過我爹孃……照顧我的長輩說我娘死了,我爹是負心漢。”

這些都是無名山裡的前輩們說的。

但要是把聞宴魔君說的話當成真的。

那就是——已知他爹是上魔界魔君,他娘也是上界之人,而不是下界一隻普通的九尾狐。

在下界他孃的死亡可能只是代表著回了上界。

聞宴魔君又說他爹前些年來下界渡劫……

難不成是他爹他娘都是到下界渡個劫就回去了?

然後就忘記自已在下界生過一個兒子……怎麼想怎麼合理。

不對。

雲舒玉突然想到聞晏魔君說的“上魔界的魔沒有生育能力”。

所以,他不會是胎穿到一個註定不可能出生的胚胎上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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