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請你吃飯？”
沈什想了想：“可是你剛吃過。”
吃太多會不會消化不良呀？
“要不然我們去看電影？”
“算了，你還要回學校呢！”
沈什自已在那自言自語，前後想了幾個法子，但總覺得不妥。
景晚資雙手扶腰，被她的這一番話逗笑的差點兒忍不住。
“那怎麼辦呀？”沈什實在沒有主意了。
“我這倒有一個好法子，你要不要聽？”
“什麼好法子？”沈什迷茫地仰頭看著景晚資，他臉上滿是神秘似乎別有想法。
景晚資勾了勾手，沈什狐疑地湊過去。
兩人離得很近，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跳動。
“你給我一張許願卡。”溫熱地呼氣聲在沈什耳邊徘徊，如同一個小羽毛，輕輕的撓著她的耳朵。
許願卡？
這一時半會兒的，難不成要跑去超市去買個卡片，然後去給他做一個許願卡？
“行吧，那你等等我去買個卡片！”
想著欠著一個人情，沈什乾脆就答應了。
“要什麼卡片？你有沒有帶紙和筆？”
“沒有。”
“你考試不帶著紙和筆？”
“我這是芭蕾考試，帶什麼紙和筆呀？”沈什一時語塞。
“行行行，手機有吧，手機總有吧！現在拿你的手機給我錄音！”
“哦。”
沈什乖乖的掏出手機，誰曾想景晚資一把搶了過去。
“哎，你別對著我的臉拍呀！”
“說話——”
沈什想去搶手機，只聽那人冷聲喊了一句，她立刻慫了。
“我……我沈什在2012年1月8日，答應滿足景晚資一個願望，此承諾三年內有效！”
沈什做了一個發誓的手勢，目光堅定，彷彿就要入黨一樣。
“行了行了！”
景晚資嫌棄地瞥了她一眼，然後把影片發給自已之後，還給了她。
“把你的手放下吧，太丟人了——”
什麼！？
沈什臉上閃過幾分不可思議。
“不是你……讓我拍的嗎？”沈什轉身看向走遠的人：“你咋還嫌棄上了呢？”
沈什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凸起，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
藝考成績需要等到三四月才能夠出線，沈什在學校待了沒多久，就到了放寒假。
“誰啊——”南方的年本該是熱鬧的，而沈什的寒假卻是冷冷清清地。
放假後的第一個週末，沈什原本躺在家裡，突然有人按了門鈴。
“知許哥？”沈什跑過去開了門，見溫知許立在門口。
“你怎麼來了？”她和溫知許已經太久沒有見面了，本來想著過年那幾天去拜個年的，沒想到他今天自已來了。
“你還好意思說啊！小沒良心的——”
溫知許提著東西進屋，“你放假都快一個星期了，也不知道去看看你哥哥我！之前你藝考訓練忙來不了我也就閉閉眼翻篇了，可是藝考結束後你還是不去看我！”
溫知許將水果放進冰箱裡，坐在沙發上抱怨。
沈什聽著他的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
“那我不是想著過年去……”
“過年去？你過年恐怕去不了我那！”溫知許撇撇嘴。
“為什麼？”
“沈立明今年肯定會帶你奶奶家過年！”
“我奶奶家？”沈什皺了下眉：“沈立明不是已經好幾年沒有回去過了嗎？”
自從沈母去世後，沈立明每年過年都不願意去走親戚，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就是因為好幾年沒有回去了，所以今年才要回去的！”溫知許無言以對地彈了下沈什腦門。
沈什頭一扭：“他愛回去就回去，我才不要去呢！”
“恐怕不行——”
“為什麼不行？”沈什在溫知許旁邊坐下。
“因為奶奶她生病了。”溫知許表情變得嚴肅：“很嚴重的病！”
他補充了一句。
“醫生說她頂多能熬過新年……”
“什麼！”
沈什震驚地張大了嘴，她瞪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溫知許。
沈什小時候經常會去奶奶家，由於她是所有親戚中最小的，所以沒有人會跟她搶奶奶。
奶奶是個中醫，最初的時候是在國家級別的大醫院裡工作，後來年齡大了就退休回村裡坐診，她非常擅長給人接骨，沈什記得小時候見過奶奶給人接骨，‘咔嚓’一下就把錯位的骨頭掰回原處，患者再服用下她的絕門藥丸，兩三天的時間就能夠恢復的和原來一樣。
時間久了，奶奶在他們那個村就有了名氣，不少人不惜跋涉千里來找她看病。而且，奶奶還會給人坐席。所謂坐席，就是不如誰家嫁女兒、娶媳婦、辦喪事要辦宴席，她只要掐指一算，就知道大概要準備多少的食材。沈什跟在奶奶身邊，少不了去蹭飯吃。
可是她一生救人無數，唯獨救不了自已！
“什麼病？”沈什眼睛微微溼潤.
“胃癌！”
溫知許扶著額頭，似乎也有點難受。
沈什緩緩閉上眸子，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
果然不出溫知許所說，隔了幾天，沈立明還真的來找她了，不過沈立明沒有告訴她，奶奶患病這件事，只是簡單的說：奶奶想她了。
沈什這次沒有再和沈立明唱反調，聽了沈立明的話，直接答應回去。
大年初二那天。
沈什回了奶奶家，奶奶見了她，立馬拉住她的手：“囡囡，你回來了！”
沈什只覺得她的手很瘦，鬆弛的面板就像枯藤老樹的皮。
“奶奶我回來了！我回來看你了！”沈什強忍住淚水，假裝自已什麼都不知道。
“好好好，外面冷，我們進屋——”
“好好進屋，奶奶我們進屋。”
沈什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奶奶，就像小時候她牽著自已那般。
沈什的奶奶住在鹿城郊外的一處小村落裡，從沈什家到這裡，沈立明開了將近兩三個小時的車。
進屋後映入眼簾的是滿牆泛黃的獎狀，以及幾張褪色褪到快看不清人臉的老照片，可沈什記得，那上面的每一張照片都承載著她和奶奶之間美好的回憶。
這麼多年了，她竟然還把照片留著。
沈什環顧著周圍，無意間注意到，在屋子靠牆的櫃子上，放著一個八開大小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老人笑顏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