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爺爺!
沈什聽過一個非常動聽的故事。
1959年豫州爆發了大饑荒,由於四處都是戰爭和硝煙,所有人不得不四處逃竄,企圖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餓了吧,快吃吧!’
奶奶便是逃荒的其中一個人,在她日夜奔波趕路的途中,體力早已不支,她身邊同行的人也逐漸一個個的倒下來,奶奶卻比較幸運,她逃到了鹿城。
見有人給她遞了個窩窩頭,她來不及多想,狼吞虎嚥地蹲在地上吃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爺爺問。
‘不知道。’
‘要不我給你起個名字吧!’奶奶揚起臉疑惑的望著爺爺。
‘就叫趙華寧怎麼樣?’
‘嗯。’奶奶點點頭。
後來她就跟著爺爺回了家,爺爺非常的照顧奶奶,不久之後二人就日漸生情,在天地見證下,二人拜堂成了親。
本以為兩人會一直幸福下去,可是後來爺爺生了一場大病,找了好多醫生都沒有治好,家裡的所有積蓄都花光了,爺爺勸奶奶放棄。
可奶奶卻把自已母親送給自已的一個玉扣當掉了,拉著爺爺四處去求醫,可惜命運弄人,在尋醫途中,爺爺的生命卻終止在了那架木車上。
後來奶奶終生未再嫁,將自已的幾個兒女拉扯長大。
沈什問過奶奶:‘為什麼你不再找一個像爺爺一樣對你好的人呢?’
‘沈軍國同志太小氣了,我要是嫁給別人了,他會不高興的。何況,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像他的人,就算有,也只不過是我思念他產生的自我欺騙!’
沈什呆呆地望著爺爺的遺像,不知不覺出了神。
“囡囡?”
“奶奶?”沈什從回憶中醒過來。
“怎麼了呀?”
奶奶關切的看著她。
沈什笑笑搖頭示意自已沒有事。
“來,我給你們泡了點茶——趁熱喝——”
“媽!你不用這麼麻煩!我們都不喝茶!”沈立明無奈地看著老太太慢吞吞的把茶端上桌。
“你不愛喝,我們囡囡愛喝!”
奶奶寵溺的看向沈什,用她那雙顫抖的手給沈什倒杯水。
其實沈什也不喜歡喝,只不過是因為兒時她星期天去找奶奶,奶奶總會和村子裡的老年人一起坐在那喝茶打牌,奶奶愛她這個孫女,恨不得什麼好東西都給她嚐嚐,沈什又不好意思說不喝, 硬著頭皮喝了下去。
但後來她就學聰明瞭,每次奶奶讓她喝,她都會偷偷跑到藥房角落裡的木匣子裡,挖一勺蜂蜜加在白茶裡。
沈什苦笑兩聲,見奶奶盯著她看,她只能裝作非常喜歡的樣子拿起杯子小飲一口。
這次沒有加蜂蜜,白茶的苦澀感在嘴裡散開,這次沈什卻感受不到苦。
沈什的喉嚨彷彿被什麼堵住,難受又刺痛,她停頓了許久,才擠出一絲輕微顫抖地聲音。她盯著杯子,那雙眸子微微泛紅,像是充滿了委屈,又像是束手無措的無助。
“囡囡怎麼了?是不是沒有加蜂蜜太苦了?”
一瞬間,她的心中彷彿有一座冰山塌了。
~
大年初二的晚上。
沈什睡在奶奶旁邊,靜靜地看著奶奶那張面板已經完全鬆弛的臉,不由得伸手去撫摸她的銀髮。
突然,沈什的手機響了下。
她開啟手機一看自已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個群。
五人之島:
【秦非昀】朋友們,新年快樂呀——
【上官瑩】新年快樂!恭喜發財,紅包拿來——(乖巧表情)
景晚資發了一個紅包。
沈什看了眼,隨後關了手機。
【上官瑩】 謝謝景老闆!
【秦非昀】 我草!晚資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秦非昀看著自已搶的那個的紅包。
【周顏】晚資你會把自已壓歲錢全發了吧!
景晚資看著被人搶完的四個包,沈什沒有搶?
所以那個包是誰搶的!
景晚資點開群,剛開始的五人群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六個。
【上官瑩】咦?咱群裡怎麼多了個人?
【秦非昀】 可能是阿飄哦!上官瑩學妹——
【周顏】……
【景晚資】 飄你妹啊秦非昀,把錢吐出來!
【周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所謂的阿飄應該就是秦非昀!
【上官瑩】秦非昀學長,你還真是老奸巨猾,你怎麼用兩個號搶啊——
【秦非昀】聽不懂思密達~
秦非昀對著手機螢幕做了個鬼臉。
“秦非昀你幹什麼!” 坐在秦非昀對面看報紙的秦天龍,一抬眼看見秦非昀那副鬼樣子,抓起一個橘子砸了過去。
秦非昀迅速閃開:“爸你幹什麼!大過年的你還要打我!”
“你還知道過年,你剛才那個鬼樣子成什麼樣?” 秦天龍氣憤地指著秦非昀。
“爸——誤會誤會!我在和我哥聊天。” 秦非昀掩飾尷尬的指了指手機。
“晚資?” 秦天龍眼神黯淡,似乎想到了什麼。
“對了,你給晚資打個電話,問他要不要來我們家過年!你姨他們出去旅遊了!”
“什麼?晚資又被拋棄了?” 秦非昀忽然幸災樂禍,沒想到啊沒想到,景晚資今年又被一個人丟在家裡了!
“爸你就別想了,你問了我哥也不會來的!”他再瞭解景晚資不過。
“你打不打?”秦天龍手裡報紙一丟。
秦非昀倒吸一口涼氣:“我打我打!”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秦非昀抬頭對視上秦天龍那雙冷若寒冰的眸子,乾笑了下。
“秦非昀你個臭小子——”
“爸!你瘋了!又不是我不讓他接的!是他不接我的電話!”秦非昀有苦說不出來。
“那還不是你廢話太多了,你哥睡著了!”
秦非昀:……
“喂?”
沈什聽到手機振動。
“睡了嗎?”景晚資問。
“沒,睡不著。”
“為什麼睡不著?”
“沒事。”沈什猶豫了片刻:“你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群裡的紅包你沒有搶到,我給你發了一個你怎麼不搶啊?”
“那是你的壓歲錢,我不要!”
沈什隨便找了個理由。
“讓你收你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