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其他四位王子心裡不屑,但有了前面的鋪墊。果然,皇帝笑道,“宮兒能克已且考慮大局,吾心甚慰,不過今日重在考究這人是否堪任大司官一職,其他暫且不論,說來無妨。”

“既如此,兒臣便說來供父皇參考。這第三人乃是副司罰林墨,四十有五,此人無私、正直、清廉,為人謙遜有禮朝堂上下皆是認可的。且此人此先亦具有司官、地方的任職經歷,辦理過諸多大案,結果父皇也是首肯的。因此,從這些來看,他是合適的人選,但是他是舅舅的門生……”說到這裡赫連宮欲言又止。

“無妨。”皇帝擺手道,“林墨此人確實有過人之處,這與他是誰的門生無關,不必介懷。”

聽聞皇帝之言,赫連宮鬆了一口氣:“全憑父皇定奪,兒臣還是那句話,一切以父皇為尊,對於結果不敢有半句置喙。”

其餘四王子也陷入沉思,林墨此人撇開他與大王子赫連宮的關係,確實也是合適人選,而且為官做人處事沒有什麼可以指摘的點。若是赫連宮單獨推薦此人還可以發難,但今日這番推薦,滴水不漏,高!

皇帝看了一眼沉默的眾王子,將目光移向赫連商:“商兒,你呢?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說起赫連商,他可謂王子當中出身最卑微的一個,他的生母是一個宮女,偶然被皇帝酒後寵幸才有了他,皇帝事後捏著鼻子將其母納為妃子,對他們母女一直都是不鹹不淡。母親背後沒有勢力,皇帝又談不上寵愛,即使是王子,也是個不招人待見的王子,他自幼也是嚐盡了世態炎涼。好在他發奮圖強,文武諸般皆很優異,朝廷誰都不願乾的賑災苦差事他做的漂漂亮亮,百般艱難的邊境兵亂他也能圓滿完成鎮壓,加之給人的印象溫文爾雅,談吐得體,為人謙遜仁厚,硬是靠著自已的一已之力,在皇帝和朝廷中掙得了一份尊重,但皇帝對其仍然沒有過多的寵愛,因此他在朝中也就沒多少勢力,就一個大司罰以及一些品階不高的官員,是投靠他的軍方人員,雖有軍事才華,但軍隊皇帝不容許他有絲毫染指,唯一兵權就是手下狻猊衛,且此衛在諸位王子所統轄的各衛中,實力也是最弱的。

赫連商是真的想要這個大司官的位置,也斟酌了兩個不錯的人選,但是赫連宮把調子起的太高了,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自已的人選跟以上三人比起來,雖也不錯,但有些差距,另外自已若強推自已人,必定招致皇帝的反感。此刻赫連商內心已經恨死這個大哥了。

恨歸恨,赫連商臉上還是儒雅一笑,恭謹道:“回稟父皇,在兒臣看來,大哥推薦的人都是上上之選,資歷、德行、官聲俱佳,各有優點。尤其大司律南宮問,他若為大司官,定能更好的貫徹父皇選官用人的英明決策,有利於帝國大局。兒臣贊同大哥的意見,無其他人選推薦,一切全憑父皇定奪。”

赫連商這番話也是綿裡藏針,見招拆招,滴水不漏。點一下南宮問這已經是他目前最好的選擇了。

“紫兒你呢。”皇帝看向赫連紫。

赫連紫與赫連宇一母同胞,他們的母親是現任西昭國女帝雨師薇的妹妹雨師蔓,所以論起來西昭公主雨師暄是他們的表妹,西昭國以女性為尊,歷來帝王皆為女子,雨師蔓嫁給赫連威也是存在政治成分,但其美貌和與烽嵐帝國女子性格的差異也深深吸引皇帝,加之其身後西昭國,亦是成為皇帝寵妃。

赫連紫從小就受其母親影響,養成了一副要強的男兒性格,論起朝堂勢力,中大丞宇文莊是其與赫連宇的老師,感情深厚,大司正(管理皇家事物,審理皇室宗親案件)是由皇帝的堂弟,赫連絕王爺兼任的,赫連絕一生只娶了一個女子,也是西昭國皇室,雨師蔓的表妹,赫連絕是赫連紫和赫連宇的表姨父,從小對兩姐弟感情深厚,其本人又對皇帝登基有大功,且為人低調,不過分貪戀權力,因此深得皇帝看重,在皇帝面前相當有份量。就連小時候赫連紫鬧事都是赫連絕幫著擺平。

加上烽嵐帝國曆史上也出過兩位女帝,赫連紫對帝位的心思絲毫不輸於她兄弟,如果他弟弟赫連宇也支援她的話,那麼她完全可以和赫連琺平起平坐。

赫連紫早已想好說辭,立即回道:“父皇,大司官這個職位,本來兒臣是考慮手足之情,想建議父皇採納四弟推薦的人選,但如今……全憑父皇做主,兒臣只求一家人和睦,父皇龍體安康,長命百歲,別無他求。”

“好啊!紫兒長大了,你能有此番度量,朕很開心。那個不成器的逆子……休要再提了。”皇帝很開心,也很失落。

“琺兒你呢!”皇帝看向赫連琺的目光充滿慈愛,許是又想起了皇后,愛屋及烏。這個兒子從小到大就沒向他提過什麼要求,性子淡泊,但越是如此,皇帝越覺得虧欠於他。皇帝內心隱隱希望他能提出一個人選,一個不屬於皇后家族勢力且忠於赫連琺的人選。

赫連琺恭敬的答道:“父皇,孩兒無推薦人選,全憑父皇定奪。”說完端坐不語,彷彿一切與他無關。

簡單直接明瞭,連皇帝都暗自傷神嘆息,只得接著問赫連宇:“宇兒,你呢!”

赫連宇,除了擁有赫連紫擁有的一些共同勢力外,還有老丈人大司農,軍隊中有不少中層將領是原風師下屬,手握玄風黑甲衛,其實力可與老大赫連宮差不離,程監正告訴他,目前這個位置是最好的,再進一步可能連他親姐姐都要反目成仇。所以只要限制對方不增長勢力,就是自已增長勢力。因此這個位置只要老四不再得到,就夠了,如今老四退出了,這個位置老五又沒有想要的意思,老大話雖漂亮,但估摸著可能性不高,自已沒必要再說什麼,再說老大那還欠著筆人情債了。

“父皇英明,兒臣並沒有合適人選推薦,但聽聞大哥之言,兒臣認為句句在理,全憑父皇乾剛獨斷。”

“嗯,很好,你們都長大成熟了。既然你們都叫朕定奪,那麼此職位就由南宮問接手,林墨升任大司律,副司罰一職由商兒另行推薦一個人選。”

“父皇英明!”五人異口同聲。

這個決斷老大赫連宮獲益了一些,這是皇帝與他的交易,畢竟他的提議維護了老邁皇帝的權威,人老了,但是越老越不喜歡有人挑戰他的權威,所以赫連宮的提議皇帝是滿意的。赫連宮獲益又不是太多,大司律影響力畢竟有限,沒有打破五位王子間的平衡,老二赫連商賬面實力最低,但他也明言維護皇帝權威,因此給一個副司罰,也算是賺了,也不會引起其他四個王子的牴觸。

對於所有五位王子來講,老四赫連角的出局都算是賺了。所以這次父子間的博弈圓滿收場。

另一邊,風師望著天上暖陽,緩緩的回到自已府內的聽風亭閣,顧名思義,就是一個日常房間一樣的亭子,無牆無門,亭閣中,一張床榻,一襲薄被,一張桌子,一個酒杯,一壺酒,一把摺扇,沒有更多了。

可今日,亭閣中卻坐著一個熟悉身影,一襲寬大制式術師白衫,烏黑長髮束之高冠,正坐在桌子前一手託著下巴,一手拿著風師的摺扇搖晃,甜美的側顏配上嘟起的嘴,勾勒出少女情懷。

風師自顧自的走近庭閣,輕輕跪坐在少女桌子前另一端。

突然面前多了一個人,少女這才回過神來,只幽幽道:“你回來了。”

“你又不是她,穿她的衣服做什麼?”風師淡淡道。

“你也說了我不是她,這博士術師衣服她穿得,我便穿不得?我便不能是博士術師?這衣服上可有寫她名字?我便見不得人?我便只配黑衣罩面,活在她的陰影裡?”少女面色瞬間變得冷冽,一連串的反問帶著怨怒。

此人正是幾番與風師接觸的那黑衣女子,似乎擁有空間閃爍的能力。

面對少女的質問,風師久久不語,良久才擠出三個字:“知道了。”

雖然只有三個字,少女怨氣卻消減許多,但還繼續追問:“還有,你是怎麼一眼認出我的?”

“你就是你,為何不能一眼認出?”風師面上帶著一絲疑惑反問少女。

“是嗎?”少女臉上瞬間由陰轉晴,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風師懶得再回答這無聊的問題,轉頭看向亭閣外。

“草木芊芊,雲淡風輕,日暖花好。這裡景色真是美。”明明訴說著美好,可是少女的語氣卻很失落。

“你來做什麼?”風師輕描淡寫,一問打斷了少女短暫的憂鬱。

“那裡太多算計太沉悶太壓抑了,我找個藉口出來打探訊息,透透氣,又不知道去哪裡?走著走著就來這裡了。我每次來你都會馬上出現,防賊一樣防著我,你是怕我窺探你的訊息嗎?還是怕我來殺了她?”少女苦笑。

“這裡好像是我的居所……”風師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你說的好像我很稀罕來似的,我這就走行了吧!”少女氣呼呼的起身準備離去,眼角卻偷偷打量著風師。

“不送。”風師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頭也不抬。

少女見此,一咬牙,一跺腳,原地消失離去。

放下酒杯,風師看著只剩自已的亭閣,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原來是扇子被少女順走了。

六王府內,津瑤正陪著凌莎散步,赫連宇和兩位王妃對待自已的部下還是比較寬厚的,她們兩個一個負責治病,一個負責占卜,平日裡除非主子召見都很閒,除了王府後院和青羽殿不能隨便進出,其他地方隨處可逛。

路過演武臺時,津瑤和凌莎看呆了:克典史正騎在李典御身上揮拳毆打李典御,那李典御雖然倒地,氣勢倒也不弱,雙腳掙扎亂蹬,雙手拼命撕扯克典史的雙手。兩人身上都掛了彩,克典史身上有被火燒過的痕跡,幾縷髮尾都焦黃了,身上更是焦黑隨處可見,李典御臉腫得跟豬頭一樣,身上四處掛著冰渣子。

“你這頭肥豬,混賬,敢燒我的頭髮,不可饒恕,我要殺了你……”克典史拳拳到肉。

“嗚……”李典御口齒不清,“你這個臭婆娘,你打壞了老子英俊的臉,我和你勢不兩立。”一邊說著一邊雙手不斷招架。

“好!”周邊不少兵士家丁拍手叫好。

“快走,千萬別和人說我們和那個胖子很熟!”凌莎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本想傷愈出來散心,怎料瞧見李典御丟人現眼的一幕。

“可是李典御他……”津瑤一邊走一邊不時回頭看著臺上處於下風的李典御。

“死不了!快走,還嫌不夠丟人嗎?”凌莎加快了腳步。

另一邊,這幾日帝國都城出了一堆事,戒嚴的風剛過,街上有些空蕩,少女從風師府出來後在街上漫無目的閒逛著,沿路買了一包糖果,找了一處石墩,一邊吃著。

正安靜的吃著糖果,突然凌珠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已,原來不遠處一個六七歲年紀,長相令人愛憐的小女孩正站在那邊眼巴巴的看著自已,這個小女孩渾身髒兮兮的,衣服也破破爛爛,有些面黃肌瘦。

凌珠見狀,拿著糖果緩緩的走了過去,將那包糖果遞到小女孩面前,微笑著輕聲說到:“吃吧。”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了凌珠一眼,最終在凌珠溫暖的笑容和眼神鼓勵下,拿了一顆糖果塞進嘴裡。

“好吃嗎?”凌珠輕聲問道。

小女孩連忙點頭:“好甜,謝謝姐姐。”同時小女孩神色緊張的轉頭看著啥,不遠處一個滿臉橫肉的男子停止了與人的交談,正向著小女孩走來。

“姐姐……”小女孩神色變得恐懼和慌張,正欲說什麼,卻被那男子一把拉住。

只見那男子笑呵呵的對著凌珠說道:“這位大人,小孩子不懂事,給您添麻煩了。”

說完不由分說的拉著小女孩走了。

少女就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期間小女孩還有回過頭來看她一眼,少女一時間變得恍惚,想起了很多事情,那種眼神應該是哀求和絕望。

良久,少女回過神來,身形憑空消失於原地。

入夜,一個幽暗的靜室內,正在發生一場爭吵。

一個獨臂人對著一個少女呵斥道:“別多生事端,你最好搞清楚我們的目的。”

少女委屈道:“我知道你受傷初愈,但是你變了。”

良久的沉默,或許是覺得自已語氣重了,獨臂人嘆了一口氣道:“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何嘗不想仗劍天涯,平盡時間不平之事。但我們本身都是身不由已的人。我們已經失去了阿力,我現在傷也才剛好一些,應當把精力放在我們的目標上,個人之力,終究難以企及天下太平。更何況……這本就是一場如夢般的遊戲罷了。”

那一夜,少女回到自已房間後,躺著卻難以入睡,情緒久久難以平復,想起了過往,想起了那小女孩最後的眼神。她感覺到了無力和無助感。根據她的跟蹤調查,這事情的背後之事情令她顫抖與憤怒,但這事情背後的勢力,遠遠超出了她能對付的能力。她此刻忘記了自已的天使身份,忘記了自已所處的這場殘酷的行動。只恨自已那種真實存在的無力感。

翌日下午,風師府上,李典御和風師正坐在院子裡的石桌上飲酒。看著李典御那腫成豬頭的樣子,風師有些無語。

“連你都覺得我沒用嗎?”李典御看著風師的表情,氣呼呼的灌了杯酒,被克瑞斯揍了一頓,他有些無力感,若不是同效忠於一個主子,胖子擔心自已被活活打死。

“並沒有。”風師搖頭。

“那臭婆娘也傷的不輕,她也沒討到好。”李典御自我安慰道。

“嗯。”風師心不在焉的回答著。

“你這是不相信我麼,你可以自已去看看。”李典御的自尊心膨脹了。

“並沒有。”

“你發誓!”

“……”

突然,一物飛來,嚇了李典御一跳,風師瞬間反應,雙手將其夾在手中。

仔細一看,原來是一隻千紙鶴,風師瞥了一眼院子外,搖了搖頭,拆開了千紙鶴,上面娟秀的筆跡躍然紙上。

李典御看清來物,猥瑣笑道:“不愧是淙風師,是情書嗎?來,讓我也看看,我以人格保證不說出去。嘿嘿!”

風師隨意的瞥了一眼,遞給了李典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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