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主子
酉時三刻，柳湖的岸邊聚集了掛著明晃燈籠的花船，有的傳出錦瑟琴聲，有的傳出嬉鬧笑聲，中間還夾雜著老鴇迎客的輕佻之語，明亮的燈火映在水面透著柳湖上的歌舞繁華。
有幾艘船已經開始駛離岸邊，往湖中央去，宋盈今日著了一身青藍的束腰男袍，玉冠束髮，腰間仍束著軟劍腰封，坐在岸邊一個不起眼的小茶舍裡觀察著岸邊的動靜。
一支稍大且豪華的船映入她的眼簾，後面還停著一支精緻的小船，兩艘船的船頭船尾還有岸上都站了守衛，那粗壯的樣子一看就是練家子，而船尾那兩個看守的人中，有一個不同，絡腮鬍子，鼻樑上有個刀疤，身材跟那些粗壯之人比起來有些略顯消瘦，粗布麻衣，頭髮胡亂用根繩子束著，但看著卻十分精幹，宋盈仔細觀察著那人的面容，總覺得有些眼熟，抿茶一頓，再瞥一眼，搖頭輕笑。
一陣糟亂的奉承之語響起，馮釗那油膩的樣子出現在岸邊，搖頭晃腦的上了那艘豪華大船。
寬大奢華的船艙內舞姬輕飄而入，上座的油膩男子左擁右抱，動作輕佻，淫邪哼笑，下座兩側兩名男子同樣左擁右抱，迎合著上座油膩男子的張揚。
“看來今日的貨又是一批上乘的，只要公子出手必然都是精品貨色啊，哈哈哈。”，左側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堆笑恭維著。
“京城從來不出殘次品，等裝完了貨，先讓爾等品鑑，啊哈哈。”，笑聲輕鬆自然，彷彿只是在說一件正經的貨品交易。
“那我們先謝過公子，跟著公子我們也是享受到了這人間無邊的富貴啊，日後我等定以公子馬首是瞻。”，右側男子奉承道。
“二位過譽了，待日後主子成事，那才是我們真正富貴的時候，屆時爾等都是有功之臣。”，油膩的馮釗一副大言不慚。
“我等定不負主子所望，還望公子到時在主子面前為我們美言幾句。”
“好說。”，三人舉杯大笑。
一名白麵小廝，個頭不高身材清瘦將馮釗請了出去，馮釗跟著那清瘦小廝，恭敬進了後面的精緻小船，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便出來了，又吩咐大船上的老鴇送了一名嬌豔女子過來，自已親自送了進去就退了出來，站在豪華大船的船尾行禮恭送那小船駛離岸邊，不一會傳出嬉鬧輕笑，接著就是船身的晃動帶起水面的碧波盪漾。
馮釗咧嘴一笑回了豪華船艙，夜色漸濃，花船依然歌舞昇平，有幾個衣著簡單的女子，三個一組被分批帶上了大船，宋盈數了數總共有12個。
被帶上船的女子沒有被直接送進奢華的船艙，而是從艙門的隔間的地板上，開啟著的一個開口上下到了底部船艙。
裡面堆著雜物，靠邊空出來的一個地方鋪著幾條破舊的棉被，有坐過的痕跡，看來這是特意留出來的一個地方，作用不言而喻。
帶她們進來的兩個五大三粗的男子，揭開搭在她們綁著雙手上的蓋巾，搓吧搓吧塞進了姑娘們的嘴裡，“都坐過去，給我老實點。”，凶神惡煞的喊了兩句出了底部船艙。
聽得那蓋板合上，一眼神平靜，身形稍高挑點的姑娘，朝旁邊女子使了個眼色，對著那女子側了身的肩膀蹭了一下，堵著嘴巴的棉布掉了出來，只見那姑娘一個跳躍雙臂翻轉著到了身前，用嘴咬開了手上綁著的繩子。
鬆一口氣，利落轉身，對著一幫被塞著口的姑娘們說，“我將你們的麵筋拿下，手上繩子揭開，按照昨日我們在那莊子上說好的，一會兒你們聽我口令，見機行事，能不能回去見自已家人就看今晚了，逃不脫我們一輩子都要困在那窯子裡了，明白我的話就點點頭。”
一群姑娘點頭如搗蒜，互相配合著解了自已身上的束縛，圍在一起，頂上傳出一陣陣輕佻狂笑，夾雜著凌亂的腳步，姑娘們抱著身子打出一個冷顫。
那冷靜的利落姑娘再次出聲，“這是在柳湖，我們已上船，約麼半盞茶的功夫這船就會開始駛離岸邊，那時船上的工人都會幫忙拋錨，張望周圍情況，顧不上我們，我便藉此頂開那樓板，我們結伴上到甲板，跳進水裡，會水的拉著不會水的，我們大喊救命，屆時岸上就會有人來救我們，大家都聽明白了嗎。”
“嗯嗯，聽明白了。”，姑娘們一個個來了精神，聚精會神的聽著，畢竟她們都不想進那虎狼之地。
約麼不到半盞茶的功夫，船身開始慢慢移動，上面船艙裡的笑聲越來越大。
姑娘們一個個站起來準備行動，只見船尾部分出現一個小洞，汩汩水流開始往底層船艙湧入，那冷靜的利落姑娘，見此便覺是個機會，示意其他姑娘們稍安勿躁，挨著坐在原來的地方，嘴裡塞上棉巾，她則也口含棉巾雙手虛綁著往樓梯洞口上去，使勁敲了敲樓板，聲音之大引來了船上的船工。
船工下倉，那姑娘唔唔直喊，扭頭朝他示意看那漏水的洞口，那船工上前檢視，利落姑娘趁機扭斷了那船工的脖子，心想著，本姑娘這身功夫可是羽鴻山莊親傳，任憑你多強壯，擰斷你的脖子小意思。
“呸”，吐掉口中棉巾拍拍手，拉著一眾姑娘們上了樓梯。
船已駛入湖心，船艙外伸手不見五指，船尾兩個把守的守衛來回晃悠著，那臉帶刀疤絡腮鬍子的消瘦男子，遞給同伴一個酒壺，“今日的這批貨色看著比利州的好啊。”
那同伴冷瞥一眼覺得他沒見識，“那是，能讓馮公子看上眼的是她們的福氣。”
“嗯，也是，老哥你看那水裡是什麼？”，絡腮鬍子一指，那同伴眯眼伸頭去看，絡腮鬍子從背後一刀將同伴解決，扔進水裡，揭了絡腮鬍子和刀疤帶上面巾隱入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