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見顧檸與陳浩然並肩離去時,何青嶼突然發瘋似地衝向那兩人,卻在快要到達顧檸面前時忽的放慢腳步。

“別嚇到她”何青嶼緊繃著臉在心底不停地提醒自已。

顧檸正心不在焉地聽著陳浩然講話時,手腕猝不及防地被人給抓住。她疑惑地轉頭,只見何青嶼隱忍剋制地望著自已。

“我們談談。”顧檸聽見他說。

“顧檸。”一旁的陳浩然聽到這後有些擔憂地看向顧檸,因為他聽說何青嶼的風評不是很好。

顧檸想起這些日子自已的反常,以及那天晚上有些無疾而終的談話,點點頭答應了何青嶼的邀請。

“我不會有事的。”跟著何青嶼離開時,顧檸微笑著讓陳浩然放心。

“那好吧。”畢竟是顧檸自已的事,陳浩然一個外人也不好怎麼插手。

何青嶼冷眼旁觀著兩人的互動,暗自咬緊了牙關。

“走吧。”顧檸和陳浩然道別後,語調有些冷淡地示意何青嶼。隨即率先抬起腳步,走到了一處很少人經過的地方。

何青嶼沉默地跟在後頭。

“你要說什麼?”顧檸掀起眼皮,注視著面前的何青嶼。

何青嶼聽見顧檸的問話後,條件反射似地張了張嘴,半晌後又沉默地閉上了嘴。是啊?他能顧檸說什麼呢?說自已看見她和別的男生待在一起受不了,還是說自已好像還喜歡她。這話說出來何青嶼自已都覺得可笑。

顧檸將何青嶼的行為都盡收眼底。幾分鐘後,她再次出聲:“如果你沒話說的話,那我來說吧。”

“何青嶼,你還記得當初為什麼喜歡我嗎?”

何青嶼聽見這話後的瞬間,腦海裡就浮現出當初和顧檸一起坐過山車時對方那個帶著些狡黠和滿是笑意的笑容。

顧檸見何青嶼沒有回答又問道:“那你覺得自已現在還喜歡我嗎?”這次沒等何青嶼回答,顧檸就搶先又一次提出問題:“如果你覺得自已還喜歡的話,那為什麼還去追求別人。”

何青嶼還是默不作聲地盯著顧檸。他無法為自已開脫,因為這是個不爭的事實。他犯了錯,即使他清楚自已從未變過心。

顧檸見他並未回話,下一秒,不大卻有力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何青嶼,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根本不懂什麼是喜歡。”她眼神銳利地盯著何青嶼,彷彿要直直地望進他的內心深處。

“不。”這一次何青嶼終於出聲了,“不是這樣的。”他有些恍惚地搖晃著自已的腦袋。

“我喜歡你,顧檸。”

看不見你的時候,我會想你;和你待在一起的時候,我會很開心;看見你和別的男人走得很近,我會吃醋;看見你好,我也會為你驕傲…

“不,何青嶼,你錯了。”顧檸很快反駁了何青嶼的觀點,“你根本就不瞭解我。”

她微微斂起眼簾,低語道:“你或許對我有動心,或許對我有好感,但那都是再平常不過和轉瞬即逝的事情,不是喜歡。”這再平常不過了,再給他們一點時間,很快就可以忘記。顧檸在心底重複著,彷彿也想要將自已說服。

何青嶼看著顧檸差點要被她說服,可立刻又反應過來,否定顧檸道:“你憑什麼認為自已就懂什麼是喜歡呢?”

這下換顧檸愣住了,但也只是一瞬,她很快又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已手中:“那你說,什麼才是真正的喜歡。你怎麼證明自已是喜歡我而不是其他。”

“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精準地說出‘喜歡’二字的定義嗎?喜歡一個人就一定要有理由嗎?喜歡一個人就一定只能有一種表現而不能有各種各樣式的嗎?”

面對何青嶼一頓輸出,顧檸很冷靜地問了一句話。她說“那麼何青嶼,在你喜歡我的同時,你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嗎?”

何青嶼望著顧檸那張平靜如水的臉龐,一下子頓住了。良久後,他才又開口:“為什麼要想這麼遙遠的事情呢?享受當下不好嗎?”

“所以你喜歡一個人是不會想要和她一直的在一起是嗎?”顧檸再一次反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的喜歡能夠持續多長時間呢?一天?兩天?一個星期?一個月?還是一年?”

說到這,顧檸睨了眼何青嶼,沒忍住嗤笑了下。“如此廉價的感情,為什麼還要開始?”說實話,從之前關於成績的態度到如今的談話,顧檸看不到何青嶼有一絲一毫為兩人的未來努力的心思,有的只是幼稚和一時興起。歸根到底,這也是她堅持要說結束最重要的理由。

看著顧檸那與先前不同,略帶上些薄怒的臉龐,何青嶼有些不知所措。他沒想到自已好不容易想出來反駁顧檸,想讓她不再質疑自已對她的喜歡的理由,會讓她有這麼大的反應。

顧檸抬頭看,盯著何青嶼那雙有些呆愣的眼神,一時怒火更盛。

“何青嶼,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毫無預兆地說要結束很不可理喻,是不是覺得錯都在我?可你有沒有想過自已身上的缺點,和我們之間存在的問題。你瞭解我多少?你知道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嗎?你知道我有過什麼經歷嗎?你和我深入地談過價值觀或是其他理念問題嗎?你統統都不瞭解,卻只是急切地想要和我確定關係。”顧檸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說完也沒再理會何青嶼是什麼反應,直接轉身離開了。

而何青嶼似乎還沒顧檸剛才那段話中回過神來,低著頭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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