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嶼每次去到學校都忍不住去關注顧檸的一舉一動,可對方明顯刻意與他避開了一切聯絡。

“真以為我非你不可嗎?”何青嶼盯著顧檸挺直的背影有些惡狠狠地低聲吐槽道。

他彷彿賭氣般地去追求起隔壁班的陸苑來。但對方似乎對自已不再感冒。何青嶼想要像最開始追求顧檸那樣黏著對方,可他卻疲憊地發現自已根本提不起興趣,也無法像對顧檸那樣去對待另外一個女生。更甚者,他看見陸苑和其他男生打情罵俏時,一點嫉妒和吃醋的情緒都沒有。可明明他看一眼顧檸跟其他男生走在一起就嫉妒地要發狂。

在顧檸說結束後的第十五天,運動會開幕了。

她體育細胞一般,在班長懇切的請求下報了個女子八百米的專案。

運動會的第一天,陽光明媚,但終究是入了秋季,迎面拂來陣陣帶著涼意的風。

顧檸想著今天要跑步就在毛衣下套了件短袖,等到快要上場的時候,顧檸才去廁所將毛衣脫下。

“加油!”班長黃莉麗微笑著對顧檸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還有蘇慧、陳浩然、王昊嘉等等其他同學也紛紛在顧檸上場前來鼓勵她,讓她別緊張。對此顧檸全都回友善的微笑。她狀似不經意地往四周瞟了一眼,但並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只一瞬,顧檸微微蹙起了眉,像是對自已下意識的舉動感到不滿。不過很快她就收拾好了心情將心思放到比賽上。

而在顧檸做好熱身準備,擺好姿勢聽裁判口令的那一瞬間,她沒有注意到跑道邊緣處有個人正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在顧檸說結束後的第十五天,何青嶼想要主動低頭的慾望越來越強烈,甚至要按捺不住。他想到這兩個星期以來自已那些刪刪減減、卻一直沒有勇氣發出的簡訊,脾氣一時又上來了。

“還說做朋友,又tm騙人!”何青嶼目光牢牢地鎖定在那個不快不慢的身影上,有些氣憤地自言自語道。

他套著衛衣帽子,藏匿在人群中,跟著顧檸的身影在操場中央來回穿梭。

顧檸在八百米的最後一段距離時,感覺到自已已經有些吃力了。剛才跑圈的時候還是有點被帶跑了節奏,超出了她平時的速度。她努力放空自已的腦袋,調整自已的呼吸,抬腿。

到達終點的那一刻,顧檸勉強站穩了腳步,微微攙扶著班長的手臂,接過她送來的葡萄糖水,仰頭飲下。卻在扭頭的那瞬間對上了不遠處的一雙視線。對方似是沒想到會被她發現,匆匆撇開視線,腳步凌亂地離開了。

下午三點多鐘,顧檸正在班裡的大本營坐著,寫加油稿,完成班長給自已設定的KPI。幾分鐘後,班長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緊接著就拿起一次性紙杯倒起了葡萄糖水。

一杯、兩杯、三杯、四杯。

黃莉麗倒完後,又拿起兩杯放在顧檸面前。“顧檸,你先別寫了,等下我們班男生跑4×100,你先跟我去送一下水。”

顧檸沒動,她瞥了眼棚外高高掛起的太陽,然後看向班長有些疑惑說道:“就我們兩個人嗎?”雖然這個季節的陽光已經不再像剛入學那陣子似的要將地面上的所有烤焦,但畢竟是午後的太陽,也還是挺曬人的。

班長冷不防聽見顧檸的問話,一下子變得有些窘迫起來,“呃,不好意思顧檸,我找不到班上其他的人了,然後剩下的班委又還有其他專案的成員要照顧。”她有些抱歉地看向顧檸。

顧檸想起自已班上的不堪入目的凝聚力,又瞟了眼黃莉麗滿頭密密麻麻的汗珠,朝她露出了一個友好的微笑:“沒事,我就隨便問一下。”她拿起面前的那兩杯葡萄糖水起身。

“走吧,班長。”顧檸示意黃莉麗帶路。

“嗯嗯。”黃莉麗有些感激地回望著顧檸。

“我們班這次男子4×100都有誰啊?”顧檸微微側頭,隨口問道。

“噢,第一棒是張建,第二棒是黃書毅,第三棒是陳浩然,第四棒是何青嶼。”黃莉麗詳細地回答了顧檸的問題,“對了顧檸,那你等下給誰送啊?我們倆交替著來,這樣比較高效。”

“我去第一棒跟第三棒吧。”黃莉麗話音剛落下,顧檸的聲音就立刻響起。

“好。”聽見顧檸的回答後,黃莉麗點頭,心下了然。她作為班長自然很關注班裡每位同學,所以也注意到了顧檸與何青嶼有段時間走的比較近,以及最近一兩個星期的避而不見。

4×100米專案向來是運動會上很有看點的一項,但對於高二九班的人來說歡呼只是其他班的,他們班主打一個重在參與。

果不其然,從第一棒到第三棒九班在他們一起比賽的那一小組中一直都是最後一名,直到最後一名何青嶼上場時,形勢好像才出現了一絲轉變。

何青嶼在看見交接棒傳到陳浩然手上時,立刻就回頭,繃緊神經,準備好起跑的姿勢,表情冷峻地盯著前方。當手下“嗙”的一下傳來交接棒觸感時,他條件反射似地收緊手,毫不猶豫地躥出去,像支離弦的箭。

他全身的肌肉剎那間全都繃緊。何青嶼使出了全身的勁往終點處跑去。

“何青嶼加油,何青嶼加油!”跑道一側黃莉麗一邊舉著手裡那杯葡萄糖水,一邊激動地吶喊。喊了幾聲後,她緊抿著嘴唇,死死地盯著何青嶼與第三名越來越接近的距離。

在最後幾秒時,何青嶼成功反超第三名,沒有成為墊底。周圍圍觀的群眾似乎也被這一逆襲燃到了,紛紛鼓掌驚呼起來。

黃莉麗按捺住興奮的心情,一手護住手裡的葡萄糖水,一邊大喊“讓讓,讓一下。”過了一會兒,終於成功地擠到何青嶼面前。

“何青嶼,辛苦了,喝杯水。”黃莉麗有些狗腿地把手中的水遞給何青嶼。

何青嶼隨手接了過來,然後仰頭一飲而光。他冷著一張臉,不停地往四周環顧。幾秒後,在不遠處看見了陳浩然與他身邊的顧檸。何青嶼視線鎖定在兩人身上,而後下移,看見陳浩然手中拿著的那個紙杯,咬肌頓時鼓起。他手下一緊,手中脆弱的紙杯瞬間被他捏成一團廢紙。

一旁的黃莉麗本來還想說些恭喜的話,看見何青嶼面色鐵青地蹂躪手中的紙杯後,很識趣地閉上了嘴,默默地遠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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