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好照片後,顧檸就說自已要離開了。何青嶼本想著兩人一起吃飯,顧檸卻告訴他她請假了,打算回家過生日,晚上不來上晚自習了。

何青嶼雖有些失落,卻也只好和顧檸道別。

顧檸跟著顧父顧母來到酒店後,見到桌上除了幾個稍微面熟的伯父伯母外,也有幾個生面孔。但由於顧父本著自已律師身份喜歡廣泛結交好友的原因,顧檸早已習慣這種場面。她很自如地跟著顧父一一和各位長輩打著招呼。

坐下後,顧父又讓顧檸倒杯飲料,敬一下各位長輩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她的生日。顧檸也很順從地舉起杯子,大方地向面前的伯伯伯母道謝。

做完這些後,顧檸就乖乖巧巧地坐在位置上安安靜靜地吃起飯菜來,偶爾抬頭注視著顧父或者其他伯伯們侃侃而談,聽及有趣的地方也捂著嘴淺淺地笑起來。

吃了差不多後,訂製好的蛋糕也送到了。顧父顧母開始招呼著大家給顧檸過生日。顧母將蛋糕盒開啟,顧檸看見上面裱著顯眼的“小仙女,生日快樂”幾個大字時還是沒忍住彎了眉眼。

“還喜歡嗎?”顧母看向顧檸,詢問道。每次生日顧檸都說讓她一手包辦,自已沒什麼特別的要求,於是她就按店員推薦的選了這樣一個蛋糕款式。

“嗯,喜歡。”顧檸微笑著回視顧母。顧母也充滿愛意地摸了摸顧檸的頭。

在顧父把蠟燭點滿後,一個伯母去到開關旁邊關上了開關,讓顧檸閉眼許願。

於是顧檸雙手合十,在滿屋子縈繞的參差不齊的生日歌中,雙目合十,許下了自已十七歲的生日願望。她的願望很樸素,也很始終如一:希望自已和家人能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幾秒過後,顧檸睜開眼,吹滅了蠟燭。耀眼的燈光也隨之亮起。

“這麼快?”旁邊一個伯父有些驚訝地出聲道。顧檸點點頭,報以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吃了一會兒蛋糕後,大家一起照了張相,然後就一起離開了酒店。

“小檸,你看看這張照片怎麼樣?”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顧母傳送了一張照片給顧檸,讓她看下微信。

顧檸低頭開啟手機,是一張她正在閉眼許願的照片,暖黃的燭火斑駁地打在她的臉上,把她映得很溫柔很溫柔。

“挺好的。”顧檸看完後說。

“那就選這張發朋友圈了啊?”顧母說完就在手機上拾掇起來。

“祝我家檸檸寶貝十七歲生日快樂,天天開心!【愛心愛心愛心】”

顧檸點開朋友圈看到顧母的文案後,雖然有準備但還是被肉麻到了一下。不過在被肉麻到的同時,顧檸的心裡也暖滋滋的,洋溢著滿滿的幸福感。她一直都知道媽媽對自已毫不掩飾的愛,也因此很愛自已。

回到家後,顧檸洗漱完就回到房間開始整理起今天收到的禮物。她把禮物一件一件得擺放好,標註上相對應送物人的名字,好在今後在別人生日那天同樣回贈給對方禮物。

收拾到最後,在看見那個皇冠時,顧檸的心又微微地觸動了下。她抬手拿起那個皇冠反覆地撫摸著,幾分鐘後,顧檸將皇冠輕輕地放進一個很大的箱子裡,與爸爸媽媽給她的那些小件的禮物一起。

做完這些後,顧檸重新收拾好心情,將生日時的輕鬆和喜悅都放在一邊,從書包裡拿出了一本練習冊放在書桌上,開始投入知識的海洋。

快要半期考了,學習不能夠落下。

之後幾天顧檸跟何青嶼的相處基本恢復到了兩人吵架之前的相處狀態。一起放學,或者偶爾一起去食堂吃飯。

一日晚自習結束,顧檸看了眼一直沒什麼頭緒的數學壓軸題,索性就將卷子放進了抽屜裡,起身背上書包。何青嶼已經早早地等候在教室後門了。

兩人並肩走了一會兒後,顧檸突然對剛才那道數學題來了點靈感。她開始邊走路邊思考起來,可何青嶼的詢問卻打斷了顧檸的思路。

“顧檸,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短了吧,你現在考慮好了嗎?”何青嶼搓著手,目光鑿鑿地盯著顧檸。

“嗯?什麼?”顧檸輕輕眨了下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你現在可以接受我了嗎?當你的男朋友?”何青嶼有些扭捏地說完這句話後,耳朵“噌”一下就紅了。但夜晚的路上的燈光有些昏暗,無人發現。何青嶼其實也有考慮到自已會不會太過於心急了些,但剛才看到路上成雙成對的小情侶卿卿我我地從自已身邊經過時,他腦子一熱就把要個名分的話脫口而出了。

但顧檸在聽清何青嶼的話後,眼神卻一下子冷淡了不少,似是不理解。還有一個星期就要半期考了,何青嶼竟然在這裡問自已要不要談戀愛?況且兩人才剛和好不久。不過她沒有將這番話說出口,只是淡淡地回絕了何青嶼,告訴她自已是個慢熱的人。

“沒事沒事,我就是隨口一問。”何青嶼聽見顧檸的回答後急忙擺手向顧檸示意不要將自已的話放在心上,同時也在心裡懊惱太操之過急了,應該好好準備一下再向顧檸正式確定關係的。

兩人一番對話下來,顧檸靈感乍現的思路也忘卻了大半。

過了一會兒,何青嶼又開口了,他問顧檸週末有沒有時間,出來玩。

聽到這後,顧檸終於沒有忍住,她有些疑惑地問何青嶼知不知道下週就要半期考了,而且這次半期考還是全區統考。

“我知道啊,但這有什麼影響嗎?”何青嶼似乎對顧檸的問話也很不理解。自上次家長會後他就徹底放棄了自已的學業,反正他也沒人管,學來也沒人看。

顧檸見何青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頓時就無話可說了。“沒事。”

何青嶼見狀又反應過來:“顧檸,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不務正業,心思都沒放在學習上?”他有些小心地觀察著顧檸的眼色。

“沒有。”但顧檸很快搖了搖頭,“你的事情你自已把握,我不會要求你做出什麼改變。”顧檸不是個喜歡將自已的思想強加於別人身上的人,畢竟如果對方沒有覺悟的話,別人勸再多都沒有用。況且自已已經失敗過一次了,不會再犯這種低階的錯誤了。

她垂下了眼瞼,路燈打在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倒映在顧檸的眼睛下方,像兩把小小的扇子將她的神色遮擋地嚴嚴實實,使人看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而旁邊的何青嶼在聽到顧檸說不會管他的時候,眼神卻一下子黯淡下來。他以為他會挺開心的,沒人束縛,但事實上他並沒有自已想象中的開心,相反地,有種說不出的感受,酸酸澀澀的。

夜晚的路燈高高地打在兩人的身上,街道旁影影綽綽的兩個影子,一長一短的,緊緊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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