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這間書房,眼前呈現出一幅令人瞠目結舌的亂象。書桌上堆積如山的書籍和卷冊毫無章法地堆疊著,有些傾斜欲倒,有些則相互交疊,宛如一場書海的浩劫。筆墨紙硯四處散落,筆筒中的毛筆猶如被狂風席捲般橫七豎八地倒伏著,墨汁濺灑在桌面上,凝結成一片片漆黑的汙跡。牆上懸掛的書畫也失去了往日的端莊,有的微微歪斜,似乎稍有風吹草動便會飄然墜落。

放眼望去,地面已被紙張和書籍所覆蓋,使人難以找到落腳之處。原本應井井有條的書架如今也變得亂七八糟,書籍胡亂放置,更有甚者已然跌落至塵埃之中。椅子像是被無形之手推移過一般,失去了原有的方位,孤零零地佇立在那片混沌之中。整間書房都瀰漫著一層厚厚的塵土,彷彿訴說著此地已長時間無人問津。置身於如此紛亂的環境之中,實在難以想象曾幾何時還有人能在此專心致志地閱讀書籍、揮毫潑墨。

由於書房的特殊佈局,顧雲深只需用一眼便能將每個角落盡收眼底。整個房間空蕩無人,唯有滿地積塵之上,留著一道細微的痕跡,朝著牆壁內部延伸開來。

那分明是一雙小巧精緻的腳印,印痕淺薄,似乎行走時並未用盡全力。僅從這點蛛絲馬跡,就能想象出其主人身材嬌小柔弱,亦或她也曾習武練功,因此養成了腳踏實地、步步穩健的習慣,但卻只留下了半片腳掌的印記。

顧雲深沿著這串足跡行至牆邊,開始在書架上上下下地摸索探尋。直摸到雙手沾滿塵土,仍未能發現任何暗藏玄機之處。

他環視四周,這間書房平凡無奇,並無特別之處。而眼前這個架子,除了被自已剛才找尋機關時弄亂的痕跡外,再也找不出其他異樣之處。

顧雲深緊緊地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難道真不在這裡?”然而,他仍然不死心,繼續埋頭翻找著。與此同時,在書房緊閉的門外,一個身影正透過門縫悄悄往裡窺視。

此刻,周圍一片漆黑,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但從那模糊的輪廓可以分辨出此人乃是一名女子。她靜靜地觀察片刻後,便輕手輕腳地轉身離去,彷彿生怕被人發現一般。當她走出院子,步入灑滿銀輝的月色之中時,其真實面目也終於展現在眼前——是秋知許。

秋知許顯得格外小心翼翼,一邊豎起耳朵留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一邊加快腳步穿梭於亭臺樓閣之間。最終,她來到了秋宅的盡頭,此處位於後山竹林畔,環境清幽寧靜。藉著朦朧的月光,她悄無聲息地步入其中。

抬頭望去,這座三層小樓氣勢恢宏,其大門上方懸掛著一塊龍飛鳳舞、莊嚴肅穆且頗為氣派的匾額,上書三個大字:“奉先樓”。這塊匾與整座樓閣相得益彰,盡顯莊重肅穆之氣。屋頂高聳入雲,飛簷斗拱交錯縱橫,展現出匠人們精湛絕倫的建築技藝。而由青石鋪設而成的地面,則透露出歲月的滄桑痕跡,顯得格外古樸典雅。

此地環境清幽靜謐,遠離塵世的喧囂紛擾,背靠茂密翠綠的竹林,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感覺。夜空中唯有一輪皎潔明月高懸於蒼穹之上,靜靜地揮灑著柔和的光輝。

她靜靜地佇立在門口,小心翼翼地理順自已的衣裳和髮髻,然後躡手躡腳地走進屋內。在漆黑一片中,她艱難地摸索前行,終於找到並點亮了一盞油燈。藉著那微弱昏黃的燭光,她來到一張長條桌前,拿起一炷線香,將其點燃後輕輕晃動兩下,待火苗熄滅,一縷縷青煙便嫋嫋升起。

只見那炷香瞬間升騰起一縷縷青煙,宛如輕煙般飄向半空之中。她雙手緊握著香,高高舉起,緊閉雙眼,神情肅穆而莊重地朝著上方和下方各拜了一拜,隨後小心翼翼地將香插入香爐內。

完成這些動作後,她深吸一口氣,目光凝視著昏黃燭光無法照亮的黑暗角落,彷彿要透過那片陰影看清什麼似的,許久之後方才緩緩移開視線,繞過長長的桌子向後方走去。

在朦朧的月色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樓閣一層的長桌上,那一截線香正悄然燃燒著,微弱的火光在漆黑的夜色中顯得格外耀眼奪目。而與線香相對而立的,則是長桌的另一邊,整整齊齊排列著的一列列長方形木牌。每一塊木牌上都精心雕刻著一個個名字,毫無疑問,這些都是一塊塊牌位。

秋知許小心翼翼地捧著那簇微弱的燭火,彷彿手中捧著的是稀世珍寶一般。她輕手輕腳地從側門走出,腳步輕盈得像一隻貓,生怕發出一點聲響打破此刻的寧靜。

穿過奉先樓正屋旁的走廊,她來到一間小小的暖閣前。這間屋子並不大,裡面擺放著簡單的桌椅和一張柔軟的榻。她輕輕推開門,踏入屋內,然後反手將門關上。接著,她高高舉起燭火,藉著那微弱的光芒,伸手在地板上摸索著什麼。

突然,她在架子之下的一塊地磚上摸到了一個凸起的部分,用力按下。只聽見“咔嚓”一聲,機械擴音器的轉動聲隨之響起。緊接著,一架隱藏在架子後的門緩緩向一側移動,露出一條狹窄而幽暗的通道。

秋知許將燭臺放在地上,然後挪動架子,為自已騰出足夠的空間。她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那條神秘的通道,沿著陡峭的樓梯一步步向下走去。

進入密室後,這裡的佈局和裝飾竟然與之前的書房如出一轍,但卻給人一種更為清新雅緻之感。顯然,此處定有人經常使用。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牆邊,依次點燃四周的燭火。瞬間,橘黃色的溫暖光芒充盈了整個房間,原本陰暗隱晦的角落此刻也變得明亮通透起來。

秋知許緩緩放下手中的油燈,轉身走向書架。她小心翼翼地從架子上取下一張張紙張仔細翻閱查詢著。

與外面那堆滿了琳琅滿目的先人們所著述的詩詞經文及歷史典籍截然不同,這個地方顯然具有更為舉足輕重的地位和意義。

各式各樣的書信和賬本宛如嚴陣以待計程車兵般整齊劃一地排列堆疊在一起,似乎正在默默恭候著主人前來檢閱審視。秋知許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逐一封拆那些信件,並全神貫注、一絲不苟地仔細閱讀每一行字,生怕錯過任何蛛絲馬跡或細枝末節。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這些信件就如同往昔一般無二,無外乎都是一些秋銘與秋家旗下各項生意往來的普通函件罷了。秋知許望著眼前那一堆被拆開後堆積如山的信紙,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挫敗感,但她並未氣餒,只是輕輕揉了揉眼睛,無奈地嘆息一聲,便繼續埋頭苦尋起來。可惜事與願違,經過一番翻箱倒櫃之後仍然一無所獲,並未發現任何異樣之處,唯有一片死寂沉沉。

這間密室寬敞而幽暗,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它隱蔽在府宅深處,若非知曉內情之人引領,絕難找到此處。此地乃是父親處理事務之所,往昔歲月裡,她對父親在此處操勞商務之事頗為費解——明明僅是尋常買賣往來,何以非得藏匿於此?

如今,她仍記得初次踏入此間密室時,年方十歲的她滿心好奇與疑惑。彼時,父親領著她步入這個神秘之地,並開始傳授她查賬之道。

面對那一箱又一箱、一摞又一摞堆積如山的賬本,她不禁心生茫然。曾經,她最為厭惡的便是閱讀這些枯燥乏味的賬本記錄。那時候她置身於這片無自然光照射、唯有燭光搖曳的昏暗空間內,她日復一日地凝視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直看得雙眼發澀、頭腦昏沉,但仍需全神貫注聆聽父親口若懸河般講述每一筆款項的來源去向、底下的人是否貪墨以及市場行情形勢等諸多細節問題。不僅如此,還得絞盡腦汁思考如何清晰明瞭地劃分賬目,最終完成結算工作。

她實在想不通自已到底像誰,為何全家人之中唯有她在看到這些數字的時候會感到頭暈目眩、渾身乏力呢?要知道,父親可是掌控著整個秋家家業之人啊!儘管手下有專門負責算賬的賬房先生,但每個月父親還是會將賬冊收回,親自查驗核對一番;而母親則主理秋宅內大小事務,對那一摞摞的賬冊更是瞭如指掌。

唯獨她與眾不同,不僅對賬冊毫無興致可言,甚至可以說是愚鈍至極。這些年來,若不是父親悉心教導以及她自身努力不懈,恐怕根本就學不會這門技藝吧!

然而,難道父親一生所追求的僅僅就是這些破舊不堪的賬本嗎?望著賬本上密密麻麻猶如流水般的數字,秋知許只覺得無比諷刺可笑。再龐大的產業也不過如同搖搖欲墜的危樓一般,隨時可能在瞬間土崩瓦解。那些曾經圍繞在身邊阿諛奉承之徒們此刻彷彿早已嗅到了危險氣息,紛紛四散逃竄離去……

當她面對著滿地狼藉的那一天,陽光似乎都變得黯淡無光。每月固定向秋銘送賬本的這個日子,本應是平靜而尋常的,但如今卻充滿了無盡的悲傷與絕望。

人群熙熙攘攘地擠在前院裡,人數眾多得令人咋舌,和天空中盤旋不去的烏鴉一般無二,發出陣陣刺耳的喧囂聲,讓人心煩意亂、頭痛欲裂。

然而,鹽礦並非僅僅屬於秋家一家所有。它有著明確的所有者,每一塊鹽晶礦石都承載著其主人的期望與心血。秋家之所以能夠販賣食鹽,只不過是因為他們掌握了獨特的細鹽製作工藝,可以用較低的價格收購到原始的鹽晶礦石,然後透過精心提煉加工成細膩的精鹽,並進一步分銷出售。

儘管如此,他們所賺取的利潤也僅僅是微薄的辛苦錢罷了。

然而,隨著秋家的覆滅,滿門被滅口,父母的屍首也不知去向,留下的只有一片廢墟和巨大的困境。僅憑她個人的力量,想要在短期內穩住如此龐大的家業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因此,她不得不痛苦地做出決定,關閉了所有的店鋪。

曾經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如今也只能化為賬本上墨染的數字,所有的繁華與榮耀都成為了虛幻的泡影。眼前所見的一切,都像是一場破碎的夢境,只剩下那些冰冷的賬目記錄著往昔的輝煌。

秋知許深深地嘆息一聲,緩緩地開啟一個又一個箱子,動作輕柔而堅定。她默默地翻動著裡面的物品,眼神專注卻又帶著一絲迷茫。她不清楚自已究竟想要尋找何物,但內心深處卻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驅使著她繼續下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令人生懼的念頭愈發清晰起來,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般在她心中翻騰不息。這種感覺讓她心生煩悶、腹部酸脹難耐,彷彿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顧雲昊乃是由父親尋得並送往天劍門,而且從他口中說出的每一句話皆暗示其身世非凡。回想起過去的十五年間,天劍門一直平靜如水,並無任何異常之舉——畢竟這裡僅有一位廢掉武功的老者與一群天真無邪的孩童罷了。只是近年來天劍門才再度崛起於世。

顧雲昊的身世源自十五年前,那是否與圍剿玄冥宗有關?遙想十五年前,那時正值玄冥宗派挑起眾怒,遭到各方勢力圍剿之際。而同一時期,父親恰好也置身於那場風雲變幻之中。

倘若顧雲昊的身世果真源於彼時此地,那麼父親是否對此心知肚明呢?這個問題如同一顆沉重的石頭壓在秋知許心頭,令她喘不過氣來。

如果知道這些事情,那麼父親這麼多年來一直支援天劍門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呢?如果要謀求如今天劍門易主的事,那為何不就那樣眼睜睜地看著它消失在歷史的洪流之中嗎?

但若說他對此毫不知情,那麼父親的離世是否與顧雲昊有關呢?然而問題在於,顧雲昊究竟是何時下手的呢?而老掌門所中之毒又如何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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