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和許鑫回到露營地的時候,張強和陳子豪正挽著褲腳在溪水裡摸魚。

小溪清澈見底,溪底零散鋪著些鵝卵石,陽光下,波光粼粼。

張強瞅準了一條條紋小魚,慢慢地、小心地蹲下,迅猛出手,剛摸著魚,“滋溜”,魚就從他手底下滑走了。

“啊啊啊,我今天非得抓住你!”

阿喵又想起了身為貓的生活——一隻貓浪跡江湖,捕魚曬太陽,無聊時逗逗鳥,不用考試,更不必理解人類的複雜心思。

阿喵看了看人類的手,有爪卻不夠鋒利,寬大卻不夠靈敏,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十個指頭修長靈活,可以做出神奇的料理。

顯然,人類的手不適合徒手捕魚,那身為貓的捕魚技巧也就沒用了。

不過還好,人類並非一無是處,人類有一顆好用的腦子。既然爪子沒了,那就用其他工具代替。比如,網兜,帶魚餌的釣魚鉤。

看著阿喵從帶上來的書包裡掏出一隻網兜,還有釣魚竿,張強直呼“許哥牛逼!專業!”,並再次向大家吹噓了一番原住民的力量。

阿喵很想回一句,不是我牛逼,而是你傻逼。

作為曾經這片地區的“捕魚天才貓”,阿喵清楚地知道哪兒魚多,哪兒容易堵著魚,哪種魚比較蠢。

那塊靠近草叢的陰涼處就是小魚們的聚集處之一,阿喵往往一抓一個準,一口一條小魚。

另一塊長了很多水草的地方的魚不太好抓,也可以一試,就是爪子容易被草絆住。還有光滑鵝卵石的地方,太滑溜,在水裡面不好把握方向,小魚兒在這些卵石間亂竄。

石頭縫裡,有螃蟹,貓不太感興趣,張著大鉗子,揹著硬後殼,不好下嘴;蝦很美味,小蝦不太好抓,還不夠塞牙縫,大蝦會抓著貓爪子不放,最關鍵的是,大蝦它吃小魚!小魚被吃了,就沒有大魚了,大魚不見了,阿喵就沒得魚可吃了。

阿喵用網兜在靠岸邊草叢那兒網了好幾條小魚,還有幾隻扒著網不放的蝦。

可惜現在不是一隻貓,不然就直接上嘴了。人類的身體太脆弱,得吃熟食。不過配合上人類獨制香料,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江遠也拿兜子網了幾隻魚,“太小了,可以試試煲湯。看我幹什麼?我也是會做飯的好吧。”

阿喵:“不信。”除非你把這些魚變為你說的魚湯。

張強正拿著網兜追著一條花斑魚,聞言也道:“許哥你還別不信,遠子還真會做,味道還行。”

陳子豪正和一隻螃蟹作鬥爭,“是的,來自醉仙居少東家的認可,great!”

江遠接道:“不是還行,是非常不錯,是unbelievable,我外婆親傳廚藝,輕易不出手的。”

江遠一回頭,只見許鑫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滿懷期待地望著他,手裡遞過來一隻大網兜,裡面似乎還比剛才多了一些魚?

許鑫還拉著江遠的手把網兜放了上去,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無辜又可愛。

江遠:“……”我合理懷疑你在撒嬌,且有充足的證據,但我不敢說。好吧,誰能拒絕一個好看的冷酷男孩突然發動的可愛暴擊呢?

江遠:“好吧,今晚我就露一手!”

阿喵又轉回了身,兢兢業業地開始捕魚。

江遠心想,許鑫是不是有魚肉飢渴症?如果我做一桌滿魚宴,是不是可以騙來整個人?想法有點危險,大腦及時剎車。

張強:“好耶,感謝許哥,今晚有魚湯喝了!”

傍晚,夕陽染紅了一片天。夕陽照在人身上,也給人加了一層溫暖的濾鏡。

平時冷冷的許鑫這個時候彷彿柔軟了不少,像只溫順的小動物,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當然,如果忽略他的視線所指——江遠正在擺弄的鍋。

“今晚可以來個篝火晚會了!”張強和姜澤搬了兩大捆柴回來。

不知道是可以喝魚湯心情不錯,還是其他什麼原因,許鑫居然主動提出,“還有個地方有很多枯枝,我和你們一起去。”

那個地方離山路比較遠,靠山裡面,確實有很多斷木枝。

張強一邊勤奮撿柴,一邊碎碎念:“一塊奇形怪狀的木枝,價值1,篝火完成度加1%,一根醜陋但很有重量的木頭,價值5,篝火完成度加5%……”

阿喵沿著那條無比熟悉的卻幾乎未敢踏足的路往裡深入,到了一個坑窪處。

坑裡長滿了荊棘雜草,掩藏了過往的痕跡。

那天,它沒能等到外出的媽媽和哥哥回家。它餓得難受,只好鑽出洞,沿著媽媽離開的路走。

就是在這個坑窪處 ,它聞到了媽媽和哥哥的味道,還有……血腥味。

往事變得清晰起來。

熟悉的氣味從草叢中飄出來,阿喵渾身僵硬,因為它聞到了血的味道。它邁著僵硬的爪子,看到了此生難忘的一幕——四肢骨頭、血肉毛髮混雜物、還有驚恐的眼珠散落在草叢裡,旁邊還有沾滿血汙的破爛手套。

那個味道和母親和大哥每次回家時沾的味道一樣,一瞬間,它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已。阿喵拔腿就跑,它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山裡小窩……

媽媽說,那個人類很好,每次都給它們很多魚和肉,還有它們從未嘗過的罐頭。

媽媽卻來不及親口告訴它那個人類的罪行。

那個時候,它就明白,人類是不可信的,人類慣會偽裝和欺騙,離人類遠點。

荒唐的是,也是人類救了他,甚至阿喵最後成為了自已最厭惡的人類。

人類,其實也是有好人的,是嗎?

那就一碼歸一碼吧,阿喵一定要找出這個虐殺它媽媽和哥哥的人類。

兩年的時間過去,肉身早已腐爛,甚至骨頭都被沖刷下來的泥石掩埋。

阿喵四處翻找了好一會兒,找到了那隻破爛的手套,依稀可見上面的貓抓痕。還找到了一顆有裂痕的黑紐扣。

阿喵幾次想逃離這個地方,特別是挖到一些白色骨頭的時候,噁心,想吐。又總覺得有道若有似無的目光在暗中盯著他,回頭,空無一物。

一聲喊聲將他從回憶中拽出來,“許哥,柴差不多了!遠子說湯也好了,我們回去吧!”

阿喵恍若噩夢初醒,渾身冒著冷汗,“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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