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許昂,現在沒穿衣服。

這都是因為那該死的暗黑魔龍。哦,它已經死了。

我和它打了三天三夜,從天空打到山野中,從山野打到地洞裡。最後折斷了它的翅膀,和它一起落進了萬丈深淵。

我以魔龍龐大的身軀作為肉墊,落地後基本上沒有受到什麼摔傷。

不過因為在打鬥過程中,它把我的衣服燒了,所以我現在沒有衣服可穿。

為了證明我把它殺了,我得帶點能夠證明的東西,好回去領賞。

我敲掉它幾顆鋒利的龍牙,再釘進它的脖子。這樣只需用力踹它的腦袋,它的頭顱就會和身體分家了。

我拖著魔龍的頭,爬上了深淵,走出了地下洞穴,來到了有太陽光照射的白日。

也許是黑暗的環境待得太久了,出來後有些不適應陽光。

我摘了一片大綠葉子,頂在頭上,為我的眼睛遮擋強光。辨別了大致方向後,向塔城走去。

因為遠視,遠處的東西看得更清楚。遠遠的我就發現,塔城的城門緊閉著,城牆上人影晃動,甚至上面架起了三門魔法大炮。

等我再靠近一點的時候,城牆上傳來擴音魔法:魔族,停下你的腳步。

有魔族?哪有?我怎麼沒聞到?

不會是把我當成了魔族吧?

我手上還有暗黑魔龍的頭顱,哪有魔族會殺自已家的龍?殺完後還一個人來找人類?恐怕只有投誠的魔族才會。

不過我和魔族打交道六十年,還沒有遇到過真心投誠的。

我不管城牆上那些人的動靜,只顧繼續向前。持續三天的戰鬥,又連續兩天的趕路,我沒有力氣喊出解釋的聲音。

城牆上的魔法炮亮起了淡淡色。

這些傢伙不會來真的吧?

我有點慌了,不是因為抗不住魔法炮,就算抗不住,也可以躲開。我慌是因為不知道該不該出手反抗。反抗的話我的賞金會不會泡湯?

畢竟還欠著魔法公會的賬。沒有錢的日子很困難。

我這麼想著,突然城牆上的魔法炮又暗了下去。

城門開了。

裡面有士兵騎著戰馬依次出現。他們列成一個整齊的方陣,又在中間的位置讓出來一條通道。

從中間走出一匹高頭大馬。

馬上是一個全身被白色盔甲覆蓋的魁梧男人。覆蓋是從頭到腳的覆蓋,哪怕是透過頭盔的縫,也是他能看見別人,別人看不見他的眼睛。

和別計程車兵身上白色盔甲不同。他的盔甲身上還紋著金色的紋路。

是魔法紋路。

他騎著馬,一個人緩慢走到我面前。

突然,他摘下頭盔,跳下馬來,大聲喊著:“許昂!”

聲音中充滿了驚喜的味道。

但我是疑惑的。

他認出了我,我沒認出來他。

他魁梧的身體上是一張蒼老的臉。他笑起來的時候讓臉上的褶子很深,深得像傷口一樣。也許那就是傷口。他的頭髮很短,和鬍渣一樣。但短,也掩蓋不了白色的頭髮、鬍子比黑色的要多。

他激動地衝上來想要擁抱我。

我冷漠地推開他,道:“別靠那麼近,我看不清楚。”

他抑制住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身體,向後靠了幾步,嘴裡還說著:“是我啊!我!”

你這樣介紹我怎麼知道你是誰?我心裡想著,卻沒說出來。

我儘量去回憶。因為如果是我先想起來的,才不會澆滅他此刻的熱情。

他見我思索的樣子,用手指著後面的城道:“塔城!就是那個塔!我們在塔裡面的時候!那個時候!”

我想起來了!

塔城沒有塔,因為三十三年前被我炸了。

三十三年前,我們還在和魔王軍戰鬥的時候。

那時候這裡是人類軍隊的前哨站。

為了觀察魔王軍的動向,人類軍隊在這裡建造了一座高塔。

但魔王部隊派出了魔族四將之一——弗洛西率隊奇襲了這裡。

魔族殺掉了大多數人類士兵,只有少數計程車兵和未撤退的建造工人、及其家屬還活著。

活著的人退守到了塔裡。

魔族並沒有立刻攻入塔內,而是將塔團團圍住。這麼做的目的很明顯,為了引我過來。

我當時並沒有在我的勇者隊伍裡。我的夥伴們在另一條戰線上,勇者隊伍裡只有我這個勇者在這附近的戰線。可以說這是把我引來,消滅我的好機會。

我如他們所願,來了。但來晚了。

不是魔族迫不及待地攻入了高塔,而是塔裡的人自殺式地衝了出來,選擇和魔族血戰。

戰爭總是殘酷的,遍地都是血。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味道,讓我噁心。

人都死完了,沒有了價值,魔族也撤退了。

我走進塔,試圖找到因畏懼死亡而藏起來的活人。人活著才有希望,我希望有希望。

從塔底向上一層一層地找,一步一步的找。

直到來到塔頂。

有一個士兵,抱著一個小女孩。

是一個相當年輕的少年士兵,抱著一個特別乖巧的小女孩。

他們還活著。

“勇者大人!”士兵認得我,他很開心的叫了出來。

“叫我許昂就可以。”我回道。

他臉色又沉了下去,道:“你還是來了,許昂大人。”

我忽視他情緒上的變動,一字一句道:“叫我許昂。”

他愣了,沒想到我會在這種地方較真,只好道:“許昂。”

“和我講講發生了什麼。”

他道:“你不該來的。魔族進攻這裡,就是要你來。”

“可我還是來了,一個人來。”

士兵向我講述了事情的發生:“我們發現魔族雖然殺了我們大量計程車兵,卻任由我們一些新兵和沒有戰力的工人逃進這座塔。”

我點頭,魔族的軍隊也是有戰術安排的。他們能在這片大陸上猖狂了好久,不是沒有道理的。

“對於魔族來說,我們活著的價值,就是吸引援軍的。所以我們只能死。”

“誰說的?”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否定士兵的觀點。

“這孩子的父親。”他看向懷裡的小女孩。

我看向這個小女孩。她的眼睛很大,很清澈。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我問她。

“莉莉婭。”她答。

“幾歲了”

“三歲。”

她很乖巧。

在這充滿紅色鮮血的地方,像潔白的花苞。

年輕計程車兵繼續道:“他父親發現了魔族的陰謀,選擇帶著剩下的人們,衝出去和魔族決一死戰。”

外面的屍體幾乎全是人類,可見那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我正準備說些什麼,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魔族的叫喊。

看來魔族的軍隊沒有撤退,我這條魚,咬到了魚餌,上鉤了。

“勇者大人,”年輕計程車兵又把我叫作勇者大人,他道,“你能逃得掉吧?一定能的吧?可以帶上她嗎?她只有三歲,很輕,很聽話。”

“不!”我拒絕了他。

他的眼神徹底黯淡下去。

“我不要逃。”

“弗洛西!那個魔族將軍在!還有一整支軍隊!你一個人……”

“勇者,天生就是來拯救你們的。”

我的聲音很堅定,和我的眼神一樣堅定。

因為我的話,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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