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維爾亞諾仍然熱鬧。

有的人還醒著,有的人已經睡著了。

日升月落,每個人都遵循著不同的軌跡。

當青青來到凝海城的時候,有位老人也走在通往羽州的路上。

只是他的路程卻不太順利。

這位老人就是聖醫弟子留仙人蒼松心蒼公。

聖醫弟子的招牌無論是在中州還是羽州,都非常響亮。不過留仙人蒼公的行蹤不定,有時候連奉君山上的採藥弟子也不知道蒼公去了哪裡。

蒼公不僅救過很多人族的性命,他也救過不少妖的命,甚至有傳聞說,曾經有哪位魔王也曾經見識過蒼公非凡的醫術。

但世事多是以訛傳訛,並不能立刻分出真假。

比如很多人說在羽州看到了留仙人蒼公,說蒼公是去羽州看賽靈舟。

蒼公的確是要去羽州,但他要看賽靈舟這件事,連蒼公自已都不知道。

而本該趕往羽州的蒼公,他現在卻很惶恐。

蒼公原本走在前往羽州的路上,不知怎麼,他眼前一花,就到了另外的地方。

蒼公被蒙上眼睛,帶到了一間木屋。

直到傍晚,蒼公醒來後,才發現他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屋子裡空蕩蕩的,大門緊閉。只是大門的顏色很新,看起來像是才更換的。

蒼公覺得這間屋子有點眼熟,他向屋子的上方望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蒼公想著心事,房屋的大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蒼公抬頭望去,卻沒有見到意料之中的“人”,從外面進來了一位穿著侍衛服的陌生“人”。

來者很是“彬彬有禮”,他和蒼公“友好”地交流了一番,就再次將蒼公的眼睛蒙上,帶著蒼公離開了木屋。

等到蒼公被扔在荒郊野外,不辨方向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這個夜晚,對於蒼公來說,是一個不眠之夜。

還有很多人,因為徹夜笙歌,無心入眠。

寧州的喜樂坊,老闆娘正和謝無衣說道:“薛師,你來的也巧,紅珠最近也練了新的劍舞,我這就叫紅珠出來。”

臨走前,老闆娘給謝無衣飛了一個眼風,才轉身離開了。

仁師靜靜地看著謝無衣。

謝無衣只喝茶不說話。

仁師問道:“說吧,大老遠把我從中州叫到這裡來,不會真的為了讓我看什麼勞什子劍舞吧?”

謝無衣顧左右而言他。

“仁師,今天的茶真的很不錯。”

仁師就要起身離開。

謝無衣揮揮衣袖,將室內的門合上了。

“這麼急做什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被叫走的老闆娘也不急著去見其他客人,她先是低頭向身邊的侍女吩咐了幾句。然後老闆娘又招手叫來在遠處奉茶的侍女,吩咐道:“去叫紅珠來,說是薛師來了,讓她把前幾日練好的劍帶過來。”

侍女剛要走,老闆娘又說道:“那個誰,你回來,你叫過紅珠之後,再把綺蝶一起叫來,讓她為紅珠伴奏吧。”

侍女應聲離去。

仁師看謝無衣一副雲淡風輕,什麼也不肯說的樣子,他又坐了回去。

謝無衣笑了。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隨後傳來了敲門聲。

謝無衣放下手中的茶杯,說道:“進來吧。”

門外進來了兩位美人。

一位身材高挑,著紅衣,拿寶劍;一位身材嬌小,身穿一襲綠裙,抱著一把古琴。

穿紅衣的是紅珠,綠裙的是綺蝶。

兩人一同向謝無衣和仁師見禮。

兩人的聲音很好聽,紅珠的聲音像百靈鳥,清脆響亮猶如落入玉盤的金珠。綺蝶的聲音帶著一絲軟糯。

兩人自報家門。

“紅珠(綺蝶),見過兩位公子。”

謝無衣明顯和紅珠更熟悉,他向紅珠介紹仁師,說道:“紅珠,不必多禮,這位是我的好兄弟。”

紅珠再次向仁師見禮,說道:“妾身紅珠有禮了。”

仁師不答,謝無衣示意紅珠開始。

紅珠的劍舞的確颯爽,但仁師只看了兩眼,就挪開了目光。倒是在一旁彈琴的綺蝶,讓仁師多看了幾眼。

仁師原本以為綺蝶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可是綺蝶開始彈琴之後,仁師突然在她的身上,發現了奇怪的氣息,似是魔氣,又似乎是靈氣。

當綺蝶不彈琴的時候,這種奇怪的氣息就消失了。

仁師看向謝無衣,他似乎毫無察覺,像是在認真地看著舞劍的紅珠。

仁師剛要說話,謝無衣將一盅酒遞到了仁師的手裡。

仁師看了一眼謝無衣,謝無衣閉著眼睛,一邊搖頭晃腦,一邊打著節拍。

仁師拿起酒盅,眯起眼睛,彷彿也沉浸在了音樂中。

紅珠的劍舞過後,仁師和謝無衣又來到了喜樂坊的大堂,那裡正上演著最後一場歌舞戲。

仁師仔細地打量著樂府臺上的每一個人,卻沒有發現一絲異常。

由於仁師第二天去寧州的梧城還有重要的事情,謝無衣要返回中州,兩個人就在喜樂坊的門口分開。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什麼什麼時候?我什麼也沒發現。”

“你躲到山府去之前,還要給我留個難題。”

謝無衣很沒有風度地掏了掏耳朵。

“什麼難題?我倒是覺得,我平日裡走到哪裡都是歡聲笑語。倒是你,我一跟你出來,走到哪裡,哪裡就會出現問題。”

仁師無語地看著謝無衣。

謝無衣嘖嘖了兩聲,自顧自地走遠了。

等到謝無衣離開得很遠了,仁師的耳邊似乎還傳來了謝無衣的嘆息。

“天生勞碌,命格太硬,不利見佳人啊。”

仁師在心裡大聲地抗議道:“明明是你拉著我來這裡的!”

但仁師望向喜樂坊一排排妖豔的紅色燈籠,什麼都沒說。

仁師招呼了流光一聲,一人一雕快速地向著梧城的方向飛去。

相同的月色照著不同的寧州。

就在仁師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的同時,蒼公的心裡也一直在罵娘。

蒼公被扔在了荒無人煙的寂靜樹林裡,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無論蒼公望向哪裡,哪裡都是一片漆黑。

不知身處何處,蒼公只好隨便挑了一個方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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