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礙於白蘞陰鬱臉色不敢上前的人見狀也紛紛走上前來。他們見識過“扶桑”的威猛程度,生怕一不小心說錯話惹她不高興被飛劍追著削。

“給。”

來人遞了一小盒糖果。白蘞認得他,是陳府一案中下山抓賊的瘦子小道士。

“禮輕情意重。”

他摸了摸後腦勺,臉頰有些發燙。

“謝謝你做的飯,很好吃。”

白蘞被他逗樂了,不禁笑出聲來,氣氛緩和了些許。

“喏。”

她從荷包裡摸了個適合小瘦子的禮物遞給了他。

小瘦子沒料到自已會收到回禮,紅著臉,受寵若驚的道了謝。

後邊兒的人排成了一條長龍,都是來給白蘞送禮的。經過抓賊、喚劍、做飯三件事後,很多人對她的偏見早已煙消雲散。

小狐狸雖然天性桀驁,放蕩不羈。但為人坦蕩,熱情真誠,又做得一手好菜,悄沒聲息的就“俘獲”了旁人的“芳心”。

白蘞送出去的東西都是些旁人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眾人都上趕著觀摩。

換禮的長龍從堂內一直排到殿外,白蘞手忙腳亂卻樂在其中。

殿內亂哄哄的,司空穹將白蘞送的小馬駒放在地上。只見它竟兀自跑了起來,四條腿撒的老開一邊奔騰一邊發出“咴咴”的嘶鳴聲。

圍觀者無一不捧腹大笑,愛不釋手。

殿外紅梅樹下,樹枝碎裂在雪中,發出劈啪聲響。

竹瀝和老道長並肩站著,身上落了薄薄一層銀霜。

“這丫頭慣會俘獲人心的。”

老者在寒風中站定,聲音滄桑冷冽。

“她是偷心大盜。”

竹瀝聲音幾不可聞,隨著落雪散在風中。

屋內人聲鼎沸,燈火輝煌,各種樣式的小玩意兒層出不窮。

或是七上八下的在空中橫跳,或是匍匐在地姿勢怪異的扭走。一時間堂內雞飛狗跳,花天錦地。

白蘞送完禮,自已手上也多了一大堆奇形怪狀的玩意兒。

她正皺著眉頭盯著那一大堆小東西琢磨著怎麼弄回去的時候,某人的鞋尖出現在視野裡。

姍姍來遲的竹瀝替白蘞打包好一切,二人並肩走出殿外。

白蘞興奮的餘勁兒還沒過,渾身冒著熱氣,活像個小火爐。

竹瀝撐了把油紙傘,傘面斜向小狐狸,自已肩頭溼了大塊。

二人漫無目的在雪中漫步,不知走向何方。

黑色大氅被寒風鼓動,獵獵作響。細雪濡溼了鞋尖,青衫在地上捲起些純白。

“開心嗎?”竹瀝明知故問。

“先前覺得一般,現在挺開心。”

白蘞身上的歡騰勁兒都快溢位來了,方圓五里的狗都能被她感染。

“想更開心點兒嗎?”

白蘞站定,側目莞爾一笑,她想看看竹瀝能有什麼花板樣兒。

“想。”

小狐狸揚起小臉,她今日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融進天地蒼茫間,顯得人更加白皙出挑。

竹瀝心裡漏了半拍。

他其實很好奇白蘞為什麼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好看衣服?這狐裘...不會是用它自已的毛做的吧...

二人偷摸著溜下了山。

長街上摩肩接踵,人頭攢動。小販的商鋪都貼上了紅色的剪紙,更有人貼上了驅邪的符紙,白蘞看得出是武當的手筆。

別的不說,江州人民都挺信武當的。

“貼紅色剪紙,這是店家希望來年生意紅火。 ”

竹瀝順著她的目光解釋道。

小娃娃們白胖的手指攥著紅色撥浪鼓可勁兒地搖著。他們在人海中追逐,羊角辮一上一下的在風雪裡晃動,嘴裡咿咿呀呀的喊著模糊不清的話。

“趕走年獸!”

路邊有很多賣孔明燈的,排了一長條。

白蘞揪了個小販,問:

“老伯,這燈是幹什麼用的?”

“姑娘是第一次來江州吧。”

老伯看她穿著矜貴特異,又對此事不知曉,便猜出她是外地人。

“我們江州每年春節晚上都會放孔明燈祈福啊。這是千百年的傳統了。 ”

老伯挑了隻最小巧可愛的,指了指燈面。

“您可以題字寫下願望,保準一寫一個準兒。”

白蘞思索片刻,摸了摸鼻子,指著角落說:

“那行。您幫我把這個留著,我晚上來買。”

老伯看了看角落裡已經蒙塵的燈。

這燈奇大無比,得有半個白蘞那麼高。燈面上畫著一條長龍,雄壯威武,直衝青雲。燈紙早已泛黃,青龍顏色卻不見半分暗淡。

往年這種燈賣的是最少的。這一款很久沒有再做過了,這盞燈是上一批剩下來的最後一盞了。

上一批熱賣的時候,已經是十年前了。

十年前的江州才是盛況啊。人人都心有猛虎,滿懷抱負,如今江州文弱,偏居一隅,安於現狀,早失了那份雄心壯志,買燈也僅挑小巧秀美的買。

時代更迭,市場不再了。

老伯順了順花白的鬍子,不懂一小姑娘怎麼會喜歡這麼舊破過時的款式。

“小姑娘,這燈可不適合你啊。”

老伯轉過褶皺叢生的臉龐,早已不見小姑娘的人影。

白蘞走後不久,又一位面若冰霜的姑娘看上了這盞燈。老伯信守承諾地搖搖頭,示意有人預定了。

小狐狸揹著手哼著小曲,一路遛著竹瀝。

她透過水洩不通的人流,瞧見一大群人圍在一座硃紅色酒樓跟前。

這是江州最繁華,人流量最大的地帶。紅色酒樓高聳入雲,直插雲霄,在低矮的群房中鶴立雞群,算是江州最高的建築了。

竹瀝一向不喜人多,人少點倒還好。

剛剛那點人就夠讓他皺眉頭了,這會兒看了眼酒樓,只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恨不得遁地逃走。

他距離人群三五丈遠,呆站在寒風中,面上陰晴不定。

白蘞卻是個愛看熱鬧的主兒。

她一頭栽了進去,擠進去後卻只看見一身身肥肉膩子,半點不見那張俊秀的臉。

她被濃烈的脂粉香水味燻得暈頭轉向,一時找不著東南西北。

白蘞也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出來的,可能是被洶湧的人流擠出來的吧。她抓緊時間猛吸幾口新鮮空氣,一把抓過竹瀝的袖子,又一頭扎進了人堆裡。

竹瀝只覺得面前密密麻麻的都是人,一時竟喘不過氣來,任由白蘞拉著自已橫衝直撞。他腦子一暈,後悔帶白蘞下山了。

不過小狐狸東跑西鑽的本領確實厲害,要說沒打過幾年游擊戰他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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