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的心跳得好快
當楚亦完全喪失思考能力的那一刻，他死死抓著圍住身體的毛毯。
一個十足的防禦姿態。
眼白布滿血絲，眼圈紅到像是落了淚。
烏黑墨髮並未束起，而是披散著，被他裹進毯子裡。
他的身體變得越發柔軟，渴望與人肌膚相親，渴望被人安撫，渴望與人親吻。
楚亦死死咬住自已下唇，任由溫熱血跡緩慢地淌下。
順著下頜，劃過喉結，流入衣衫。
可這疼痛只給了他一瞬間的清醒，下一刻又暈熱起來，好似被迫衝上岸邊而被曬死的魚。
木屋周圍被衛懷朔設下強大結界。
結界是血紅色的，近乎融進夜色之中，將天邊皎月都映得血紅。
結界能擋住其他氣味，卻偏偏擋不住香消魂的味道。
衛懷朔站在木屋的門前，抱劍而立。
若是有人衝開結界，他就是第二道防線。
屋內傳來木板的吱呀聲，隨後“砰”的一聲，好似什麼滾落在地。
衛懷朔轉身進屋，發現楚亦已經摔在地上，腦袋撞上床腳，鼓了個大包。
而楚亦的臉上，則帶著不正常的紅。
顯然已是情動開始了。
毛毯散亂，被他扯開的粉色衣裳也破了洞，衣帶鬆垮落在一旁。
楚亦趴在地上，整個人可憐兮兮。
此刻察覺有人進來，略顯懵懂地抬眸，對上衛懷朔錯愕的視線。
楚亦現在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卻清晰地認出了面前的人，正是反派，衛懷朔。
他彎了彎眼尾，額頭上的大包顯得有些滑稽。
似誘騙地說了句，“師兄，好難受……”
衛懷朔並未選擇視而不見，走到他面前，將他扶了起來。
寒涼鬼氣敷在楚亦額頭上，神奇般地讓大包漸漸消失，楚亦像小孩子一樣咧了咧唇，嘿嘿傻笑了起來。
看起來智商為負。
此刻智商為負的楚亦依靠在衛懷朔懷裡，理智完全被啃食殆盡，只剩下被支配著的本能。
他握住衛懷朔的手腕，手心的溫度燙到嚇人。
“師兄……”，他的聲音像小貓一樣，“幫幫我，求你了。”
鮮紅的血跡還殘留在他唇角，未等衛懷朔推開他，他便踮起腳尖，吻了上來。
沒有技巧地，將下唇鮮血染上對方的唇瓣。
血氣濃郁，留在衛懷朔下唇，這本該是他最厭惡的味道了。
可此刻，也不知腦袋裡哪根弦搭錯，他輕舔了一下唇。
唇間好似還殘存著楚亦方才蜻蜓點水留下的溫度。
滾燙的，近乎能將他渾身灼得潰爛，留下駭人的疤痕。
身前的楚亦歪著頭，捧起衛懷朔的右手，眼睛裡水光瀲灩，像寶石那般奪目。
“師兄”，他輕聲喚他，將他的手放在自已心口，“我的心跳得好快。”
“我，很喜歡師兄。”
頭腦不清晰，可楚亦口齒卻是清晰的，說出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話。
也許是那本名為《沉香雲榻》的話本。
藉著記憶錯亂，完全脫口而出。
衛懷朔仍在愣神，神遊似的，整個人僵硬得如同一塊冰錐，杵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腦袋好似“轟”地一聲炸開了鍋。
不知道自已該如何反應。
喜歡……嗎？
可人在不清醒的狀態下所說的話，怎麼能夠相信呢？
可衛懷朔就像著了魔似的，鬼使神差地問了句，“喜歡我？你說真的？”
楚亦煞有介事地點頭，為了將對面的人撲倒不惜使出渾身解數。
“當然真的，師兄摸不到我的心跳嗎？”
有力的心跳聲，灼熱，像是小鹿在撞，一下一下，穩健得很。
衛懷朔又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啊”，楚亦笑著，漂亮眼尾彎起，像一隻狡猾狐狸，“是、師、兄、嘛！”
一字一頓，俏皮又可愛。
和他往日裡，很大不同。
說完後，楚亦便環上了他的腰身，頭髮絲兒蹭在衛懷朔臉上，癢癢的。
讓人捨不得推開。
明明……他已經遮蔽了自已的嗅覺的。
可為何還是會被楚亦勾起不該有的心思。
他……難道喜歡楚亦嗎？
可楚亦現在不清醒，比起現在聽信這些話，衛懷朔覺得自已更想聽他清醒著說。
他將楚亦撕開，按坐在木床上，竟問出了自已埋在心底最在意的事。
“你口中的師兄，到底是我，還是唐末？”
唐末？
楚亦並不清醒，也不能提取出唐末是哪一號人物。
他撓頭思索了很半天，錯過了衛懷朔眼底的晦暗之色。
沒得到回答的反派，顯然心中升起的那點兒愉悅盡數碎裂，碎成無數玻璃渣渣。
甚至想要直接一劍將唐末捅死，從此天下再無其人，看楚亦會怎麼辦。
可下一秒，溫軟的聲音傳入耳朵。
“唐末？他是誰啊？”楚亦手握成拳，開始敲自已的腦殼，“我怎麼不記得他是誰？”
敲腦袋的楚亦敲了好幾下，也沒想明白，唐末到底何許人也。
衛懷朔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心底劃過一瞬隱秘的暗喜，就連聲音也變得愉悅，“那我呢？我是誰？”
楚亦停止了敲腦殼，笑容不要錢似的往臉上堆，“你是衛懷朔，我那漂亮又陰暗的反派師兄~”
他捉住衛懷朔的手，抬眼，深情款款地與他對視。
“師兄喜歡我嗎？”他用臉蛋去蹭衛懷朔的手背，“你就從了我吧。”
楚亦腦袋裡的系統直接沒眼看了。
鑑定完畢，深櫃裝直，沒跑了。
鑑定完，系統就下線了。
卻沒想到，楚亦用臉蹭人家手不說，還開始親人家手背，衛懷朔想將手抽出來，卻一時間抽不出來。
也不知道楚亦哪來的力氣。
親完後，楚亦終於放開了衛懷朔的手，然後開始脫衣裳。
將粉色的雪紗衣裳拽開，解開雪白裡衣的繫帶，隨後拽住衛懷朔的小臂，將他往木板床上拉。
可誰知衛懷朔仍不動如山。
他右手不知怎麼變出來一個荔枝，用術法剝開，隨後送入楚亦口中。
“你喜歡的荔枝”，衛懷朔隔開楚亦的爾康手，“吃了它。”
唇齒間的甜味竟分散開了楚亦的注意力，他吃掉了荔枝，將荔枝核吐在衛懷朔掌心。
隨後他……
親上了反派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