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血盆大口咬反派脖子
在疼痛的刺激之下，暈了的楚亦醒了過來。
酒勁還未過，看東西仍舊是重影的，卻依稀能辨認得出，站在對面的人，正是反派師兄，衛懷朔。
迷迷糊糊中，楚亦只覺得面前一片模糊。
朝著那重影成三頭六臂的反派伸出了爾康手。
“師兄，救我……”
少年白皙的脖頸處抵著劍刃，血痕浸染了冷白的劍，刺目的鮮紅跳動著，聲音微顫。
挾持著楚亦的男子後退一步，威脅道，“你若再前進一分，我便將他殺了。”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我的劍快。”
本不該猶豫的。
可衛懷朔也不知為何，一向殺伐果斷，不會為任何人留情的劍，此刻竟遲疑了。
楚亦是他的師弟不假。
可他為了今日這場刺殺，整整策劃了一年之久。
終於等到這五位齊聚於此，四位已經被他送上西天，剩下這一位，是最棘手的。
若是今日放過他，來日若再想尋他復仇，可就難上加難了。
可為了繼續在修仙界潛伏下去，將仇人挨個手刃，他就不能暴露身份。
也就意味著，他不能放過他。
可就在此刻，楚亦竟然開口了。
他死命推著頸邊的劍，掌心瞬間壓出一條深刻的血痕。
可話一出口，叫人大跌眼鏡，“師兄，如果我死了，你記得給我燒紙，壽衣要買最貴最好看的，棺材要結實漂亮的，不能被蟲啃那種！”
系統：？
宿主的腦回路果然如此之奇葩。
一個神經喝醉了，變成了超級加倍大神經，實在令人佩服。
挾持著楚亦的男子聽了這話，狠狠一愣，而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空檔，衛懷朔動了。
手中劍影冷白，光芒一閃，硬生生將那人一條手臂砍下。
連帶著握在手中的劍一起，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
血肉分離的疼痛讓那人青筋狂跳，像是發狂般，直接單手抓了楚亦，扔出了窗外。
這是五層樓。
尋常修仙人倒是可以安然無恙的落地。
半路出家修為一塌糊塗的楚亦也許能保住一條小命。
可現在疊了醉酒buff（加成），就是一頭暈眼花的醉鬼，也許這一摔，可能真就替太陽去西邊了。
衛懷朔掠至窗邊，瞬移術施展開來，穩穩托住暈成死魚的醉鬼。
而指尖冷芒微閃，薄如蟬翼的刀刃自他指縫中飛出，循著靈力鎖定了敵人。
刀刃刺破血管的聲音在空氣中綻放開來，大片大片的血跡噴出，染紅銅質香爐，澆滅了細煙。
濃重的血氣將雅間中香味覆蓋。
房間內，只剩下暈過去的彈琴公子，和被割破喉管死不瞑目的強壯男人。
衛懷朔攬著楚亦平穩落地，而街邊兩側的人看著從空中降落的兩人，紛紛投去吃瓜目光。
路人並不清楚花樓中發生的事，也沒往他倆身上想。
而本著此地不宜久留的刺客信條，衛懷朔直接將人帶回了天劍宗。
此刻，暮色低垂，雲後的月亮透不出半點光亮。
夜的寂靜之下，血腥味越發刺鼻，衛懷朔不悅地蹙起眉。
縱使已經習慣了血液的氣味，可每次聞到，還是會覺得刺鼻，令人作嘔。
人的血液裡流的，從來都不是血。
是貪婪，是形形色色的慾望，充斥著，叫囂著，將血液染上汙濁之色。
叫人生厭。
按著略顯不安分的醉鬼，衛懷朔將手掌壓在楚亦後背。
而醉鬼楚亦顯然認為自已是一條八爪魚，緊緊扒著反派不放。
像是一隻考拉，而衛懷朔，則是他親愛的樹枝先生。
此時此刻，兩人的距離很近，楚亦毛茸茸的腦袋靠在他肩上，還滿意地蹭了蹭。
“……師兄”，楚亦迷迷糊糊睜開眼，“你用的什麼沐浴露啊？好香啊。”
說完，楚亦湊近了些，鼻尖抵在衛懷朔頸側輕嗅。
嗅完了，竟磨了磨牙，聲音含糊不清，“想必口感很好吧。”
話音剛落，楚*八爪魚*考拉*亦張開血盆大口，一大口咬了上去。
牙齒並不尖銳，刮過面板，不疼，反而很癢。
衛懷朔神色微變，抑制住想將楚亦撕下來的強烈慾望，手指狠狠掐了下他的腰。
“唔……”
耳邊傳來吃痛的悶哼。
楚亦鬆開了牙，眸中積累起一層水霧，開始亂哼哼。
“會留淤青的……師兄……”
像是撒嬌，像在求饒。
少年溫熱的氣息掃過耳廓，激起一陣輕微漣漪。
靠近的，除了他髮間的梔子花香氣，還有不淺的酒味。
應當是後勁不小的酒。
所以導致就算方才命懸一線也飄飄然，根本沒有害怕的模樣。
而醉鬼的腦回路顯然已經亂套，開始前言不搭後語。
先是，“送我回家吧，美好時光海苔！”
然後是，“這位妹妹我昨天在朋友圈見過。”
再然後，“我剎車了，然後我死了，……嗝然後我重生了，這一次，我要把失去的全部都奪回來，古娜拉黑暗之神！”
他的話很密，大部分都聽不懂，可頭一次，衛懷朔不覺得聒噪。
好似楚亦喝醉之後的胡言亂語，能將他那顆被仇恨激起的煩躁，慢慢撫平。
衛懷朔是抱著他，慢慢走回觀景樓的。
他也不知為什麼，可他就是這樣做了。
衛懷朔膝蓋微彎，頂開了房間門，將楚亦緊緊抱著他的手，和環在他腰間的腿給扯了下來。
重回幸福老家，楚亦下意識抱緊了鬆軟的被子， 腦袋埋進被子裡，好像沒人管就要埋到窒息。
系統的母語是無語。
誰能告訴他，明明看起來很像個人的人，醉了酒竟能癲成如此模樣？
見到這一幕，衛懷朔唇角無意識牽起。
微微俯身，將他的頭換了個方向，可就是這一下，讓楚亦再次迷糊地抬起了頭。
喉結側面，貼上一瞬柔軟。
卻僅僅一瞬，一觸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