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趨吉避凶
單純且善良。
每個人都在努力的生活著，因為每個人都在那麼努力的生活著……
可他沒辦法要求江姜跟他們一樣，因為江姜從一開始就被剝奪了跟別人一樣好好生活下去的資格了。
趨利避害，趨吉避凶，每個人都在朝著而更好的方向發展，都渴望著更好的生活，可是江姜故步自封了。
她被關在自己的小房子裡面，一遍又一遍地催眠了自己弟弟的所犯下的罪行。
“她始終呆在那間陰暗的小屋裡面，日復一日反省著自己的罪過，重複著自己的命運……”
我有感於發，我跟她遭遇相似，所以我選擇了她。
與此同時，顧行止想著，我也有感於她那種透明純淨的靈魂，有感於她悲傷痛苦的遭遇，有感於那種“出淤泥而不染”的品格。
“所以，你現在是在同情我嗎？”
江姜被他牢牢地抱在懷裡，試圖掙脫，但無果，最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涼颼颼地開口。
“我……”
顧行止欲言又止。
“還是說你在透過我，反覆觀察你那滿是瘡痍的靈魂？”
江姜嘆了口氣，眼睛裡閃過幽暗的光，“顧行止，你看的是我，還是你的痛苦，然後你妄想救贖我？”
似乎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顧行止急急地回答了一句，“沒有。”
江姜，不，現在準確的說是江思念，微微一笑，“你在用我來彌補你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不是嗎？”
顧行止啞然，抱著江姜的手一點點的手機女，幾乎禁錮得她喘不過氣來，一雙眼睛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但是很快的，她臉上還是閃過一絲譏諷，“怎麼了？害怕我說出你心裡的齷齪，所以想要殺了我？”
“啊，不好意思。”
顧行止下意識往後面退了兩步，一雙眼睛裡面似是有些無措。
江思念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譏誚，她似乎突然明白了顧行止為什麼突然對“江姜”那麼好。
“是因為看到我，就看到了那個孤獨的你自己了吧？”
顧行止一愣，並沒有理會江姜話語裡面的譏誚，緩緩地鬆開了他抱著她的手，“我剛剛沒有……”
“沒有想勒死我？”
江姜嘆了口氣，“別介意這些細節……”
顧行止皺了皺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我倒也沒有特別在意這一切，只是，江思念，江姜去哪裡了？”
江思念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因為你們催眠的緣故，他現在已經陷入徹底的沉睡了，所以，我醒了。”
“我……”
“你或許沒想過傷害她，你甚至不知道她身體裡面有第二重人格，但是‘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打擾了我睡眠。”
她說著，眯起眼睛，微微一笑，“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畢竟沒有你，怎麼會有今天的我呢？”
只是那笑容不達眼底。
“江姜……”
顧行止說道，只看見了江思念回過頭，“她已經睡著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所以少費點心吧。”
顧行止緩緩地靠著自己的桌子支撐起身子。
“江姜，你得活下去。”
江姜的耳邊又回想起這麼一句話，她身體一頓，“被人挖幹了心臟還能活著的人，你是第一個……”
顧行止身體一頓。
“或者說，我在你的身體裡面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你的心臟存在過的印記，你一開始就沒有心臟嗎？”
江思念嘆了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
“我勸你，如果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話，最好還是把一切都全盤托出，有所隱藏的是離不開這個世界的。”
“不過我倒是很喜歡你的不死之身這個技能。”
顧行止一時間臉色煞白。
江思念滿意地看著這一切，眼底一片柔和，說完之後就離開了，“不過這不代表這我對你有多喜歡呢。”
如果說一開始的江姜是一朵潔白的雛菊花，那麼現在的江思念就是一隻吐著信子的毒蛇，充滿了攻擊性。
眼底也始終閃著幽微的光。
她剛開推開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剛準備敲門的沈星言，對方準備敲門的手僵在了那裡，四目相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是……江思念？”
江思念挑了挑眉，“嗯，你認識我？不過就算如此，這一切貌似跟你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吧？”
沈星言朝前面走了兩步，“我……你不認識我了？”
江思念微微一笑，“就像十八歲的江姜不認識你一樣，現在的我應該認識你嗎？”她摩挲了一下下巴。
“不過我倒是有印象，你是那個在孤兒院的小孩子嘛？”
沈星言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幽微的光。
“所以，你在想什麼？”江姜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恨我們嗎？恨我們選擇了江思憶，而不是你？”
“有感於你當初給我的希望與光，我很喜歡，我……”
江思念低聲說道，“哪怕那光只不過是我隨意扔給你的？”
江思念想著，我只是隨手給了朵花，你卻紅了眼，想用餘生當代價？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沈星言一愣，眼底閃過幽微的光，“你說什麼？”
“你不是說你要成為我的利刃嗎？”江思念說道，“哪怕是現在的我，你該不會是打算棄我於不顧吧？”
沈星言一愣，緩緩地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說道，“當然，不管你是誰，我會是你最銳利的匕首。”
不管你是誰，只要你是江姜。
“守護你的快樂與天真是我這輩子的願望，但是，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我想要活下去，也想幫你活下去。”
江思念嘆了口氣。
真是個傻子。
“不管你怎麼想我，你都是我畢生不可求的執念。”
江思念嘆了口氣，“既然這是你所選擇的道路，那麼，你就成為我的匕首吧，我的利刃，幫我排除異己。”
沈星言點了點頭，“我的榮幸。”
江思念回過頭的時候只看見了臉色蒼白的顧行止，微微一笑，“怎麼？你也想當我的匕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