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墨澤風風火火處理完鬼樓的事,話鋒一轉,開始關心藍墨琛遇刺的事。

“今晨,御林軍來報,昨夜攝政王府遇襲,皇兄可有受傷?”

藍墨琛聽到這話,心中瞭然。

看來,今日的重頭戲來了。

眸光倏然變得冰冷,面上卻不動聲色,恭聲道,“回陛下,臣並無大礙。”

話落,藍墨澤還要說些什麼,就聽見宮門外傳來內監拖著尾音的一聲高呼。

“御前帶刀侍衛,吳勇覲見~”

“傳!”

藍墨澤眸底閃過一絲怨毒,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

隨即,一身著銀色鎧甲,身形高大的壯漢走進殿前,單膝跪地行禮問安。

“臣吳勇叩見陛下,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藍墨澤抬手示意他起來。

吳勇並未站起來,而是直起腰身從懷中拿出一件物什,一臉正色地開口。

“啟稟陛下,臣近日奉旨查案,捉拿前日進宮行刺的刺客。”

藍墨澤故作驚訝,溫聲開口。

“怎麼?這麼快就有眉目了?”

說著,揮手示意德福公公將他手中的東西接過來。

“回陛下,正是,臣帶禁衛軍在書房附近仔細檢視過了,在角落裡,發現了這個指環,內壁刻著一個‘琰’字。

經查,此物是攝政王府所有。”

“哦?會不會弄錯了?那日皇兄帶人進宮救駕,會不會是他府上的侍衛遺失的?”

藍墨澤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掃了一眼藍墨琛,又看向吳勇。

只見那人也轉眸望向藍墨琛,沉聲詢問。

“恕微臣冒昧,敢問攝政王殿下,微臣的下屬看到,那日進攻救駕的是南黎,北筱二位大人,不知這刻著琰字的指環是誰的?殿下可曾認識?”

藍墨琛轉身對上吳勇剛正不阿的眸子,心中冷笑,原來在這等著他。

“本王不認識,這樣的指環多了去了,怎麼就確定是本王王府的?”

德福卻在此時跳出來,尖聲道,“老奴有幸,之前去王府頒旨的時候見過府上的琰影大人。”

話落,大殿中驟然響起起起伏伏的小聲議論。

“方才處理鬼樓的時候,僅憑藉一塊腰牌,相似的刀口就給人定了罪,如今輪到自已府上卻說冤枉,當真是不是自家的孩子不心疼啊!”

人群中不乏有帶頭之人,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藍墨澤沉默著任由言論發酵。

男人身姿挺拔,神態從容,銳利的眼眸在燭火下閃著點點寒芒,周身威壓幾乎瞬間鋪滿整個大殿。

半晌,藍墨澤才慢條斯理的開口。

“都住口,攝政王殿下也是爾等可以隨便議論的嗎?況且,這刺客行蹤未定,現下主要的是捉拿刺客!”

話落,人群中一道身影迅速站了出來。

“陛下恕罪,微臣以為朝廷無小事,更何況是入宮刺殺的刺客,險些危害陛下龍體,動搖我南晉江山,此事更是容不得有半分馬虎。

既然吳大人查到線索與攝政王殿下有關,更不應該特立獨行,既然是冤枉的,就該傳入宮中,嚴加審問,再還他清白才是。

請陛下明鑑!”

話落,朝中百官皆紛紛附和起來,不知是誰帶的頭,眾人都跪在地上,齊聲請求。

“朝廷無小事,望陛下明鑑。”

藍墨琛面無表情地立在原地,眼神清冷,深邃而神秘,身體更是冰冷筆直,就像是一尊風化了的石像。

見人不言不語,藍墨澤斂眸頓了頓,似乎是有些為難一般,軟聲道,“皇兄,不然將你那侍衛召入宮中,在這大殿上審一審如何?”

看似是怯懦的與藍墨琛打著商量,實則正一步步將藍墨琛逼入死衚衕,讓他不得不去那樣做。

藍墨琛的臉色驟然冷了下去,涼涼的勾起唇,那眼神看著讓人發麻,嗓音浸透了寒意。

“那去傳召便可!”

話落,藍墨澤眸底閃過一抹得逞的狡黠,嗓音都變得輕快。

“吳勇,既然證據是你找的,便由你去將人帶過來。”

片刻後,司琰一身靛青色侍衛勁裝,身後跟著兩名禁軍,緩步踏入太和殿。

司琰撩起衣襬,跪在中堂,朝著龍椅上的人高聲行禮。

“小人蕭琰,是攝政王府貼身侍衛,參見陛下,願陛下千秋萬歲,洪福齊天。”

話落,便躬身叩拜下去。

藍墨琛面對著龍椅,司琰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可即便是這樣,司琰還是心底桃花朵朵,他的男人哪怕一個背影,都能帥的一塌糊塗……

藍墨澤冷眸掃了一眼伏在地上的人,越發覺得他的身形與那晚的刺客非常相似。

“抬起頭來。”

司琰起身,抬手緩緩將腦後的綁帶解開,銀色面具應聲落地。

四周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一張白嫩精緻的臉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一雙紫色的狐狸眸,眼尾微翹,殷紅的唇瓣嬌豔欲滴。

整個人妖媚十足。

“知道朕為何將你召進宮嗎?”

饒是當今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也被眼前這姣好的容顏驚豔半晌。

司琰乖巧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回陛下,小人知曉。”

“那你可能證明那晚你並未進宮行刺?”

藍墨澤說著,目光卻一直未曾從堂下那抹身影上離開。

司琰內心無語,這皇帝莫不是傻的?要他自已怎麼證明?

“回陛下,宮中遇刺那日小人留守在王府中,並未離開,府中管家,侍衛都可以做我的正人。”

話音未落,百官中便有人急急站了出來,直言荒唐。

“攝政王府中之人肯定是幫著自已人,這怎麼能作為證人?”

“安靜!”

藍墨澤再次開口,沉默地看了藍墨琛一眼。

寬大的廣袖,藍墨琛手臂青筋暴起,手指緊緊攥成拳頭,強忍著內心的憤怒。

倏然,德福尖細的嗓音在大殿中炸開。

“是他,就是他!那晚的刺客老奴認得,他眉眼下方有一顆淚痣,怎會如此巧合,他正好也有。

而且他與那刺客身形非常相似,老奴確定就是他入宮行刺!”

德福話音未落,一道銀光從眼前閃過,一枚暗器瞬間沒入身側的龍柱。

“去死吧,狗皇帝!”

千鈞一髮之際,司琰抄起立在一旁吳勇腰間的佩劍,直衝眼前地龍椅而去。

與藍墨琛擦肩而過時,冷刃劃開了他的手臂,鮮血淌了出來。

“不!不要!”

他看懂了少年眼中的決然,如今唯一能解這死局的便是孤注一擲,可他怎麼能……

男人瞬間目眥欲裂,高喊一聲,閃身跟上他的步伐。

太和殿中瞬間慌亂一片,德福大喊著“護駕”悄悄躲進龍椅後面,狗爬一般撅著腚,護住頭。

文武百官躲避的躲避,拔劍的拔劍,逃跑的逃跑。

一瞬間,場面一度混亂。

司琰目標明確,朝著那道明黃色的身影直直刺了過去。

恰巧此時,藍墨琛跟了上來,抬起從侍衛手中搶來的劍,擋開了司琰的攻擊。

回身時,兩道身影瞬間糾纏在一起。

藍墨琛刻意擋住藍墨澤的視線,看上去是用自已的身體護著他。

倏然,司琰眸底閃過一抹狡黠,唇角輕輕勾了勾。

在男人還未反應之際將自已的身體往前湊了湊。

藍墨琛立即收勢,鬆開指尖,可是那冰冷的劍刃已經沒入少年的心口半寸,鮮紅的血緩緩流出,滴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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