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里歸途,眾將士幾乎毫不停歇,就連平時私底下嬉鬧的鄧堯孫杰秦雲也是滿臉肅容。

鄧堯於馬背上將額上紅綢摘下,放在了懷力。這個時候紅色還是稍微有些鬧心。

而軍中受打擊最大的莫過於秦雲,一路奔襲二百里都未曾言語一聲。

“師哥,此次,堯與兄同往。”瞧秦雲一直默不作聲,鄧堯也是擔心其心境破碎,安慰起來。

聽到鄧堯發聲,秦雲也抬起了頭,可從那雙眼中依舊看得出自責。

“畜生。”沉默許久,秦雲也只是咬牙切齒的蹦出兩個字。

偃月也緩下步伐,使得鄧堯和秦雲並肩前行。

“師哥,那李才何許人?聽到他的名字那樣失態,一點都沒了平日雲淡風輕的樣子。”鄧堯安慰著,同時也對那個李才好奇。

秦雲閉著雙眼長呼一口氣,那滑落的淚珠醒目異常。稍加平復後才開口:“李才和我自小一同被老師收留,雖說天資較差但也較為努力。”

“老師也因他的努力也比較寵溺於他。”

“他比我年長半歲,便成了我的師兄。”

“當時我們關係很好,無意間我也提起了我們那個時代的事情,他也頗為感興趣。”

“後來我們認識一個女孩兒,我倆同一時間墜入愛河。可看他太過舔狗,我便不再跟他相爭。”

“也是因此,才有了當初讓你看的那個畫像,是我為他們畫的婚紗照。”

“光和元年,匈奴南渡,屆時我們才知道那女子是個哨子,且生性浪蕩。”

“她令李才利用老師的信任,欲將老師夜裡殺之。”

“李才照做了,但卻被我擋下。”

“是日,那女子被抓,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褪去衣物刺激李才。”

“那李才本就是舔狗,見狀以為是老師在羞辱於他。一怒之下反了出去。”

“後表字俊治,引異族不斷攻伐雁門。”

“可嘆沙場對峙時,老師留手,被襲成重傷。”

“自古天地君親師,李俊治連續多次弒師,不是畜生又是什麼?”

見秦雲越說越惱怒,鄧堯也是趕忙安撫。

且在他眼中,李俊治一定要除去,為師門清理門戶,也可告慰老師的在天之靈。

師兄弟二人並肩前行,孫杰則是適當的拉開距離,他知道此時二人還是不要過多打攪的好。

“還有一人,當時隨李才同去,只是不知這次是否參與其中。”

沉聲了會兒,秦雲再次提到。

“誰?”鄧堯疑惑,師哥舊識倒真是不少。

“此人姓張名忠字永臣。是你的三師兄。不過此人從小沒有主見,向來對李才唯命是從。當日若沒此人相助,憑李俊治自已,不可能走出雁門。”

秦雲低聲解釋著。李俊治和張永臣二人關係一向親近,否則也不可能狼狽為奸同時做出背叛老師,背叛民族的事情。

聽秦雲說完,鄧堯也是閉著眼點了點頭。好傢伙老師門下四個學生,一半都是畜生。

隨後又是一陣不語。

初春的天,總是隱隱寒意,半片白雲遮卻,便是陣陣雪花落下。

這片雪,劃過軍士,似雲之落霞,輕撫鄧堯臉頰。

或是那有云名之人,在作告別。

這片雪,亦落在雁門,為守軍緩了口氣,也像是與世人告別。

即便冰雪鋪路,鄧堯等人也未停歇。

四百里,一天一夜。

待到眾人回到雁門時,鄧堯等人只是稍加安頓將士便出北門入關。

只見霜雪積地近一尺,眾將士也只能裹著各自的棉被巡邏。

關外,異族三處合一聚眾紮營。屢屢冒出些許黑煙。

鄧堯接過孫杰遞來的棉衣,在關上凝視著不遠處。

‘或真是老師化作這方雪,最後也在守護著這片神州。’

可不多時鄧堯便瞧見紮營後處隱約有人影渙散。

瞧得模糊,卻也看得出一個個形單影隻。

“逃兵麼?”鄧堯嘀咕著。

看到秦雲也來到關上,鄧堯也是說了自已的所見。而秦雲看到那李字旗和張字旗,剛剛緩和的心又鬧了起來。

“師哥莫急,且留二人多活幾日。”鄧堯安慰著,同時也示意孫杰和自已將秦雲一同架了下去。

關上有一石庭,據傳是漢初太守郅都所建。當時匈奴不斷騷擾漢地,郅都便修建石亭以供自已可以一直呆在這裡。

而三人也是來到這裡,起火燒了點茶談論當今戰事。

說是談論,卻更像是等鄧堯下令。孫杰向來都是寵著表弟,而秦雲雖年長,卻因老師戰死而變得心神不寧。

“雪將停,北方這些遊牧民族向來輜重較少,當是難以久留。”鄧堯一步步分析著。

“他們如今只知道老師離世,並不知曉我們已然回來。此時他們定然覺得雁門唾手可得。”

“所以堯猜測,雪停之日,他們定然全力攻城。”

“雁門乃九洲之屏障,他們不可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

“但若是城中有哨子告知,他們或許也會離去。”

“這兩種情況對我等都有利。”

“前者我們可探探對方虛實和軍隊實力,後者我三人亦可稍加追擊,畢竟是三路兵馬,我們不好分散,只追擊李俊治和張永臣部隊便可。”

聽著鄧堯一陣分析,秦雲也是暗自點頭。可孫杰卻是笑了出來:“無論什麼時候,什麼戰事,小堯總是說的優勢在我們,倒也是夠可以的了。”

“不是嗎?難道優勢不在我們?”鄧堯也是攤了攤手看向孫杰。

孫杰見狀也是揉了揉鼻尖,笑意不減:“只管下令就好了。”

“對嘛!這點自信堯還是有的。”說著取來一張地圖,看著遠處的敵營畫了幾個點。

與此同時,雁門外的大營內。

有一男子頭戴碩帽,身邊四五個美女綁在其身上,而他也是時不時挑逗一下身旁的女子。

他的案几上,有一佩劍,上面刻有公孫二字。

男子緩緩拔出佩劍,在身旁女子臀部一陣比劃,臉上滿是淫蕩和得意。

就在此時,有一士卒衝進營帳:“報,報李圖魯,雁門哨子來信說是秦雲返回雁門。”

本來還沉浸在美人胸膛的男子也是瞬間黑下了臉:“看不到我在幹什麼麼?”說著一把將劍丟出去,直接洞穿士卒胸膛。

可男子卻像無事發生似的,回頭又是滿臉沉醉地勾起一人下巴:“美人兒,該辦點正事兒了。”說著一手一個將兩名女子帶到了後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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