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聞後也是慢步入帳:“冒昧叨擾,還望仲瑜莫要見怪。”

見來者一副敗軍樣子,鄧堯也是一臉疑問:“不知您是?”還順手指了指對方的臉。

來者見鄧堯如此行徑,也是一愣,隨即想起自已敗陣過來還未沐浴,便趕緊用有些破的衣袍擦了擦臉。

“原來是孟德兄啊,孟德兄別來無恙乎?”等到看清了臉,鄧堯也是直接認出了眼前之人。

曹操見狀也是啞笑,指了指身上的衣袍:“仲瑜以為呢?”

鄧堯也是起身,在案几上斟了杯茶遞給曹操:“是堯口誤,寒塌不曾備酒,孟德兄稍許將就一下。”說著也是趕緊讓曹操坐下。

抿了抿手中的茶,曹操也是嘆了句甘甜。在他看來,舊友茶遠勝過異心酒。

鄧堯也是又滿了一杯遞過去:“不知孟德兄深夜到此有何吩咐?”

曹操也沒矯情,結果茶水又品了起來:“操前去追擊敗寇,卻被賊敗。近日觀之,聯盟軍並不齊心,操亦準備離去,離開前先來拜訪一下故人。”

看著如此真誠的曹操,鄧堯也是笑臉相迎:“堯與兄所見略同,亦欲離去。”

這是鄧堯思索很久後的想法。他早就看的出來聯盟軍的弊端,眾人說是聚眾討賊,但皆不出力。便像袁紹手下顏良文丑等一個沒帶。韓馥帳下張合高覽等亦是不在。

在他看來,聯盟軍無非是藉著討賊的名聲,來削弱諸侯的勢力。

所以很早就萌生了離開的念頭。

一直未走,也只是想在汜水關前看一看面對呂布時眾人的態度。

可三英戰呂布的奇觀卻未出現,倒發覺出現一個勁敵。

這一系列讓他愈發清楚,這個世界事態的發展,雖說和自已那個時代相像卻不完全一樣。

就像自已那個時代記載華雄是為孫堅斬殺,而這裡卻變成了被表兄孫杰所殺。

“那仲瑜何不與操一塊?”聽到鄧堯也準備離開,曹操內心一喜,若是有鄧堯相助,自已的大志怕是要容易不少。

鄧堯聽聞也是會意:“若哪天,再和孟德兄相見,你我二人定當為漢室興一同努力。”

曹操也是放下手中的杯子:“仲瑜此話是?”

這番話像是在拒絕曹操,卻又像是同意一樣,一時讓曹操摸不著頭腦。

“老師今在雁門,舊疾日益嚴重。”

“堯自入軍營,老師便待我如子。而今恩師身體每況愈下,且恩師膝下無子,堯當床前盡孝。”

“天不假日,恩師百年後,堯當守雁門。屆時,若再見孟德兄,定把酒言歡。”

鄧堯解釋著。自去年冬天起,公孫雲的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本該頤養天年的他還是為了兩個學生擔起了雁門太守。

來時公孫雲也曾交代,無論如何當平安而歸。

恩師之願,鄧堯不敢忤逆。且瞧這勢頭,反董聯盟最終必將自行瓦解。

自已一戰呂布,已經徹底打響威名,日後也不用在藉助老師的名字招募兵馬。

曹操聽完也是有些憂慮,最後也是釋然:“那便勞煩仲瑜代我向公孫將軍問好。”

又品了一杯茶後,兩人寒暄兩句便也離去。

三日後,春風逐漸暖卻寒霜,鄧堯也是以恩師病重為由向袁紹請辭。

起初袁紹還想留三人在自已帳前效力,可鄧堯一陣推辭,加上孫杰和秦雲兩人一臉嚴肅倒也作罷。

是日正午,袁紹在擺完宴後也是送三人離開。

於此同時離去的還有曹操一眾人馬和劉備四人。

雖說三組人馬皆不稱諸侯,可他們的離去也讓不少人動了歪心思。

尤其是那些意欲招攬孫杰的州牧太守。

便在眾人走後,袁術和袁紹的心思開始逐步瞭然。

袁術先是派出孫堅迅速前往洛陽,且同一時間讓自已的部下前往劉表處提親,在被拒絕後一頓謾罵以達到交惡的目的。

而袁紹也是同一時間,秘密謀殺韓馥,並且接手其勢力。又派顏良文丑大肆攻向冀州,凡有不服從者盡皆誅殺。

這些都是預謀之中的事情,做起來也是相當快捷。

反觀鄧堯一行人迴路時也是一陣嬉鬧。

秦雲感嘆著鄧堯的英勇,那日戰呂布在天下人面前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也因此鄧堯在歸去途中也是碰到不少強人和黃巾餘兵的投奔三千人的隊伍慢慢擴充套件到九千人。

可正當眾人嬉鬧之時,雁門卻再次傳來訊息。

‘鄧將軍,雁門急報!’距雁門四百里時,有一斥候縱馬來報。

鄧堯也是趕緊下馬上前:“快請講!”

可斥候滿眼猩紅,握著密報的手也是忍不住的顫抖。

“快說,何事?!”鄧堯見狀也是頓感不妙,首次當眾失態地吼道。

只見那名斥候轟然跪倒在地,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和密保一同交給鄧堯痛哭道:“東匈奴李才部,以大軍突襲雁門,太守與我等竭力相守,未曾想……。”

“說!”鄧堯有些崩潰,東匈奴自百年前被打殘後,只敢稍微擾亂一下邊關,此時居然大規模突襲。

“我們力戰數日,於將軍陣斬敵軍謀事使我等軍心大震。”

“在太守下令發動全面反攻之際,東西方又出現鮮卑和羌人。”

“太守深陷重圍,命我等拼殺出來前往汜水關前請你們回去。”

“可面對數萬人包圍,太守拖著病重之軀奮死搏殺,才讓我衝了出來。”

“太守力竭時,被那李才鑽了空子,斬殺在亂軍之中。”

聽到這裡,鄧堯剛剛接過的盒子和軍情信件直接掉在了地上。

“你剛剛說啥……?”鄧堯拍了拍自已的腦袋,強忍著眼中的淚抿著嘴:“你再說一遍……我我我……我沒聽清。”

一旁的秦雲也是愣在了原地,李才?斬殺?

“李俊治!你他孃的個畜生!”愣過神後一聲怒吼自秦雲口中傳出。只一剎那便來到斥候身邊拎著衣領提了起來:“你剛說是李才是嗎?太守陣亡?那他媽你怎麼還活著?!”說著提勸便要打那名斥候。

“師哥!”鄧堯也是強忍著怒意,但還是低吼了聲。隨即也是撿起剛剛掉落的盒子和軍機,走向了不遠處的大樹旁。

聽到鄧堯的低喝,秦雲也收起了拳頭將那名斥候放下。數十個深呼吸也沒有消除一眼血色。

“李俊治,秦某誓要將汝剁碎,夷滅全族!”秦雲暗自發誓。

待到鄧堯走到大樹旁,也是不堪重負一屁股坐在了那。拿出送來的盒子一陣撫摸。

‘這,便是老師送我最後的東西了。’

緩緩開啟,雁門太守令和昔日北地將軍令映入眼簾。下邊還有一封厚厚的羊裘信

孫杰等人也是很識趣的沒有過去,留的鄧堯一個人靜靜。

開啟那捲羊裘,鄧堯一瞬間在未忍住自已的淚水。

“堯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為師應該已經離開了。”

“回顧平生五十餘載,最高興的也當是教你軍法之時。”

“你的見解很獨特,也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未曾完成的夢想。”

“可惜身老將死,不能幫你再幹些什麼了。”

“為師亦早就知曉劣徒李才勾結外族。本想一戰為你免去禍端。惜年老力衰,未曾清理門戶。”

“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東西可教你了,你比我想的還要優秀。這太守令便交於你了,北地將軍令對你也或許有用。”

“傻孩子,不要太累。還記得為師說的麼?要好好吃飯,好好讀書,好好學習,好好鍛鍊,過一個相對比較精彩的人生。”

“堯兒,也不要太過難過,年老再經歷一場大戰,對我等軍人來說,可謂不妄此生。”

“只是有些日子沒見你鬧了,心裡倒挺是掛念。也不知你是否又徹夜未眠,是否又通宵達旦的考慮以後。”

“我曾也問過春風,是否心懷憐花之意?若是可否許我再度少年。後來見到你,才覺得或許少年當是如此。”

“莫哭,少年行事,昂首向前,策馬揚鞭。當像那霸王,立談中,死生同,一怒天地崩。當像那蘇秦張儀,動則諸侯懼,安則天下熄。”

“很多話,卻說不出口了。最後,要注意休息,要注意天氣,要注意身體。為師,走了。”

最後那血紅的手印更是讓鄧堯內心一陣掙扎。

過了好大會,鄧堯才扶著老樹起身。赫然轉身,但瞧其滿目猩紅:“回雁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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